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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冤家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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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那人影忽隱忽現,天又漆黑,又無法看得真切,追出了裏許地,忽然想起與鐵若蘭三人追去方向不對,他一人雖是不怕,卻耽心鐵若蘭安危,忙停下步來。

他一停步,前面那人影也停下來,阮天鐸這才凝神看清,前面是個身材矮小之人,並非玉面人魔。

既然不是玉面人魔。阮天鐸連一眼也不多看,因是惦念着鐵若蘭,回身便要走,哪知他才回身,忽聽那人一聲冷笑,聲音輕脆,竟是一個女人。

一知是女人,阮天鐸心中又是一動,忙又回身向那婦人撲去,這次那人可不跑了,只是背過身兒去。

阮天鐸停身兩丈以外,見這女人一身綠勁裝,背背寶劍,看背影,不是薛雲娘,卻有點像胡錦雯。

雖是胡錦雯,心中也是狂喜,興奮得幾乎説不出話來,忙道:“是錦雯妹妹麼?我是天鐸啊!”那人又是冷笑一聲,卻不回頭,道:“誰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是打林子那邊去了。”聽聲音果然是胡錦雯,阮天鐸頓又忘形,一晃身,伸手便想去拉着她,那知胡錦雯霍地一閃,又與他相隔一丈,但已回過身來,目光冷,聲音更冷,道:“哼!原來你還是這種人,早知如此,在北便不該認識你。”阮天鐸恍如頭上澆了一盆冷水,心中早已明白,必是那夜客店之事,她已知道了。

一聲長嘆,道:“雯妹,小兄與若蘭之事,我也無法向你解説,這幾天我無時不在想,那是天意,那是造化人,雲妹誤會我,你應該瞭解我。”胡錦雯突然一聲脆笑道:“向我解説?要我瞭解?我算什麼人?你阮大俠之事,與我何干?我們不過有數同路之誼而已,告訴你,那一段往事,這幾天我早忘啦,而今,我們連朋友也不是,是敵人!”

“是敵人”三字,語音説得最重,而且説得斬釘截鐵,大有真個翻臉成仇的樣子。

阮天鐸一怔,還未回味過來,為什麼她要這樣説,卻聽胡錦雯又説了,道:“我那包裹中的東西,想來你也看過了,鐵飛龍是我殺父奪產仇人,而且還對我起過歹念。鐵若蘭是他的女兒,也就是我的仇人,在江浦城中,哼!要不是看在你阮天鐸面上,我早就下手了,不過那時我知道你們還是乾淨的,才敬重你,而且還給你留字,要你去神山找薛妹妹,而今,你是鐵飛龍女婿啦,好啊!他們家又多了你這個幫手啊!但我胡錦雯可不怕。”阮天鐸想不到胡錦雯會説出這種話末,嘆口氣,又説道:“雯妹,快別這麼説,我對雲孃的心,惟天可表,即使對你,也時常在想念中,若非為了找你,我也不會再到青狼堡,想不到恰逢秦嶺雙魔去尋仇,正逢若蘭負傷逃去,當時我還道是你,才將她救回店中,後來雖然認出,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胡錦雯又冷笑一聲,道:“後來見她美麗,便分不開了,是不是?”阮天鐸又道:“傷好後我們還去北京謝姥姥處找你,你卻又隨神尼下了江南,我到這江南來,還不是為了你和雲娘麼?”胡錦雯跺腳道:“那麼在江浦城中,你已得了雲妹妹的蹤跡,我也曾親自現身留字,你為什麼還要…”別看胡錦雯裝成男人瀟瀟灑灑,但一提到男女之事,不由臉兒也紅了,而且那些話她怎能説得出。

阮天鐸聽得出那下面的話來,那是説:“你既然知道我們全在,還要在杭州店中與鐵若蘭成親。”阮天鐸浩然嘆了一口氣,道:“我不説造化人麼?若蘭一往情深,為了一個情字,你不知她多憔悴啊!而且父逃家破,孤單無依,況那杭州之事,唉!其實那不是我願意的啊!”那胡錦雯接連幾聲冷笑,道:“哼!好一個為情憔悴?父逃家破,孤單無依?那你就可憐她了?對不對,我問你,雲妹妹為了準?侯門千金不做,錦衣玉食不要,孤單無依的——人逃了出來?她又有依靠了麼?再説我…我們誰比她強了?你…你…”説至此,已背過身去,想是提到她自己,也是孤苦無依,而且這孤苦正是鐵若蘭之父一手造成時,連眼圈兒也紅了,只是她個好強,不肯讓阮天鐸看出。

阮天鐸唉了一聲,正要説話,胡錦雯突又回過身來,道:“你説不是你願意的,我倒有點相信,一個為非作歹的強盜生的女兒,哪知道廉恥。”胡錦雯話才説完,阮天鐸身後突然一聲嬌叱,道:“胡丫頭,你敢罵人。”聲落,寒光一閃,有人持劍奔出,不但奔出,腳才落地,早已向胡錦雯一劍劈出。

阮天鐸一聽是鐵若蘭聲音,心説:“要糟。”還來不及攔阻,那胡錦雯也罵道:“不要臉丫頭,今夜我先宰了你,替我父親報仇!”閃身同時,劍已-琅拔出,跟着刷刷刷劈出三劍。

阮天鐸想不到鐵若蘭會尋來,適才的話,全被她聽了去,臉上有些尷尬,見兩個兒時的閨中良伴,竟會翻臉成仇,居然以死相拼,但此時,他除了攔阻她們動手外,還有別的辦法麼?

抬眼一看,兩人全是險招,只要有一個傷了,這場仇怨,便沒法化解了,知道出聲阻止,她們絕不會聽,得一晃身,便向兩人劍影闖去,兩手倏伸,想將兩人長劍奪下。

別説胡錦雯此時劍術已得百了神尼指點,就是鐵若蘭幼隨其父鐵飛龍所傳劍招,也非泛泛之輩,兩人霍地一閃,阮天鐸兩手落空,落空不打緊,而且兩聲嬌叱,兩柄劍狠狠的向他劈來。阮天鐸慌忙影幻形,橫掠兩丈,兩人更不説話,回劍又鬥在一起。

阮天鐸頓又怔着了,胡錦雯向他劈了一劍,還可説生氣之故,鐵若蘭這幾來,對他柔柔順順,連平素愛使的小兒也收起了,怎地會用劍劈自己?

但此時哪能多想,總得先設計不讓她們打下去才好,阮天鐸心中一着急,霍地撤出摺扇,卷臂晃身,扇影護身又向兩人劍幕中闖去,描金鐵骨扇儔,一吐一掃,噹噹兩聲,全碰在兩人劍上。

這阮天鐸是安心砸飛兩人長劍,已用上五六成真力,快速無一吐一掃,胡錦雯和鐵若蘭,頓覺右臂一震,虎口生痛,長劍立時手飛出。

兩人正鬥得起,一個咬牙,一個切齒,長劍突被震飛,哪肯甘休,阮天鐸雙臂一伸正想將兩人分開,拍拍兩聲,前和後背,立時中了胡錦雯和鐵若蘭一掌。

這兩掌自然不輕,阮天鐸又未防備,防備又怎的?看見了也得硬捱,悶哼一聲,身子晃了兩下,才拿椿站穩。

想是兩人劈了阮天鐸一掌,聽得他一聲悶哼,才知打得太重了,同時收掌撤身,驚楞的看着阮天鐸。

兩女一見阮天鐸並未倒下,也只微一怔神,同時一晃身,仍將震飛長劍拾回手裏。

阮天鐸雖未倒下去,但這兩掌着實捱得不輕,心中一陣血氣上湧,似要衝口而出,連忙提氣凝神,調息血氣,慢慢的才將那上湧血氣,壓制下去,是以胡錦雯與鐵若蘭掠身拾劍,他無法阻止得。

那鐵若蘭長劍到手,突然一跺腳,仰天一聲愴呼道:“天啊!我鐵若蘭因為一點痴情,反而落個賤之名,清白女兒身,為了什麼啊?”説完,長劍一橫,便向脖子上抹去。

阮天鐸聽她愴呼之聲,已是心痛如絞,知是自己適才“不是願意的”那句話,傷了她的心,後悔莫迭,一見她長劍一橫,阮天鐸喝聲:“使不得!”摺扇猛飛出去,噹的一聲,又將長劍自鐵若蘭手中砸飛。

同時身子飛掠而至,伸手拉着北觀音右手,道:“蘭妹,你聽我説啊…”鐵若蘭哪肯聽他説下去,猛力一掙,出阮天鐸右手,淚滿面,突然一聲淒厲長笑,那悽慘聲音,震盪在夜空中,有如巫峽猿啼,厲久不絕。

胡錦雯雖是橫劍立在一旁,一見鐵若蘭要悲愴自刎,心兒早軟了,到底是兒時閨中良伴,那舊情不由又在心中泛起。是以,雖是面罩寒霜,卻未持劍相

阮天鐸此時不知如何解説,心中一疼,也自滴下兩點眼淚,柔聲道:“若蘭,你能原諒我麼?”胡錦雯突又傳來一聲冷笑!

鐵若蘭身子晃了兩晃,似是氣得要倒了下去,阮天鐸才要伸手相扶,忽見她突又一,冷笑道:“我們的事,從今夜起便算完啦!我鐵若蘭是強盜女兒,是不知廉恥之人,配不上你這阮大俠,算了,我有我走的路,但我不會再死,只是從今情斷義絕。”説罷,一晃身,又將劍拾起。

阮天鐸怕她再尋短見,正要撲去,只聽咔嚓一聲,鐵若蘭已將劍折為兩段,向地上一擲,又復仰天悲愴大笑,身形一動,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