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羣芳爭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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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方郎中淡淡一笑,道:“員外不必驚慌,在下多少也知道一些武林中事,否則這招牌上也不敢誇下不死有救這句海口了!”凌員外強接鎮靜,道:“請講!”走方郎中拈鬚頷首。一字一字鏘鏘有力地道:“員外是中了一種叫做‘寒梅掌’的寒力,而這種掌法卻是‘終南三君子’之一的三先生肖雲達的獨門武功。在下所斷不錯吧。”凌員外駭然張目,道:“你?”走方郎中對這凌員外的駭恍若未見,目注窗外,沉聲道:“能療治員外傷勢之人,普天之下只有兩個。一個是三先生本人,一是在下。可惜三先生已於五年前死於終南三老峯下,如今只剩在下一人了。”凌員外道:“你説什麼?他死了?”走方郎中雙眉一挑,連連冷笑,道:“員外不知道?嘿嘿!員外之傷也是五年前留下的,這倒是巧得很啊?”凌員外面
一沉,冷叱道:“大夫今
前來,究竟為何?”走方郎中冷然道:“為員外治病療傷。”凌員外將頭一點,道:“好!一言為定!只要你將我傷勢療好。診金聽憑所取。”走方郎中縱聲笑道:“這可是你説的啊!”凌員外道:“君子一言九鼎,只要能將在下治好,但憑所需。”走方郎中目**光,沉聲道:“好!在下要員外五年前在終南山老峯頭得到的那件東西!”凌員外倏地坐起,沉喝道:“你説什麼?”走方郎中一字一字如敲金擊玉般道:“你如惜命,
出五年前在三先生肖雲達處所掠之物。”凌員外倏地縱一狂笑道:“嘿嘿!閣下果然是有所圖謀而來!不過,你可找錯了門,在下自十年前住進這”七柳齋“後,從未出過大門一步。”走方郎中將臉一沉。寒聲道:“昔
聞名武林中的‘關中一龍’,言行竟然藏頭
尾,一如宵小,實出在下意料之外…”凌員外被對方叫出匪號,而且抖
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秘密!不由心膽俱寒,駭然道:“你…朋友應該不是沒有字號的人物,你該亮出你的真面目了!”走方郎中冷然道:“不必!拿出那東西來,我為你療傷,尊駕比起當年三先生的下場要好得多,而在下的行徑也比尊駕當年光明磊落得多!”凌員外雙目一閉,廢然一嘆道:“東西在壁廚裏,你去拿吧!”走方郎中起身張望。剛一轉身,凌員外面上突顯殺機,右掌倏揚,向走方郎中“命門”按去。
其行動之快,簡直不像是一個連綿牀第的病人。
走方郎中卻像背上生着眼睛,那掌勢堪要觸體,倏一旋身,右腳一揚,反將來掌一把扣住。
走方郎中嘿嘿枉笑道:“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尊駕的行徑未免太鄙陋吧!”從對方的出手之快,以及扣腕脈的那股暗勁,凌員外已掂出了對方的份量,心一橫,眼一閉,冷哼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走方郎中哈哈大笑道:“揚名武林的‘關中一龍’,豈是怕死之人,不過,你得替令郎及令千金想一想。”凌員外雙目圓睜,暴叱道:“你將他們怎樣了?!”走方郎中輕描淡寫地道:“並未怎樣,要死要活,全憑尊駕一句話。”凌員外咬牙切齒地道:“你巧扮郎中,只以三尺童子相挾,也不過是一藏頭尾的鼠輩,卑鄙無恥之徒。”走方郎中冷聲道:“正因為在下不願置尊駕於死地,所以才不
真面目,怎麼樣?令郎令千金的
命要是不要?”凌員外道:“我怎麼能夠相信你能守信放過他們?”走方郎中沉聲道:“武林中有一個守信不渝之人,你該知道。”説着,用手在面上一抹,接道:“我就是他!”凌員外一見對方真面目,不勝駭然道:“原來是你!”走方郎中縱聲笑道:“凌兄信得過在下吧?”凌員外一咬牙,沉聲道:“好,在下認栽了!”説着,從枕邊摸索了一陣,掏出一隻錦盒遞給對方:“拿去吧!”走方郎中左手接過錦盒,右手推開盒蓋,一見裏面正是自己所要之物,不
面
歡
,將錦盒攜在懷中,倏地臉
一變,獰聲笑道:“在下向不誑
,令郎及千金絕不加以危害,不過,在下真面目已
,尊駕是無法活命了!”凌員外額上頓時滾汗如珠,駭然張目道:“你…?!”走方郎中聲冷如冰,道:“昔
殺人,今為人殺,正是天理昭彰,報應循環,凌見你認命了吧!”語罷,暗勁疾吐,凌員外身軀一震,一道血箭奪口而吐。
凌員外心脈業已震斷,猶自聲嘶力竭地道:“匹夫無罪,你也…也…要…小…
心…啊…”走方即中呵呵狂笑,掩蓋了死者微弱的話聲。
狂笑聲中,門外湧進六七個管家僕童。
走方郎中翻掌輕揮,這幾個下人頓時口噴鮮血而亡。
走方郎中來到廚卞,正擬取火焚屋,以圖滅跡,驀然,一聲嘹亮貫耳的佛號自大門外響起。
走方郎中聞聲倏然變,忙不迭地從後院縱出高牆,向城外逸去。
這時,前門走進一個年逾古稀的老和尚。
這老和尚連誦兩聲佛號,見無人出來招呼,遂直奔內院。進內院後,和尚目中神光四下一掃,立即直奔上房。一進上房,老和尚不由得連誦兩聲“阿彌陀佛”老和尚行進榻前,捺下凌員外未閉的眼皮,喃喃道:“老衲有心度你,只惜晚來一步,看來,佛法雖無邊,卻難度無緣之人。”老和尚又一一探視地上橫陳之人,均已氣絕多時,這方連誦幾聲佛號,黯然離去。
午末未初,曲江狀元之遊回後,一干僕僮才簇湧着凌少爺和淩小姐雙雙回到“七柳齋”中。
當他們見到這猝然發生之事,頓時哭昏過去。
人死不能復生,後事極待處理,幸好,員外生前名聲不壞,鄰里之間,均全力幫忙。
兩小幼稚心靈,蒙上一層悲哀,穿戴重孝,陪伴孤燈幽靈。
頭七,二七,三七…一天一天地過去。
七七滿的第二天,兩小竟然雙雙失蹤了。
光陰如白駒過隙,霎眼七年又過。
七年間,武林中尚稱平靜。
少林、武當、峨嵋、崑崙、崆峒、華山等六大門派顯然已採取了高蹈自陷的閉關政策。
新起門派卻如雨後筍紛紛在武林中
頭,其中不乏傲視武林之翹楚,且聽下面這首歌謠:“一曲映三月,曲江起祥雲,嶺南八綵鳳,劍國四游龍。
“第一句是指環繞於庭湖畔之水月、醉月、曉月等三大山莊而名。第二句則是指建於曲江池畔之“祥雲堡”第三句所指為嶺南“八鳳園”的八位傑出裙釵,第四句則是代表了四個嘯傲江湖的少年俠士,他們的劍術幾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境地。
自八月初開始,曲江小鎮上即湧來了無數勁裝疾服的武林大豪,小鎮通往祥雲堡口的那條寬敞的石板大道,更是自晨至暮,行人絡繹不絕。原來祥雲堡主要在仲秋之夜舉辦一次別開生面的武林羣芳賽會。
請柬自七月上旬即已開始以快馬、飛鴿傳遞,只要在江湖上稍有頭臉的人,都收到了一份,即使那些有區域之微小門户都未遺漏。這證明祥雲堡主秦羽烈對人一視同仁,並無強弱貴賤之分,但是,有心人卻不免
地覺得憂慮,因為從秦羽烈分發請柬的周祥看來,他對武林大勢是瞭若指掌的。這其間,他必然下過功夫仔細調查。其目的何在?這就是有以為人憂心忡忡的原因。
請柬雖然分發得很廣,但邀約的人數卻有限制。毒門一派除了可以派一名女參加賽會外,另外尚可推派代表一人與會觀摩。不拘門派大小,門人多寡,都只以二人為限,超過恕不招待。
就這樣,曲江池畔陡地熱鬧起來。
這天,是八月十五。
在一所傍水而建的“倚水閣”旅店的上房中,正有一個神采俊逸的少年文士在憑窗凝望。
他穿一件粉藍長衫,頭襲白益相間的文土巾,年齡約在二十上下,雙眉斜人鬢,兩眼亮若星辰,堪稱氣宇軒昂,但他此時卻眉尖微蹙,神
間微有忡忡之
,使他那俊逸的神采蒙上一層淡淡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