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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你的和我的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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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一位長老大是不服氣的低説道:“月皇陛下,這君應憐未免太過目中無人、妄自尊大了吧…月皇陛下不惜自降身價,導遊本宮,她卻這般不知進退,實在是該教訓教訓。”

“住口。”瓊華月皇冷厲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教訓她?你去麼?你打算用什麼來教訓她?你的命麼?還是將本宮許多命一併葬送在這等本就不該出現的變故中?!難道你竟不知本座的苦心?!她一個心存死志,隨時可以魂走九泉的人,而且還是註定要跟照天宗,星辰雲門還有寒月天閣同歸於盡的人…那可是我們一直都想要做卻又不願意付出代價去做的事情…你竟打算在這時候與她起衝突?如果你活得不耐煩了,本座可以賜你一死,卻也不能讓你在這個時候招惹這個絕對不可以招惹的她!”

“記住,現在,為了讓她處在萬全狀態,進而打落三大宗門與三宮之間的差距,我們協助還來不及,縱然是無理的要求又如何…”説到這裏,瓊華月皇突然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眼前突然猛地亮了一下。…飄花小築。

這裏可算是瓊華月宮之中,最為幽靜的一個小院。

這個建築物四下並沒有牆壁,卻是無數的花樹構成了天然屏障;觸目所及,無數的樹枝密密麻麻的纏繞在一起,高高聳立,形成了花樹圍牆,更漸次向上空四面纏繞,最終,濃濃綠蔭徹底遮蔽了天空,儼然一座秉自然花樹而成就的建築。

這裏一年到頭,幾乎每時每刻都有花瓣從空中落下。

是以便有了現在的名字:飄花小築。

君應憐緩步走到飄花小築白霧門前,白霧飄散,出一個門户。

君應憐踩着滿地落花,悄然走了進去。

就在這飄花小築的院子裏面,一個白衣女子,靜靜地候在那裏。

這個女子一襲白衣,青絲如瀑,渾身上下再也沒有其他的顏,也沒有任何飾品,但整個人卻於一派自然而然之中更顯得清冷高潔。

她的神情,竟如君應憐一般的淡漠。

似乎這個世間,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被她放在心上。

唯有她的臉,若是仔細的辨認一下,卻不難發現,竟是非常的憔悴。

那是一種從**到神、乃至神魂內外煎的憔悴。亦是一種經年累月摧殘的憔悴。

她就那麼靜靜的站在滿地落花之中,給人的覺卻是,她本身便已經是一朵落花,説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徹底消散在塵埃之中,消散在濃霧之中。

君應憐凝目望着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月宮雪,好久不見。”這個女子,正是葉笑的生身母親,瓊華天宮前任聖女,葉南天的子,月宮雪!

此刻,聽得君應憐開口,她循聲抬起頭,注目望着君應憐,眼眸中仍是一片古井不波,卻自微笑了一下,道:“君宮主,多謝了。”

“不用客氣。”君應憐輕聲道:“就算是我不來,大抵也該到你可以出來的時候吧,不過是順手而為,何用一個謝字。”月宮雪自嘲的笑了笑,輕聲道:“其實我在這裏,與在那寒冰之底;並無多少區別。”單就月宮雪的這句話而言,不免有不近人情之嫌,那月罰温度絕低,環境可謂惡劣至極,這飄花小築就算如何偏僻,總是正常地界,兩者比較何異天壤,君應憐之前一言令月宮雪困,總是莫大人情,而月宮雪的這句話,卻不吝是將君應憐的這份人情,抹殺至極,實在是不妥萬分的!

只是君應憐卻對月宮雪這句話內裏深意,全盤悉,更是同身受,徑自走到她面前,長袖一拂,地面上頓時多了一具紫玉茶几,上面茶壺茶杯茶葉,一應俱全。

“十九年前,你我兩人初初見面,彼此的方式就是喝茶。那時候,你説我的茶好香。”君應憐輕聲説道:“這一次出來,我到要來看你,索就將這茶具和茶葉,都帶了過來。”

“若是世間還有人配用這套器具,配喝這樣的茶,那麼,除了你之外,再也不做第二人想。”君應憐道:“所以我將它們帶來送你。反正今後,我多半也用不到了。”月宮雪聞言不有些驚訝的抬頭,望着君應憐:“我不太明白君宮主的意思,以宮主修為造詣,怎地竟會説出這等傷之語,何至於此?!”君應憐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我倒忘了你並不知道我的事,笑君主…葉笑已然隕落了。”月宮雪嬌軀恍如不受控一般猛地顫了一下,霍然抬頭,注視着君應憐。她被關押在月罰已經長達十六年,然而對於名震天域的笑君主的死,卻當真是毫不知情的。

君應憐再不説話,全神貫注的沏茶,一派心無旁騖。

只是,那張白玉一般光潔臉龐上,卻自輕輕滑落兩滴淚珠。

月宮雪輕輕嘆了口氣,嘆息聲中,滿溢着説不出道不盡的哀傷。

旋即,她卻抬起頭,輕輕道:“君宮主,很抱歉,竟勾起了你的傷心事。”君應憐道:“我們之間,相之心,無須如此見外。”説着,她一邊長袖揮動,空中的靈氣就聚為水線,入茶壺,另一隻手則託着茶壺,須臾間,茶壺中已然冒起了熱氣。

淡淡道:“遙想當年,你我初初相見,便即一見如故;不意在多年之後,再次見面的時候,卻亦是如此的同病相憐。”她美目悽,道:“想我二人,又豈止是同病相憐,只怕早已是心喪若死…行屍走了…”月宮雪美眸悽了一下,痴痴出神地望着茶壺中冒出來的熱氣,恍若悵然,半晌才道:“是。此生此世,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我高興起來,能讓我這一顆心,再度復甦。”君應憐淡淡道:“我相信你會有那一的,但我卻是肯定沒有了。”月宮雪輕輕嘆了口氣,隨即咬咬牙,道:“君宮主…笑君主不幸罹難,還請你…節哀順變。不過,我還是要説一句…笑君主確實已經死了…但是,葉笑…卻還沒有死。”

“也永遠不會死的!”君應憐嬌軀下意識顫抖了一下,道:“是,我的葉笑,或者已經死了,但你的葉笑,卻或許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