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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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滿對晏無書,少有態度冷淡的時候,更何至於冷漠。可此時此刻,蕭滿眼裏的情緒極淡,聲音清冽,好似裹着霜。
晏無書面上笑容退去,定定端詳蕭滿好一陣,不太確定地問:“你在……生氣?”
“陵光君説笑。”蕭滿起身振衣,重複先前的話:“我回棲隱處。”言罷朝外走去,步伐雖緩,卻透着一股子倔強堅定。晏無書手裏摺扇一轉,道:“我送你。”晏無書不給蕭滿拒絕的機會,手往前一撈,就帶人到了與道殿相距不遠的棲隱處。他把蕭滿安置好,轉頭喚來容遠,命劍童仔細照料蕭滿,旋即道:“你傷在神魂,非同兒戲,先在靜養一段時,待得傷愈,再考慮修行之事。”蕭滿垂下了眼,沒接這話。
屋室內沒有點燈,窗只開了半扇,透進來的光不多。他一身白衣隱沒在幽暗之中,背筆直,
束在
封之下,細得彷彿一折就斷,但神情堅毅,緩緩吐納過後,抬起頭來,叫住正要離開的晏無書:“有一事。”
“你説。”晏無書回頭。
蕭滿又斂低了眸,不看前面之人,道:“就不辦合籍大典了吧。”第3章符道初解晏無書只回了一句“好好休息”。蕭滿沒再開口,坐在榻上看晏無書走出去,反手闔上門扉。
他要的不是晏無書的一句答案。他們兩人的關係,並非不舉行合籍大典、不向天下昭告,便就不存在了。
多少年前星辰倒轉,命運線在初遇那刻已然織繞纏,爾後天降諭示,命神官來宣,説照世鏡上映出了他與他的姻緣。
時年蕭滿十九,住在大昭寺養病。晏無書剛執行完一個任務,躲在大昭寺養傷。
蕭滿的病打胎裏帶出來,唯有大昭寺的幾部佛法能治。
晏無書執行的是一次秘密任務,不能讓別人發現自己受了傷,他不讓蕭滿尋醫僧,又傷得很重,其中一處刀傷從左肩貫穿到骨,幾乎把他劈成兩截。
蕭滿不得不親自動手。
他年幼時受過很多傷,但鳳凰一族體質優於人族,自愈力極強,多數時候,還沒開始包紮,傷口便癒合了。被晏無書救下、送到大昭寺後,從此與受傷無緣,因而沒有機會學習處理這些情況。
一切都是現學現賣,清創、上藥、包紮,甚至還有縫合,從糙忙亂到細緻
稔,後來還有閒情挽一朵花。
大概過了半年,當第一片秋葉從樹枝上落下,主持忽然遣來一個小沙彌,説客自遠方來,想要見他。
蕭滿嚇了一跳,以為是晏無書躲在自己這裏的事情暴,轉身就要將人藏起來。晏無書卻躺在搖椅裏笑,“不是為了我的事而來。”
“你如何知曉?”蕭滿問。
“推算出來的。”晏無書握着摺扇輕打掌心,慢慢説道。
蕭滿偏頭,目光自上而下從晏無書身上掃過,不太相信地問:“那可有推算出來者何人,所謂何事?”晏無書開始掐指算,末了,竟是一挑眉,面上浮現驚訝之:“霧島來人。”
“霧島是什麼地方?”
“位於遙遠的極東,藏在重疊霧靄中的一座島,住在裏面的大都是神官,侍奉懸掛在我們頭頂上、高高不落的天道。”蕭滿剛“哦”了一聲,便見一人步入庭中。他着天青道袍,白玉發冠高束,儀態嚴肅端莊,目光掃過蕭滿和晏無書,一抖拂塵,道:“陵光君好算力。”蕭滿與來自霧島的神官見禮,晏無書坐在椅子裏沒動,輕飄飄回了句“不敢當”,繼而道:“一般來説,神官離開霧島,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此言差矣。吾此次出島,是來為陵光君報喜。”神官又抖了下拂塵,語氣不怎麼好,説是報喜,聽上去卻讓人覺得是報喪。
就是再年少無知,蕭滿也看得出晏無書跟這位霧島神官不大對付。蕭滿趕緊向帶路的小沙彌使了個眼,讓他離開,接着為這兩人各倒了杯茶。
霧島神官在廊外的石桌旁落座,一盞茶的功夫後,對晏無書和蕭滿説:“是你們兩人的喜事。”
“何喜之有?”晏無書皮笑不笑問。
對面之人盯着晏無書,慢條斯理道:“照世鏡照出你二人有緣。”晏無書一臉無言:“這是廢話。”霧島神官將杯盞擱置桌上,吐出兩個字:“姻緣。”此言一出,蕭滿愣住,晏無書沉默。
後來蕭滿才知,照世鏡和極東霧島是代行天道意志的工具和地方,照世鏡照出他與晏無書之間的姻緣,跟天道指婚沒什麼區別。
天道是何種存在?它親手扯在一起的緣,本無可解,或許唯有一人身死,方能抹去淵源。
他在沉寂的夜裏長出一口氣,當初晏無書所言,可真是一語成讖。
神官離開霧島,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前世的下場悽慘如斯,蕭滿不願再與這個人有任何瓜葛。他不可能自己去死,而殺晏無書,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現在的他,抱虛之境,那人已臻至太玄上境,離聖人境界一步之遙,他真是過於弱小了。
所以他一定要讓自己強大,強大到能與晏無書抗衡,強大到能一劍斬斷他與晏無書之間的怨緣。
強大到,不管天道此舉有何意義,他逆了天,天都不敢對他責罰埋怨。
*“原來是霧島來人,不過神官要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