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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層，就能到最底層了。”說罷，忽然到喉嚨發癢，咳嗽起來。

“蕭時——！”商人發出尖叫蕭時咳得抬不起，聽見尖叫聲，勉強抬起頭，想問她怎麼了，眼前卻驀地一黑，雙眼撕心裂肺得疼，有兩股熱從眼窩中緩緩下。

“怎麼了？”蕭時嘴裡嘶嘶地著冷氣，她無措地伸長手臂在一片黑暗中胡亂地晃動，想要抓住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了！”商人身體發抖，臉上血褪盡，她握住蕭時揮動的手，嘴巴張了張，卻無助地什麼都說不出來。

“好黑啊，商人，”蕭時似是明白了什麼，她撫上自己的眼角，出的苦笑因為疼痛而變得不倫不類，“這就是往底層走的代價嗎？”商人重重地了幾口氣，嚥下喉嚨間的酸楚:“是的。”

“沒事的，我只是嚇到了。”蕭時撫上自己的眼角，指尖一片溼黏膩，想來是血，苦中作樂道，“說實話，我以為會更慘點，現在只是瞎了一雙眼睛，比我想象的要好太多了。”商人了鼻子，沒吭聲。

蕭時忍住痛楚，往前踏了幾步，走過小彎:“你看，我已經到第十三層——”鮮血飛濺。

一隻紫黑的手臂從蕭時的腹部破出，細長的手臂上遍佈密密麻麻的眼珠，左右晃動著。

手臂還在不斷地從蕭時的腹部向外伸。

蕭時倒在地上，血痕順著慘白的臉頰蜿蜒而下。

人疼到了極致，竟是發不出聲音的。

商人被眼前的血怔住，咬緊牙關從虛空摸出一把刀，狠狠地揮向紫黑的手臂，將它斬成兩半。

“蕭時，蕭時！”商人眼中泛起淚光，小心翼翼地扶住蕭時的上半身，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懷中的不過是一張沒有呼的白紙。

她匆忙把手覆在對方的傷口處，一道柔和的白光出現，蕭時的腹部以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但只是暫時縫合了外表而已，內里本沒有得到一絲治癒。

蕭時的聲音像是破風箱裡傳出來的，沙啞不成調:“好疼、好疼啊……”她拼勁全身力氣攥住商人的衣袖，沒一個字都帶著濃濃的血味:“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商人的下被咬得皮開綻，她嗚咽著搖搖頭:“你不會死的。”

“我要是死了，還能困住它嗎？”蕭時有氣無力地問著，她的聲音極小，商人只有靠在她的耳邊才能聽見一個個破碎的氣音。

蕭時實在太疼了，她想要是商人只需要屍體，那就給屍體吧，她不想再這麼疼了。

商人哪裡不知道蕭時的想法，她終於沒忍住摔掉墨鏡，將臉埋在手裡哭了出來。

“不行啊，蕭時，再撐撐好不好？”商人顫抖雙，一個勁道歉，“我太自私了，對不起，對不起……”蕭時呼變得極慢，像是將死的老人，每一個動作都被放慢了好幾倍，她低頭望向手臂，雖然什麼都不看不見，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虛弱地氣，她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手鍊，我的手鍊還在嗎？”商人一愣，看向蕭時的手。

繫著一條有些透明的銀的手鍊。

像海洛的瞳。

“在，在！”商人趕緊說道。

蕭時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她和海洛的最後一面。

被石劍貫穿卻為了保護她，屹立不倒的身軀。

蕭時嘴角出了一點點蒼白的笑意:“這條手鍊是海洛送的。”血跡從眼眶中下，就像是兩道淚水一般，蕭時說:“我還有許多話沒來得及告訴她還有許多事沒來得及和她一起做。”她們才剛剛開始，卻已面臨分離。

“一切結束後，我能回去嗎？”商人哭得眼睛充血，拼命點頭:“你一定能回去的，我會好好地將你送回去，傾盡全力也會給你完好的身軀。絕對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蕭時笑著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繼續走吧。”商人收回治療的手，蹲下身子，將她抱在懷裡，說:“我抱著你。”她們無聲地走了一會兒，為了不讓蕭時傷口加深，商人每一步走的都很慢。

蕭時忽然說你並不自私，幸好有你，我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商人眼淚的更兇。

在沉默中，她們很快就走到了第十四層，蕭時此時已經失去了下半身的知覺:“我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商人呼一窒，平穩的步伐在一瞬間慌亂。

“沒有變化，你還是原來的樣子。”蕭時笑了笑，沒揭穿對方善意的謊言:“那就好。”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絕對不是人能發出來的――詭異而又不寒而慄的聲音。

就像是及妖一樣。

終於，她們到了第十五層，到達了無盡淵的最底層。

蕭時中途幾次瀕臨死亡，全被商人給拉了回來。

她現在已經失去所有覺。渾身上下，只有耳朵和嘴巴在履行職責。

商人輕輕地將她放在地上，背靠大樹。

蕭時昏昏沉沉，光是呼就耗盡了她所有的力量。

“你睡吧，接下來的事由我來做就行了。”商人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會在這裡陪著你，直到一切結束，一切新始。”蕭時:“我想拜託你一件事。”商人:“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