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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穩，別摔了。”老何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對方拎起那黑影朝他這裡過來。

瓶子一沉，好懸沒摔地上，老何被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得一沉，長明已經將花瓶拿過去，隨手不知用了什麼東西住瓶口，徹底堵住夢魔的生路。

當務之急不是處理夢魔，而是清夢魔還有沒有同夥。

尖叫聲響起時，老何這邊，不止他一個，連帶他女兒和護衛卻靜悄悄毫無反應，本身就很不尋常。

“何小娘子在裡屋?”長明問道。

老何還未回過神，聞言如夢初醒。

“對對，阿菱!”他顧不上將鞋子穿好，跌跌撞撞跟在長明後面進了裡屋。

“爹爹?”因為天氣太冷，小姑娘和衣而睡，擁被坐起，睡眼惺忪。

她這個年紀本該外男非禮勿視了，但事發突然，老何沒多想，帶著長明闖進來。

“你沒事吧?”何小娘子搖搖頭，眼睛。

“阿爹跟先生怎麼了?”

“外面不太平，阿爹擔心你。”老何勉力鎮定下來，“你方才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好像是有人尖叫，但我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真有人，糊糊的。”何小娘子想要起身，卻被老何攔住。

“你睡你的，爹跟先生去外頭看看，你有什麼事就大喊，我們會馬上到。”小姑娘乖乖點頭，還很體貼道:“天氣冷，阿爹你出去要穿暖些。”老何欣女兒懂事，摸摸她的腦袋，起身與長明離開。

可就是這麼一句話，卻讓長明停住腳步。

“九方先生?”老何回頭，發現長明沒動。

長明對何小娘子道:“你方才的話，再說一遍。”父女二人皆茫然。

小姑娘怯怯看父親。

長明忽然笑了:“何小娘子自小被寵愛嬌慣，天真調皮，遇見這種事情，只會關心明天還能不能出去玩，不經意的體貼卻將自己暴了。”老何一愣:“暴什麼?”長明上前一步，近何小娘子。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小姑娘抱緊被子往後縮了縮，無辜又害怕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被長明嚇到了。

老何也覺得長明有些反應過度，他女兒分明是正常的。

“先生，要不我們先去外頭看看，陳申他們沒反應，我有些擔心……”長明恍若未聞，突然出手，迅疾如電，抓向何小娘子!

第113章你沒有影子。

他這一出手，既快又狠，老何不住驚叫起來，生怕他傷了女兒，待要阻止卻是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長明狠狠抓住女兒的頭皮，五指陷入，彷彿要將頭骨穿透，倏地又縮回手，何小娘子竟是整個人連皮帶都被抓起來!

可想象之中血淋淋的場面沒有發生，甚至也沒有撲面而來的血腥氣，整具皮下面，是一隻蹲在上的黑灰狐狸。

狐狸皮並不鮮亮，但一雙眼睛閃著金紫的光，在黑暗中分外詭異。

老何甚至看見它衝著自己咧開嘴，似乎出一個笑容。

他從未見過動物朝自己笑，老何遍體生寒，只能用惡來形容這個笑容。

怪，活脫脫的怪!

他走南闖北，見過不少怪事奇事，也看過被凡人稱為神仙的修士施術，卻從未見過真正的妖魔鬼怪。

老何寧可自己從沒見過。

門口傳來狗子嗷嗚，小小聲，卻似突然驚醒了狐狸，它沒有攻擊老何或長明，轉而從上躍起，朝窗戶躥去!

長明豈容對方逃離，劍光當下斬了過去，狐狸哀嚎一聲，血濺三尺，斷尾求生，身體在半空忽然打了個彎，沒有撞向窗戶，反是朝老何衝去!

確切的說，它衝向了老何懷裡的花瓶!

巨大的衝力讓老何猝不及防後退摔倒，花瓶跟著滑落在地，噹啷碎裂，夢魔重見天，黑影籠罩在兩人頭頂，獰笑壓下，老何只覺冰寒之氣被入，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來，只能躺在地上打擺子。

從狐狸躍起到老何中招，所有事情都發生在眨眼之間。

老何清醒過來時，房門大開，外面寒風凜冽，呼呼刮進來，天似乎亮了一點點，讓屋裡也能多出一點光，他瞪瞪從地上爬起，扶著柱，猶有些雲裡霧裡。

只見地上一灘血跡，還多了條茸茸的狐狸尾巴。

跟著長明的那條狗子在上不停打轉，何小娘子則不知所蹤。

念及女兒，老何勉強打起神，看見長明從外面進來，風塵僕僕，袍袖帶風，立刻撲上去。

“先生，您可瞧見阿菱了?”長明沉默片刻，搖搖頭。

“那夢魔先將何小娘子的魂魄吃了，狐再趁機霸佔她的軀殼。”方才狐被他打成重傷，脫了軀殼逃走，但何菱的魂魄也被食乾淨，更何況老何打碎花瓶，夢魔逃走，長明追上去時，那兩隻怪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何嘴顫動，從對方沉默的表情上讀到答案，他難以相信僅僅是過去半個晚上，自己與愛女就陰陽相隔，天人永別。

他直接撲到鋪上，在堆起的被褥裡摸到一手烏髮和軟綿綿的皮囊，那是怪殺死何菱之後留下的人皮。

老何幾乎要崩潰了——若不是他後頸的道被長明按住，靈力源源不斷灌入，恐怕這會兒已經發瘋了。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