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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啞巴的歸宿已經安排好了。

之所以沒有一個人最後下定論，是因為他們在等張暮做出決定。

張暮是他們之中身手修為最高的人。

沒有張暮發話，他們尚有一絲顧忌。

啞巴恍若未聞，兀自低頭刻著他的小木雕，一刀一刀，劃在木頭上。

像是在雕一隻鳥。

腦海裡的念頭一晃而過，張暮沒細想。

這人跟他們萍水相逢，雖說有救命之恩，但帶他走了這麼久，也算報恩了。

更何況黃泉裡朝生暮死見慣不驚，一路走來也早就習慣了。

把啞巴扔出去當作是誘餌，也許能讓他們徹底脫身。

就算不能，也能為他們爭取更多逃跑的時間。

反正非親非故，於他們而言也沒有損失。

但——畢竟是一條人命。

呼嘯聲帶來的腥氣越來越重，所有人經歷過跟惡靈纏鬥的恐懼，臉上不出來。

他們不得不一步步往後方撤退。

張暮不自覺嚥下口水。

手心開始沁出汗，長槍被握住的地方都變得溼滑。

張暮看向啞巴。

“道友你——”啞巴忽然抬起頭。

“我想跟你們一起走。”他居然開口說話了。

張暮言又止，時間容不得多說兩句，他拽起人就走，為眾人斷後。

但危險來得是如此之快之迅猛！

腥氣挾著陰冷的風呼嘯席捲而來，惡靈魅矇混其中，灰霧黃沙裡張牙舞爪，在晨曦將明未明的天中顯猙獰身形，卻又若隱若現，越發增添人心恐懼。

偏生昏暗微光之中，鬼魅霧無法看清，所有人只能憑藉對腥氣的辨識往反方向逃。

忽然間，霧中一團旋風陡然增大，形似枯爪的指掌從中伸出，抓向張暮的後領！

張暮似有所覺，驀地回身出槍！

長槍層層旋轉遞進，藍光驟然閃現，點點凝聚成團，又在半空須臾綻放。

藍蓮花溫柔美麗，蠱惑人心，若因此沉它的美麗，就會在不知不覺中為其絞殺！

這是張暮新近悟出的槍法第七重。

他曾憑藉這一手在黃泉裡打敗過不少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