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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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由於皇后娘娘恢復了宮嬪們的晨時定省，無掌握起身的時辰，碧月她們為了讓我能夠多休息一會兒，並沒有早早地喚我起身，而是將早膳、洗漱用具、出宮所乘的軟轎一應準備好了之後，才進了寢宮叫我起。

原本時間掐的剛剛好，然而，當我正準備坐進軟轎的時候，御待詔華姿大人來了永壽宮。華大人見到我的動作，立刻出聲將我攔住，我只好走下軟轎，問道:“華大人，不知您清晨至永壽宮有何貴幹？”華姿看了我一眼，從袖子中出一個明黃的卷軸，道:“永壽宮容華韓湘聽封！”我的心劇烈跳動了一下，然後，我容若止水地跪下聽旨。

只見華姿一寸一寸展開明黃的聖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永壽宮容華韓湘…”我的耳朵自動過濾掉聖旨中間的一大截冠冕堂皇地制式之言，牢牢地抓住了華姿念出的最後一句聖旨:“…現特封為正三品婕妤…”原來，華姿急急趕來是為了宣頒皇帝晉封我的詔書。

口中說道:“謝皇上恩典。”我伸手接過華姿手中的聖旨，心中卻沒有多少歡喜。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我深深知道，皇帝在此時晉封我意味著什麼！

在宮中有言說我為了巴結皇后娘娘、而亟不可待地奉上姚姑姑不傳的生子秘方時，皇帝的冊封無疑是肯定了這種言的真實。

皇后娘娘極有可能已經懷上了嫡子！——相信這個消息會將暫時達到微妙平衡的宮中勢力炸開，重新變得風起雲湧。而我這個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定會成為跟在皇后娘娘之後地另外一個風口尖的人物。

皇帝此舉無疑是在明面上向大家宣佈:晉封是為了表彰我的“功績”我再次坐進軟轎，抵達坤寧宮的時候，已然有些遲了。

昭陽殿上。前所未有的濟濟一堂，我的視線掠過一張又一張或悉、或陌生的面孔，最後定格在殿上唯一的一張空椅子上。

這個位置在婕妤蘭羽之上，我頓時明白，皇后娘娘早已知道了我被晉封地消息。那麼，如今在昭陽殿上的每一個人想必都知道了吧？

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款款走到那張椅子前，面朝首座上地皇后說道:“皇后娘娘。嬪妾來遲了，請皇后娘娘降罪。”說著。我並沒有跪下，而是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皇后今的氣非常好，想來，更是驗證了那個言…我的話音剛落，皇后便用帶著笑意的語氣說道:“韓婕妤，本宮知道你緣何會來遲，這個罪就免了吧。”

“謝皇后娘娘。”行禮之後，我落了座。

只聽皇后說道:“現在好了，人都來齊了。本宮閉宮多，怪想念你們的。不知道這些子眾位姐妹過得怎麼樣？”我抬頭望著風滿面的皇后，心道:這樣的話，她以前是不會說的。如今，尚沒有結果、還不能確定藥方是否對皇后起了作用，她就掩飾不住得高興，假如，藥方沒有用…我不敢繼續想下去。

每一次的晨時定省都猶如一場攻防之戰，戰雙方都盡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圓融和洽。卻在暗地裡死命較著勁。今，在我不大能繼續得清自己究竟屬於哪個陣營地時候，我聽到皇后點了賢妃的名——“素雲，本宮聽說前段時間你去永壽宮找皇上了？風風火火的是為了什麼？”我沒有料到皇后會把這個舊賬拿出來說，然而，賢妃似乎早有準備，不緊不慢地答道:“皇后娘娘，那是約莫一個月前的事情了，臣妾早就記不大清楚了。”說完，賢妃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賢妃的這個眼神沒有避諱在場的任何人。大家都知道永壽宮只有我一個人住著，頓時，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向我來。這些目光中，並沒有多少好奇。更多地反映的是目光主人想看好戲地心態。——時間過了這麼久。想必人人都打聽清楚了，賢妃當到我宮裡是去做什麼的了。

我端起身側茶几上的杯子。假裝沒有看到賢妃的眼神。——而我，其實也本沒有必要去回應。誰知皇后娘娘對著我道:“韓婕妤，那，你也在場吧？你來說說賢妃究竟對皇上說了些什麼，以至於皇上昨對本宮提起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皇后的話音未落，我就知道她在誇大其詞。也許，昨，她和皇帝真的談論過此事，但是，我相信身為皇帝，皇上一定不會面不善地向皇后抱怨自己的另外一個妃子。——晨光中，皇后的鳳目水盈盈地，角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叫人看不出她這是在利用我向賢妃宣戰！而她，也強行地將我拉入了她的陣營！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臉上卻做出極為配合的表情，說道:“回皇后娘娘地話，已經是好些子以前地事情了，嬪妾也不怎麼記得當賢妃娘娘對皇上具體說了些什麼了。”我頓住話語，見有幾個宮嬪的臉上顯出些微失望地神，我的話鋒一轉，接著道“嬪妾只模糊記得，賢妃娘娘當是去找皇上撇清和秦芬儀的關係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之後，我適時地闔上了嘴。

在座的宮嬪，哪個不是在宮中打滾多年？聽了我的話，自然會去浮想聯翩。那麼，該有的可能她們都會想到，而不該有的可能，她們也會想到。

回答完皇后的我，從容地喝著茶水，而賢妃的臉竟然也沒有什麼變化，充耳不聞自從方才就在昭陽殿中響起的嗡嗡的議論聲。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定力，太后娘娘挑中的人果然不是好相與的。

皇后見沒有挑動賢妃，一時之間，也沒了話說。

這時，一道我幾乎沒有聽見過的聲音在昭陽殿內響起:“賢妃娘娘，臣妾似乎聽說當年你小產的時候，血不止，太醫都沒有什麼辦法。而是秦芬儀一天一夜沒有閤眼，用土方硬是止住了你的血。假如不是秦芬儀，你的命恐怕早就沒有了。臣妾不明白，救命之恩也是可以說撇就撇清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