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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圍。兇手為了避免自己的dna信息被我們提取，或者避免我們得知ta穿的什麼衣服，所以砍掉了沙的雙手。”肖滿舉手，補充道:“沙身上沒有發現能夠提取dna的痕跡，兇手的信息很有可能只留在那雙被砍掉的手裡。”

“不。”明恕突然打斷，“這有點矛盾。”邢牧問:“呃……哪裡矛盾？”明恕說:“兇手既然帶著斧頭，為什麼不用斧頭殺死沙？用斧頭砍顯然比用麻繩勒更方便。沙沒有服藥也沒有被投毒，那說明當時是清醒的，具備反抗能力，兇手用麻繩勒時就不擔心失手嗎？”邢牧說:“兇手可能認為，劈砍會大量出血，而勒頸會避免這種情況？”

“那兇手帶斧頭的目的是什麼？”明恕站定，“難道只是預計自己會被沙抓傷，所以帶在身上用於砍掉沙的手？”易飛道:“明隊分析得有道理，兇手準備了斧頭，卻採用勒頸的方式殺害沙，這的確有點奇怪。兇手帶斧頭的目的是什麼，直接關係到ta砍掉沙雙手的原因。”邢牧通法醫學，但在案件本身上，有時跟不上明恕和易飛的思路，“兇手不是因為沙指甲裡的東西而砍掉沙雙手？”

“很有可能，但不是唯一的可能。”明恕說:“如果只是因為發現沙的指甲裡有自己的血和皮膚組織，那兇手可以只砍掉沙的部分手指，或者不用那麼麻煩，直接用刀將貼指甲那一面削掉。砍手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常用的小刀砍不斷，必須是斧頭或者管制刀具。這就回到了我們剛才的問題，兇手預計到自己的dna信息會留在沙指甲裡？如果是預計到了，ta也可以攜帶更輕巧的工具。削掉指甲而已，何必用斧頭？”方遠航皺眉思索，“兇手用斧頭砍掉了沙的雙手，這是事實。現在的問題關鍵就是，如果他不是為了阻止我們提取ta的dna信息，那是為什麼？”

“第一，完成某種儀式，這和沙遇害時身穿演出服化著舞臺妝，在某種程度上講有一致。但這到底是什麼儀式，現在我還無法確定。”明恕說:“第二，和沙本人有關。”邢牧輕聲道:“本人？”

“沙主攻古箏，雖然也會吹奏樂器，但古箏是她最擅長的。”明恕道:“對於一名古箏演奏者來說，最重要的不就是手嗎？”方遠航忽背脊發涼，“兇手拿走沙的手，就等於奪走她最重要的東西。”

“這裡可以有多種解讀，我先提我想到的，你們等會兒補充。”明恕說:“兇手恨沙，所以在將其殺害之後，還不滿足，還要砍掉她的手；兇手認為沙太過平庸，不配彈奏古箏，這雙手長在沙身上是白長；兇手嫉妒沙，或者兇手喜歡沙……”

“等等！”方遠航打岔，“前面兩種我理解，但嫉妒和喜歡不大可能吧？民樂部的人不是說沙沒有天賦，只知道努力嗎？像她這樣，至於被嫉妒？”

“你這想法太片面了。”明恕說:“民樂部的人認為沙沒有天賦，這只是他們內部的說法。那民樂部之外的人怎麼看？週六演出時，我就注意到沙了。為什麼？因為在我這個外行眼中，她很專業，很有魅力。還有，剛才我問過民樂部的副主任韓茗茗。她承認，民樂部像沙一樣沒有天賦的人不少，沙特別突出，是因為沙不甘平庸，比所有人都努力。”因為經驗尚不足，方遠航無法想到明恕那麼多，但他的優點在於明恕一提點，很快就能跟上，“那照這麼說，兇手可能是個心理變態。ta傾慕沙，更傾慕沙這雙能彈出美妙樂聲的手，所以……”

“所以沙的手說不定還被保存在某個地方。但如果是前幾種思路，沙的手大概率已經被毀掉。”明恕說。

方遠航站起來，“我突然有個想法。”明恕看向他，“說。”方遠航說:“民樂部認為沙沒有天賦，這會不會是一種掩飾呢？”大概是這下跳得有點遠，連明恕都沒反應過來。

“有些基佬為了掩飾自己的基佬身份，老是強調自己是直男，還恐同。”方遠航說，“民樂部那些說沙沒有天賦的人裡，會不會有其實認同並羨慕沙的人？我覺得沒有人會不希望自己能變得更好吧？沙雖然天資一般，但勤奮刻苦，她這樣的人應該是在一點一點進步的——可能像蝸牛一樣慢，但長年累月下來，絕對比什麼都不做有進步吧？民樂部那些同樣沒什麼天賦，也不努力的人看著她，是什麼心理？自己不努力，或者說恥於努力，對努力的沙是又妒又怕，還要裝作不屑一顧。他們中可能有人想過像沙一樣努力，卻又怕被當做異類。”方遠航這思路其實沒有問題，但明恕聽著他基佬來基佬去，不由得輕聲咳了一下。

會議室一下子吵鬧起來，思維一被擴寬，每個人都開始表達自己的想法。

邢牧舉了幾次手，都因為聲音不夠大而被忽視了。

明恕拍了拍手，“安靜一下，邢哥還沒說完。”邢牧又臉紅了，“就還有個細節，我很快說完。周願，你來配合我一下。”突然被點名，周願一愣，“我？”

“嗯，你個子比較小。”邢牧拿出一準備好的麻繩，“他們我勒不住。”

“邢老師這是要演示一下案發時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