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江左風雲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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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二年三月,戌年,遣左衛將軍王坦之徵大司馬溫辭。夏,四月,海西公於吳縣西柴裡,敕吳國內史刁彝防衛,又遣御史顧允監察之。
-----引言摘述鹹安二年三月,故青州刺史武沈之子武遵,時任中書舍人涉及殷案,連坐免職,心中憤然不平,與晉陵內史衛勾連,暗自與句容聚兵三千,趁夜潛入建康。尚書陸始等氏故吏在城中響應,糾集部曲家奴千餘人,賺開城門,放武等人入城。
武遵帥銳千餘人,夜攻廣莫門。衛詐稱奉海西公詔書,由雲龍門突入殿庭,陷取武庫甲仗。數千亂軍分突城中,紛擾諸門,吏士百姓駭愕不知所為。
將軍殷康,尚書郎周少孫聞亂立即彙集部曲家奴,出門勤王平亂,並報中領軍桓秘。桓秘匆匆忙忙領了兩千軍士,與殷、周兩人匯合。三人領軍奮戰,收復雲龍門及武庫,殺散衛、陸始亂軍。武遵在廣景門攻打了一夜,始終沒能得手,所以也沒有辦法按照原計劃攻入宮中,抰持晉帝太后。武遵看到殷康、桓秘宿衛軍殺到,立即轉身逃奔城中,攻破了散騎常侍王赳之等數家大臣府邸,掠殺一空。
清晨,桓衝領軍士五千入城勤王平叛,與殷康、桓秘的宿衛軍匯合,終於將各亂軍逐一剿平。武遵、衛、陸始和其黨羽數百人死於亂軍之中。
此後整整一個多月,建康震擾,內外戒嚴。
在姑孰的桓溫聽說武、之亂,不由大怒。傳令先將武遵、衛、陸始誅族,再收三人舊友故吏數百家,盡數誅殺,牽連多達數千人。遷殷康為右衛將軍,周少孫為吳興內史。但是做為建康城“衛戌司令”中領軍桓秘雖然立有平叛大功。但是疏忽大意,任由亂軍入城,也算是失職。桓溫絲毫沒有給自己這個弟弟一點面子。直接將其免職,廷尉處置。
桓秘心裡那個氣憤呀,他年少時便多有才氣,不倫於俗,甚至被時人譽為桓氏五兄弟中最有才華的名士。可惜一直被桓溫抑制不用,後來還是時為會稽王的司馬看不過去了,闢為會稽廷掾。後來再熬了十幾年,終於轉遷為輔國將軍、宣城內史。隨著桓溫出任大司馬,執掌江左朝廷政事。手下的人才也不夠用了,所以開始重用起桓秘這個弟弟。再怎麼不對,兩人還是親兄弟不是。
按照桓溫的安排。桓秘就任中領軍,執掌建康城內的宿衛兵力。與城外的桓衝內外呼應,監控朝堂,誰知道出了這麼一單子事情。
桓溫將桓秘一擼到底主要是太氣憤自己這個弟弟了。自己將中領軍這麼重要的職位給他。誰知這小子居然讓逆賊潛入城中。舉兵攻打宮門。而且還差點得手。桓溫知道,真要是讓這些逆賊攻破宮門。讓晉帝和太后在兵亂中受到一點點傷害,自己就被天下人活活罵死,併成為千古罪人。自己雖然想留名青史,卻不想這樣留名呀。
桓溫覺得氣憤,桓秘卻覺得自己冤枉。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家地勢力當年與琅琊王家不相上下,門生故吏遍佈江左,數以千計。這次武遵、衛潛入建康城,內陸始發揮著重要的作用,這叫我怎麼去防範?我不是在第一時間領軍平叛,要不是我領軍收復了雲龍門,衛和武遵東西對攻,說不定就真的把內宮給攻破了,我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吧。再說了,這次兵亂地
源在哪?還不是你構陷殷、兩家,
起民憤,哦,我幫你擦了
股還得替你背黑鍋,有你這麼當大哥的嗎?以前是拼命壓制我,現在壓不住了又故意借題發揮,純粹是嫉妒我的才華。
桓秘在心裡把自己這個兄長恨得是牙直癢癢,在廷尉那裡天天喊冤,直指大司馬桓溫的不是,把廷尉鬱悶得要死,夾在中間內外不是人。反正你們哥倆是親兄弟,我一個外人摻和什麼,到時你們兩兄弟和好了,不是全落在我的頭上了。所以廷尉乾脆天天過堂,例行審問,審後再往上面
一份堂供,便什麼也不管了。
而外面那些與桓秘好的名士們也藉機發揮,大罵桓溫無情無義,寡恩薄情,連兄弟都不放過更何況旁人。最後還是桓秘的老東家-晉帝司馬看不過去了,在病中傳下一詔,說桓秘沒有罪,反而還有功。
桓溫見自己的大義滅親不但沒有效果,反而惹得一身騷,於是藉著晉帝的詔書下臺,遷桓秘為晉陵太守,去京口為侄子桓石虔辦後勤,遠遠地打發了。
可是晉帝受此驚嚇,身體越發得不堪,眼看著御醫已經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了,搞得朝中人心惶惶。
夏五月甲寅,覺得自己不行了地晉帝一天一夜連發四道詔書至姑孰,召大司馬桓溫入朝。桓溫猶豫再三便堅辭不歸。
晉帝見桓溫不願奉召歸建康,涕然長嘆,召太子及會稽王道子入內,執手囑道:“你二人好自為之。”至天明,晉帝不見姑孰及長安回信,便召左右內侍作遺詔:“大司馬溫依周公居攝故事。少子可輔者輔之,如不可,君自取之。”內侍捧詔剛出宮門便遇上了候在門外的左衛將軍王坦之。王坦之搶過遺詔一看,頓時大急,也顧不上和旁邊的謝安、王彪之等人打招呼,立即衝進宮中,直到晉帝跟前。
看到王坦之衝了進來,晉帝好像早有了準備,揮揮手便示意王坦之不要多禮。
“陛下,此乃亂命,請贖臣不奉詔!”誰知王坦之本沒有施禮,而是站在那裡揚著手裡地詔書大聲說道,把左右內侍嚇了一跳。
“文度,休得放肆!”緊跟著進來的王彪之看到這一幕,不由出聲呵斥道,而旁邊地謝安則是走上前去,一把按下幾乎要暴走的王坦之。
王坦之被兩人一喝一按,立即清醒過來了,連忙跪下施禮請罪。
晉帝無力地搖搖頭。示意謝安將王坦之拉起來。
“我不書此詔恐太子、會稽王危亦。”晉帝無可奈何地對身前的這三位重臣說道。
“陛下,不能以一人之安危而不顧祖宗基業呀!”王坦之又急了。
“天下者,有德者居之。愛卿何至於此。”晉帝有氣無力地答道。
王坦之剛剛平靜地心一下子又翻騰,跳起來將手裡詔書一把扯爛,揚著脖子對晉帝大聲道:“天下,宣(司馬懿)、元(司馬睿)之天下,陛下豈能輕許他人。”晉帝無言以對,只是默然淚,太子、會稽王不知所措,簇擁帝前嚎啕大哭。
謝安見此情景,於心不忍。便進言道:“陛下,長安可有回信?”
“正因為長安無回信,所以朕心戚然。恐長安、姑孰勾連。”謝安心裡也嘀咕了一下,他知月前晉帝就給長安去了一封信。有託孤之意,可是還沒有回信?按照北府那高效地驛站傳遞速度,一個半月便會有訊息傳來。是路上出了什麼事?還是那位秦國公另有深意。
斟酌了一下。謝安繼續言道:“秦國公恐不會與大司馬勾連。秦國公擁地十數州。雄師百萬,遠勝桓公。而桓公深懼其勢。所以才抰陛下和朝廷自重,以拒北府。”謝安地話不但讓王坦之和王彪之為之一振,連躺在榻上地晉帝也眼睛一亮,不由出聲問道:“那依謝卿該如何處置?”
“陛下,不如維持舊例。秦國公勢強,請繼續領兵徵撫在外,桓公勢弱,可繼續留姑孰倚為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