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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冒犯了仙君……”方知淵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憐憫，一腳踹在他間。

顧聞香沒想到這人居然真能面對一個殘廢半點都不心軟，結結實實地捱了那一下，慘叫著哭泣:“啊！！不要……痛，不要……”

“……”藺負青在旁邊拄著五尺清明，看著上輩子的煌陽仙首在六華洲街頭把鬼狼帝踹的嗷嗷哭叫，麻木地尋思這世道究竟怎麼了。

倏然間，魔君神微動，他聽見有暴躁迅猛的腳步聲自大主道的另一頭傳來，驚雷般奔向這邊。那氣息過於狂躁，竟不似人類修士，反而像什麼野獸一般。

下一瞬間，只見一道黑影從對面馳來，幾個輕功踏過沿途磚牆建築，抬手一抹冰冷利光，直刺方知淵後心！

方知淵眼神微寒，並不轉身，只反手將煌陽刀往背後橫掃。

叮鐺一響，那黑影的冰光顯出真容。竟不是兵刃，而是自手指上憑空生出的尖銳利爪。

襲擊方知淵的，也果然不是人類修士。那是個外表十六七歲的少年，眼角猙獰，齜出滿口的獠牙，自臂膀與大腿往下生滿灰黑鋼，手指甲與腳指甲上更是獸類的利爪。

——混血半妖！

利爪與刀脊相撞，火星四濺。

那半狼少年怒火中燒，他似乎還不太會講人類的語言，沙啞著磕磕絆絆喊道:“歹……徒！離……公子……遠！”方知淵哪裡怕他，反而桀驁地壓著眉冷笑道:“你該看好你家公子，犯病就休要放出來吠！碰我師哥，他也配！？”須臾間，煌陽神刀上暗金光陡然盛放，方知淵右足旋了半圈，長刀自上而下劈落。

“唔！”那半狼少年氣力不濟，砰地被甩拍在地上，發出一聲獸類的悲鳴。

街道上磚石迸裂，碎塵飛揚。

顧聞香艱難地撐起上身，哀聲道:“報恩！”那半狼少年聞聲一個靈，鯉魚打躍起來，連滾帶爬地撲到顧聞香身前，萬般小心翼翼地將他抱起來。

剛剛還如發狂野獸一般的少年，此刻眼中竟全是心疼和愧疚，他輕輕吹著顧聞香額上的傷口，小聲道:“公子……公子不疼。”

“……”方知淵收了刀，與藺負青遙遙對視一眼。

——這帝顧聞香封號“鬼狼”，自是有意指這人殘忍狠辣，然更多的原因卻還是源於……這個他自幼調訓出來的半妖之血的狼少年，顧報恩。

“報恩……你、你來了……”顧聞香靠在顧報恩身上泫然泣，又拿出那套“我好苦但我不說”的姿態來。

這狼少年似乎腦子不太靈光，脾氣更是一點就著。他將顧聞香仔細放在一旁，跳起來指著方知淵就瞪眼怒罵:“你……混蛋！你欺負……公子！”說罷，他低吼一聲，紅著眼就又向方知淵衝過來，“我……殺你！”顧聞香虛弱地驚叫道:“報恩！別……咳咳咳，別打……咳咳，你打不過他的……我不要緊……”然而他越是這麼說，顧報恩越是憤怒。轉眼間兩人再次上手來。

這次方知淵連煌陽都懶得亮出來，運起靈氣，直接掌指化刃，和那狼少年貼身近戰打了起來。

兩人於街巷中騰挪戰，快得化作無數虛影，一息間便過了幾十招。天地靈氣盪不休，恰似風雷匯，爆鳴連炸！

不知何時，藺負青已經站在了顧聞香身前，淡淡道:“顧帝，你禍害你家小狼，上輩子還沒禍害夠呢？”顧聞香靠坐在街角一隅，抿笑:“怎麼？”藺負青平靜道:“你明知道顧報恩不可能是煌陽的對手，你還他去戰？”就彷彿是要驗證這一句話，主道正中又是連連的砰然響聲。

顧報恩被方知淵鉗制了後肩，徑直往地上撞去，三兩下便撞的頭破血，接連悲鳴。

顧聞香笑而不語。

藺負青閉了閉眼，嘆道:“……我懂了，你本就是故意的。”

“剛剛那群世家子欺辱你，報恩卻不在，是你支開他的是不是？你故意叫他看你受辱，以此刺他。”顧聞香笑意更深，輕輕撫掌道:“蓮骨真乃我知己也。”藺負青面沉如水，指尖摩挲著青杖，默然不語。

顧聞香悠然道:“那小狼這些子有些懈怠，我總得給他幾鞭子麼……叫他輸在欺辱了我的人手下，才能催他奮進，是不是？”方知淵並不下死手，但也不留情。他就是想把這小狼孩兒給打得爬不起來。可這顧報恩也是真的倔，一次次被揍趴下，又一次次撲上去。

“欺負公子……殺你！”那狼少年滿臉都是血，死死瞪著方知淵，“你不……殺我！我也殺你！”顧聞香靜靜望著，了下上染的血，笑道:“我還要謝謝你二人肯來，煌陽仙首這鞭子，起來可比那群世家小膿包們有勁道多了。”

“顧聞香，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心疼？”藺負青神莫名，淡然道:“當年魍魎鬼域覆滅，是這傻狼拿他的命換了你的。重生一世，你還想利用他到死？”顧聞香想了想，又涼薄地笑了。

他正開口，忽然眼眸卻動了動，“咦”地望向戰處。

只見方知淵手腕之上一線金光閃起，靈氣四向縱橫，陡然化出一個金髮龍角的少年身形。

一聲蒼遠龍，平地而起。

霎時間，來自血脈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