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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間很快傳來阿芒的應答:“不開身，門沒鎖，煩請直接進吧！”他疑惑片刻，將帶來的東西停在門外後自己跨了進去。正廳內沒有人，繞過屏風，仍是那股悉的藥香味，賀蘭明月皺了皺眉。

高景披著外衫斜倚在榻上伸直兩條腿，裹在上頭的夾板與繃帶都拆了下來，阿芒跪在尾凳上，替他一點一點地換藥。

聽見腳步聲，高景撐著額角的手鬆開，抬起頭望過去，眼神裡顯出又驚又喜:“今**怎會過來？”語氣中竟不掩動，賀蘭明月沉默地拆下提來的另個包裹，在高景面前打開:“四叔此前找人要給我做件厚外套和披風，現在做好一看外套尚可，披風卻有些短了，再者我嫌穿著不方便，給你吧。”

“哎？”高景睜圓了眼睛，摸了摸那材質。

賀蘭明月別過頭:“雖不是名貴皮，但禦寒擋風應當足夠。銀州馬上入冬只會更冷，你用得著。”高景翻開看著，愛不釋手地翻來翻去。他自小錦衣玉食，什麼上等皮沒有見過，就算從洛陽逃難至此衣著用度都不曾虧待，這時卻因為一件簡陋披風而出十分喜歡的表情，看得賀蘭明月又是心軟無比。

在門口的拷問有了答案，他想，自己大約還是希望高景過得好的。

阿芒見二人情狀，將最後一點繃帶綁好了，行了個禮示意自己還有事要做，悄無聲息地推門離開。賀蘭明月看了眼，重又望向高景。

“算啦……”高景突然將那件披風推回給他，“冬天也出不了門，若擔心我不肯聯絡肅州，這些事林商會去跑腿。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既不去戶外——”

“還有一件東西。”賀蘭明月道，“我領你去看看？”高景欣然道:“好啊！”這回要抱的姿勢就自然許多，賀蘭明月也不再臉紅了，抿著將人托起，從臥房走到門口不過幾步路還來不及回神就到了。高景一扭頭，放在門口的禮物猝不及防撞進他眼底，先一愣，緊接著聲音都在抖:“你不是……說……”一輛做工細的四輪推車，木質，帶有放置雙腳的踏板，前部兩個小輪，主椅部位兩個更大的，均以皮革金屬包裹關鍵部位減輕磨損。椅中置了軟墊，後處還貼心地拱起了弧度為人坐著更舒服。

阿芒站在一旁，抿嘴笑了，拍拍那椅背處的推手:“呀，很光滑啊。”賀蘭明月對她道:“那天木匠來比了一下門框寬高尺寸，本來想就地做好不用挪來挪去，但工具漏帶了，還有些細緻的地方需要打磨，故而仍舊拿了回去。此前四叔提了一句，我才想到或許可以做個與武侯車類似的，方便出入，不必謝我。”阿芒哪裡會不謝他，忙道:“我看這小車處處都是心思，哪裡一句提點就能到這般地步的？明月，你真好，替我們省了不少力。”聞言賀蘭明月但笑不語，阿芒將那車沿著小道推至門口臺階下面，回過身道:“陛下來試試罷！奴婢推您去其他院裡轉幾圈，咱們啊，好好看一看！”高景還要推辭，可他本是被賀蘭明月半摟著，這會兒阿芒開口，賀蘭明月徑直將人抱著走過去，放在了四輪車上。這地方坐著比榻更舒服，後被微微托住減輕不少壓力，高景往後一靠，儘管雙膝往下仍無知覺，心情卻前所未有暢快。

他摸著扶手處綁著的棉布，像重複阿芒的話那般:“真好……”阿芒幹勁十足，要推高景四處看看，賀蘭明月也跟著去了，在一旁與高景聊天。王府內的傭人掃除積雪，見著他，有些姑子還上前同高景打招呼:“哎呀，貴客這下好出門了！還有什麼難處，儘管告訴我們！”高景被這般直接的熱情鬧得臉頰微紅:“多謝您。”那姑婆又道:“對了，貴客來了好幾個月，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呢！”旁的皇子之名或許不為普通百姓所知，可高景出生時正好應了先帝的年號，後來登基不曾更名，平民都懂得避諱，貿然說出口豈非自報身份？賀蘭明月愣住，從何開始介紹突然如鯁在喉了。

倒是高景坦蕩笑道:“我姓高，長輩們直呼雲霽就行。”

“雲霽？”姑婆一拍大腿，“這名兒聽著好，二當家，您說是吧？”賀蘭明月微微垂眸，正好對上高景望著他的目光。那當中有三分期待，七分痴纏，深情更甚往昔，攪得賀蘭心緒不寧，慌忙錯開目光。

不明內情的傭人還待問，賀蘭明月頷首道:“雲銷雨霽，是好名字。”兩人目光疊在一處，氣氛陡然有些曖昧，賀蘭明月任由高景抬起手握住。更親密的動作都做過了，這時腔裡的滾燙反而觸越發真實。

門外林商走進來時看到這畫面，腳步一頓，猶豫著是否該避讓。

好在高景連忙收回了手:“怎麼了？”

“他要見您。”林商說，側身後出角門外一身風雪的黑衣。

※※※※※※※※※※※※※※※※※※※※小高給明月摘了洛陽的報花:情人節快樂（？

明月:來點實際的，比如分我西北七十城。

小高震驚。

祝有情人的節快樂，沒情人的過一個開心的普通週五哈?

第61章西風挾雨聲翻（四）東院裡，白楹枝頭雪落無聲，星被呵斥了一聲鑽到角落，一雙眼警惕打量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