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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鞭策、宰割悉聽諸人,照這樣子再混下去,不想自強保種的法子,將來比那荷蘭猶太人的人種不如,我們這一班人也並不想做甚麼漢祖、康宗,不過要想叫這四萬萬同胞吐氣揚眉,享點天地生人之樂。
這種事體,在這專制國裡,算是悖逆,你也是個很有見識、很有學問的人,從前在那上海演說兩次很有道理,那保皇、革命兩黨裡頭同你要好的人,真心佩服你的人也很多,你怎麼忍心下這辣手戕賊這些同志呢?你做臬司執法是你的義務,那不能來怪你,卻不應該投這些陰謀詭計害這許多善類。我也曉得,這也並不是你的本心,不過貪戀著富貴,希圖發財升官,博你那閨中妾的歡心,賺得些衽席雙棲的樂趣,為了這‘財
’二字,卻就瞞心昧己,忘卻本來面目,不顧萬年唾罵,蹂躪種族以媚當道,我看你真正不值呢!我的
子,今天殉節階前,我也準備著橫身東市,總算對得住支那同胞、五洲志士的了。
我這一身的擔負,就此可以卸肩倒也很你,但願你從此陳臬開藩建牙入閣,烈烈轟轟的做那奴隸的奴隸去罷!”這一篇話,說的範臬臺目瞪口呆,要罵他,要打他,卻也無從下手,只問了一句:“你共有多少黨羽,從實招來,免得吃苦。”那孝廉回道:“那冊子已被你搜去,名字全在裡頭,還要問些甚麼?其中自然也有個首從,但是被你拿著還有甚麼分別等差呢?
好在只班皆是甘心血的人,只看他們的造化,運氣低的,碰到你手裡也不過拼著一死,運氣高的,或者雖在你肘腋之旁,竟能鴻飛冥冥也未可知。我也沒有甚麼說的,你早點拿了我的頭請功討賞去罷!”範臬臺還想收他,一想這種拼死的人,甚麼話都說得出的,再惹他說些不中聽的話,叫我又怎麼下臺呢,也只得吩咐釘鐐收
退堂,到簽押房裡做那供折。不知還是照著這孝廉在堂上所說的話一句一句的實寫呢?還是要替他改動改動?做書的沒有在這湖南撫臺衙門裡辦過文案,沒得看見,也只好略而不敘,自然也是批了下來一時正法。他那個小兒子有人收留沒有也不得而知,恐怕覆巢之下完卵難期了。
依範臬臺的意思,還要憑著這本冊子,去按圖索驥,幸虧那位長沙府保善,保太尊聽見了這個信,到範臬臺那裡稟見說:“聽見大人在會匪頭目身邊搜到一本冊子,連本省候補的官員都有在裡頭,那真不成事體,卑府是個首府,有考察寅僚之責,若官場有這些人,卑府不能舉發,未免有虧職守,求大人把這冊子賞與卑府,自己抄出一份幫著大人查拿,也可略補疏忽之失。”範臬臺想:這望立功升官的心,是大家相同的,我又何必獨自一人佔盡了呢。就把這冊子與保太尊,又囑咐他千萬秘密,不可洩漏風聲,保太尊連連答應。回到衙中,晚上在簽押房裡獨自一人把這冊子打開一看,只見裡頭有一半是學堂裡的學生;也有些舉人、秀才;也有些官場紳士的子弟;也有幾個現在本省的候補。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也有幾個已拿辦的。想這本冊子留著,照著這冊子一個一個的拿起來,不知要連累多少人。不如我拼著一官,救了這些人的急難罷,就把這冊子拿來燒了。第二天先到撫臺衙門稟見,見了撫臺就說:“卑府該死,特為上來求大帥參辦。”撫臺聽了十分驚訝,問是甚麼事情。保太尊說:“卑府昨天見臬司,曉得臬司拿了個會匪頭目,搜出一本冊子,所有湖南省會黨皆在裡頭,卑府就請臬司發
查看,卑府晚間人靜在燈下細看,見裡頭學堂學生、世家紳士、官場子弟皆不少,約共有五百多人,卑府想這豈不要興了大獄,
到闔省不安。正在躊躇,哪曉得那燭臺放的不穩倒了下來,竟把這冊子燒了。所以,上來請罪的。”撫臺聽了這話,曉得這位保太尊,是為消彌大獄息事寧人起見,故意燒了這本冊子,心裡也很以為然,就說:“已經燒了,那有甚麼說呢,你見過臬司沒有?”保太尊回道:“還沒有去。”撫臺道:“你先去見見臬臺再說。”保太尊答應“是”,退了出來,就到臬臺衙門稟見範臬臺,見面就問:“那本冊子子翁已看過了麼?須要自己密密的抄,不可假手於人。”保太尊連忙請了個安說道:“卑府該死,特來請罪的。”範臬臺驚問道:“甚麼緣故?是不是裡頭有子翁關切的人,我們總好商量。”保太尊道:“這倒不是,只是卑府昨晚不小心在燈下看著,神思倦怠打了個磕睡,被燈花掉下來把這本冊子燒了,卑府驚醒已經搶救不及,實在荒唐萬分,要求大人參辦。”這範臬臺急道:“這怎麼好,恐怕撫臺已經奏了出去,這怎麼說呢!”保太尊道:“這是卑府自不小心,只可靜候治罪。”範臬臺沉
了一會說:“且回了撫臺再說罷。”也就端茶送客。隨即上院見了撫臺就回道:“前天署司搜出來那本會黨冊子,長沙府保守要了去看,哪曉得他竟不小心拿來燒了,實在荒謬,署司也不能辭咎,請大帥的示,應怎麼懲戒才是。”撫臺道:“保守才來見我這話他也回過,卻是他荒唐大意。但是,我兄弟的意思,這種會匪的事體重在殮厥渠魁,若要把那些協從附和的人一一追分起來,必致
到人人自危,萬一
出些變故,豈不倒反上勞宸廑,現在冊子既已燒燬,這保守也是出於無心,他立
做官也還好,不如記他個過,使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