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5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在他這位小姐同那位似是而非的姨太太身上。所以,賈端甫一開口,幾位師爺也就深知來意,嘴裡答應心裡卻想道:天下哪有這種願做烏龜的人來就這門親,這杯媒酒是吃不成的。那知道千里姻緣一線牽,也是這靜如小姐的紅鸞星動。
恰好有陝西要進京引見的一個知縣,是這位賬房師爺的表弟,因為引見之資尚有不敷,想找表兄想想法子,或是託託京裡相的票號金店通挪通挪,所以路過此地小作逗留,聽見賈臬臺託他表兄擇婿,就趕緊跑來找他表兄,說是正想續絃,求他作伐。這位知縣姓史名學竇號五桂,山東東昌府的人,原藉山西。他的父親從小跟著一個姑夫在山東撫臺衙門裡當三小子,有一位武巡捕看他長的俊,要了他去當個小伴當,不久又提拔他當了一名戈會哈。那時候,捻匪還未十分平靜,有些沒見識的官幕,把各家的家眷資財搬在一個山裡住著,置了點軍火器械,僱了些人保護。有兩個帶營頭的武官,知道里頭子女玉
甚多,就起了覬覦之心,同撫臺說是些會匪盤踞在山裡,撫臺委濟南府查,濟南府說內中都是良善紳民並非會匪,這些武官未遂所
。又在撫臺面前播
說,這濟南府也是會黨,天天早上跪香誦經,文武官都知道的。撫臺又委了一個候補道去查。這位候補道最愛小,當過兩回鄉場監試,供應的東西無一樣不卷得乾淨。當營務處的會辦,那些提調文案拿他開心,每天在他座兒旁邊放幾個小東西,他總欣然懷之而去。這兩位武官知道他的脾氣,略略點綴了點,他回來就照著那武官所說的情形稟覆。撫臺大怒,登時把那濟南府參出,另面派營剿洗,這些營頭禦侮靖寇,則不足;焚村掠寨,則有餘。奉令之後踴躍非常,到那山中爭先直上,那些僱來保護的人,見是官兵自然棄甲拋戈,一鬨而散。可憐這些官幕的婦女,被這些兵弁糟塌到不堪。事後,有位知府出資收贖也救出十之一二,有些婦女還肯說出名姓,有些只求擇配,不肯再替夫家母家丟醜。這位知府做了這事,就添了一位狀元孫少爺。這史五桂的父親那時也跟著那位武巡捕前去,也得了點資財,又擄得一個女的,也是人家一個少
,看這史五桂的父親年輕貌美,便也願意相從,身邊穿的一件小棉襖裡邊全是金珠,這史五桂的父親因此便是小康。又在這一案裡保得一個把總。全似莊所請的這位賬房師爺就是這少
夫家的侄兒。事平之後,彼此認親來往,所以同這史五桂算是表兄弟。那位撫臺卻因此事不滿於眾言論,被
官彈劾。那位撫臺就寫信託一位向來有
情的軍機大臣招呼招呼,誰知那位軍機大臣覆信出來,說是“物議正繁,無能為力”,勸他避避風頭。那位撫臺沒法,只好掛冠回籍。
史五桂父親的姑夫也跟著回了山西。史五桂的父親就在東昌府的鄉下置了點田產,帶著那少安居樂業。
隔了十多年,那位撫臺又帶恩起用進了軍機做到中堂。因為那軍機大臣當時未肯出力,致他遲作十年宰相,懷恨甚深。
恰恰那軍機大臣的兒子在他屬下,到底被他參了。史五桂的父親聽得這舊時主人的聲勢赫顯,不免官興發,帶了點禮物,要想到京裡去找他。不料,渡黃河時翻船落水屍首都未尋得。
史五桂的丈人姓杜是個曹州土霸,卻值《老殘遊記》上所說的那位某太尊,做曹州府因他丈人捕匪出力狠為重用,史五桂跟著他丈人跑跑也就搭了名字保了一個縣尉。等到拳匪的那年,官府查得他丈人是個拳匪頭子,拿去正法,他卻已先溜到陝西,指省稟到,又在辦皇差的案內保了一個知縣。這回到了正定也將近半個月,賈小姐的這些故事他也應該有點風聞,何以甘心來吃這一杯剩酒殘餚呢?他卻有個用意,也與當賈端甫肯娶周似珍的心思差不多,一來因為賈端甫是個聆省臬臺,將來總可倚靠;二來曉得賈端甫只有一個兒子已經死了,打聽打聽他那官囊總有十多萬,將來這份傢俬做女婿的至少總要沾潤他一半。《聊齋》上說的,一頂綠頭巾豈真能將人壓死,況且在未過門以前的事體,譬如討了個窯姐兒呢?所以,起了這個念頭。
諸位倒也不必笑話他,現在這一類部族做到宮保封疆的都有,就做做又何妨呢。這位賬房師爺聽他表弟來託做媒,心想:這種高親去攀他做什麼,而且他到底是個臬臺,這種樣的官階、家世、人品怕他看不上眼,說了還要碰釘子呢!既而一想,我這位表弟這回來找我,我要應酬他,將來不知幾時才能歸還,就是替他特借,那擔子也還是在我身上,他還不起,人家只向我要錢,若要不應酬他,他心裡豈不見怪?他到底已經保了知縣,將來安見得沒有找他的事,現在若替他把這頭親事說成,那時,他同賈臬臺做了翁婿,他引見的事體賈臬臺能不幫忙不成?就是說了不行,也沒有甚麼要緊,好在是賈臬臺託我的,不能說我冒昧高攀,就向著史五桂說道:“老弟,你幾時斷絃的?我還不曉得。”史五桂道:“我內人是舊年故的,家裡來了信,我一直沒能回去看看,我這回進京本想在京裡託人做媒,若京裡說不成,我還想請兩個月假回去走走,在家鄉討一個。
今兒聽見賈臬臺託你做媒,所以找你替我說說。”那賬房師爺道:“託我呢,是賈臬臺親口託的。但是,這位小姐你大約也聽見些,可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