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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作福這麼多年！憑什麼因為他我們這群修士連突破大乘期都不敢！”阿勉又不會攔著你突破。

賀驚帆閉著眼睛嗤笑一聲，懶得和這種人渣和廢物的聚合體辯解。

如果再給他十年——不，五年，徐家家主肯定半截入土連名號都排不上。

在自己的武學天賦方面，賀驚帆向來很有信心。

只是……希望師弟還趕得及。

賀驚帆曾經不害怕死亡。

他從來沒有畏懼過到達生命的終點，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以，對於生老病死的輪迴，在自己的父親自殺的那一天起，賀驚帆就看得很清楚。

然而，直到某一天，他看著溫勉在自己面前生活，突然意識到人類或許恐懼的並不是死亡——而是分別。

我不願再也無法睜開眼看見你。

我更恐懼於想象，失去我的你會變成什麼模樣。

所以賀驚帆不想死，至少在溫勉依然會為此到痛苦的如今，他不希望這份痛苦是由他帶來的。

那麼——就堅持住。

他將喉嚨裡殘存的血嚥了下去，也將脫口而出的悶哼擋了回去。

**系統已經說不出‘宿主你冷靜’這種乾巴巴的勸了。

它只恨自己沒有暫時屏蔽視覺的功能，只能跟著溫勉一起眼睜睜看著面前毫無疑問是慘劇的一幕。

賀驚帆反而波瀾不驚地笑了起來:“來得不算太晚。”他笑的時候溫勉反而笑不出來，不知道傷口在疼還是頭在疼、亦或是某種人類的情在共鳴。心臟在跳動嗎？眼睛在眨動嗎？溫勉有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滿眼都是鋪天蓋地的血。

彷彿回到了記憶開始的那一刻，在溫家滅門之禍發生的那所院子裡。

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本能地衝了出去，砰地一聲刀和徐家家主手中握著的武器撞在一起。

他瞳孔中倒映出對手惶恐的表情。

“求求你……不等一下！他還沒死啊！他還沒死！等一下！”對手大喊著。

“紀拓人呢？紀揚帆呢？岑絳呢？他們說了保證我不會死的啊！他們說了黃鶴樓樓主本趕不及回援的——”

“等一下求求你樓主大人我們還能繼續商量！”然而，令他絕望的是，黃鶴樓樓主就像是沒聽見一樣，面無表情地，像個刀法登峰造極的機械，每一招每一式都凌厲到令人膽寒，都確到常人所不能及，可是那雙眼中毫無人類的情緒。

一刀，一刀，一刀……

漆黑的光芒。

燦烈的火花。

徐家家主發現自己本無法承受住這樣暴風雨一般的攻擊，倒不如說，他能撐到現在已經是超常發揮的結果了。求生的本能讓他拼了命地抬起手臂不住後退，雙眼餘光瞥見生死不知的連塗、受了重傷意識卻仍然清醒凝視著溫勉的賀驚帆、以及……以及……

“梅光濟！！你沒死！”這是他所能喊出來的最後一句話。到死他都沒明白為什麼黃鶴樓樓主能趕過來，為什麼紀磐沒能殺死梅光濟，為什麼裴知邱會和他們在一起……

他不知曉的東西太多了，謎團和他的生命一起跌進了死亡的懷抱。

溫勉站在原地，仍然提著手裡的刀，刀上的血、敵人的血和他自己的血混成一團，在黑的衣服上凝成一片看不出來，只能嗅到濃烈的鐵鏽味，讓人望而生畏。

賀驚帆站不起來。他本應該早就昏過去了，卻仍然強撐著意識清醒，緊緊盯著溫勉，直到對方一動不動任由他看著，也不回頭說話的時候，他不得不啞著嗓子開口道:“溫……”下一個字實在說不出口了，喉嚨疼過了頭已經沒知覺了。

都怪之前徐家家主捏的時間太長。

賀驚帆實在忍不住心裡罵了一聲，又是心急又是使不上力氣，只能眼見著黃鶴樓樓主聽到聲音回過身，表情冷漠又生硬，垂著眼眸好像看見他了，又好似什麼也沒注意到。

而在這一刻趕到的梅光濟卻沒有在意僵硬的氣氛，一個大步上前托起賀驚帆手上的療傷藥直接餵了進去。

“覺怎麼樣？”丹藥入口即化，微涼的體滑進喉嚨，賀驚帆終於能抬起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塵和血跡，點了點頭道:“不要緊。”

“不要緊個！”一旁去看連塗的裴知邱說，“這兩天你就老老實實養傷哪裡也不要去！”梅光濟想把賀驚帆直接背起來帶走，賀驚帆卻掙扎了一下，用依舊沙啞的聲音喊道:“阿勉！”溫勉忽然渾身一抖。

他就像是一個被進冷凍室太久的人，驟然之間受到了人間的熱度，簡直要被這突如其來的溫度灼傷一般。身體上的疼痛和頭暈目眩的覺一股腦兒的湧了過來，讓他下意識前進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單膝跪在地上。

賀驚帆條件反地探身想要扶住他:“你……”他想問你怎麼了？

但是溫勉在那之前已經穩住了。黃鶴樓樓主直起身，調整了一下表情，看上去與尋常時候無異:“沒事，師兄你先休息。”梅光濟一邊扶著賀驚帆一邊偏頭:“你要做什麼？”

“之前讓紀拓跑了。”溫勉溫和道，“我覺得還是趁此機會斬草除為妙……”

“不行。”梅光濟毫不客氣地說。

“嗯……？”

“你給我跟他一塊兒去養傷。”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