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真假太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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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麼,那兩個小子就給族王了!”奄仲冷酷地道。
軒轅瞪了花猛和獵豹一眼,喝道:“還不速去報信…嗚…”軒轅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奄仲制住了啞,只把軒轅氣得乾瞪眼,但又無可奈何,奄仲對人體
道和經絡的認識似乎並不下於他。
這或許也叫十年風水輪轉,當
軒轅總是拿這一招來對付別人,可今
別人也拿此招來對付他。
花猛和獵豹怎會不知道眼下情況的糟糕程度有多大?憑他兩人之力別說奄仲和風騷這兩大高手,便是單對風騷一人,他們也只有等死的份,這是絕無逆轉的境況。軒轅這麼一喊,他們絲毫不猶豫地向兩個方向逸去。
花猛和獵豹兩人心中都明白,如果他們選擇同一個方向的話,兩人都得死,他們絕對無法闖過風騷那一關。如果兩人分開來逃走,或許還有一人可以活著,他們欺風騷分身乏術,才會如此選擇。兩人心中早有默契,逃得一個是一個,回營告訴桃紅和陶瑩諸人,再想法救軒轅或為其報仇,否則他們三人死了也是白死。
“想走?沒那麼容易!”風騷冷哼一聲,披風陡漲,如一張巨翼扇動,他那龐大的軀體竟然如鳥一般飛起,以極速撞向花猛。
花猛本以為自己的速度夠快,但風騷的速度比他更快。不僅如此,風騷更似算準了他逃逸的路線。
花猛一時間剎不住腳步,竟向風騷撞去,倉促間低吼一聲:“翻雲腿!”整個身子扭成一團強勁的旋風,千萬條腿影猶如巨錐一般直破入風騷的氣場。
“雕蟲小技!”風騷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雙手在身前劃了一個形如太極的圓圈,緩推而出,雙臂之間更如同在攪和著一個漩渦般划動。
“嘯…”空氣似乎在倏然之間被撕裂,發出一陣刺耳的銳響。
花猛發現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陷了進去,彷彿是墜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又像是一個讓人窒息的涵,腿法已經不攻自亂。或許並非是亂,而是
本就踢不出去,彷彿兩條腿被一件什麼東西給粘在了一起,重愈千鈞。
花猛駭然,但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也沒有這個能力,他便像一隻被人抓在手心的小雞。
風騷的功力和武功本就不是他所能想象的,他們之間的差距也確實很大。
軒轅瞪著眼乾著急,但卻無能為力。奄仲封住了他三十多處道,便是想衝一時也衝不開這麼多,叫他怎能不急?花猛和獵豹這對戰友與他之間可算是親如兄弟,他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兩人葬身於風騷的手中呢?
“咔嚷…”花猛一聲慘嚎,他忽然聞覺得腿雙的直骨竟被風騷擊斷,而他的身子也如斷線風箏般飛跌而出。
風騷冷哼一聲,看也不看花猛一眼,一抖披風,再次如大鳥般飛起。
不,應該說風騷更像一隻巨大的蝙蝠。
軒轅肝膽俱裂,他恨,從未有過這一刻般去恨一個人,便是在聽到蛟幽已成為別人的女人之時,他都不曾有這一刻的恨意深重。
花猛知道自己完了,一腿雙完了。他練了十數年的腿雙,但卻如此輕易地被人毀了,這或許便是命運的殘酷,命運與他開了一個玩笑,一個讓他傷心絕的玩笑。
花猛寧願死,或者死了會比這一刻好過,風騷廢了他的腿雙,讓他腿上的直骨完全碎裂,這是一個絕不可能修復的創傷。
曾經,他為擁有這樣一雙腳而到驕傲,他也為能自創出這樣的腿法而自豪。是的,他擁有這樣一雙腳,是多麼的與眾不同,可是這一切都將成為過去,都將如夢一般醒來,如雲一般散去,留下來的只有水遠都抹之不去的傷痛。從今以後,他能做的便只有讓別人抬著…
花猛沒有淚,但在哭泣,哭泣的聲音在心中,同時心頭更在滴血!他恨,恨世道無情,恨蒼天無義,恨…他也不知道該恨誰。在他的腦中似乎是一片空白,一片混淆,但是他掙扎著以雙手撐起了上肢。
痛,如萬箭穿心一般噬蝕著花猛的每一神經,但,他麻木了,像是靈魂已經死去,像是生命已經遠逝,留下的,只有麻木殘缺的
體和永無休止的痛。
他的目光空得可怕,而
間滑出了血水,是牙齒咬的。不過,他沒有
覺到,
體的痛算什麼?心痛才是真正的痛!
軒轅的心在搐,他閉上了眼睛,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呻
。他不想看花猛的表情,可是卻不能制止自己的思緒。
哭無淚,花猛是他的好兄弟,他知道,花猛完了,同時更知道廢了花猛的腿雙等於是要了花猛的命。
軒轅知道,花猛曾多麼驕傲自己有這樣一雙好腿,他曾看見花猛花一個時辰去修剪腳趾甲,還知道花猛每天必會以熱水將雙腳浸洗近半個時辰,直至水涼…他是這樣愛惜著自己的腿雙,便像愛惜自己的生命一般。可是此刻,他再也無法為腿雙驕傲了,他甚至無法憑雙腳走路…所以,軒轅心中恨、怒、痛,一個多好的兄弟,一個多好的朋友,就這樣被毀了,而且是在他的眼下,在他的目光之下…
軒轅只覺得心中有一團火,一團無法發洩的火,在燃燒,在膨脹,這使他的心更痛!他知道這是仇恨,這是殺機,這是怒,這也是痛!而此時,他聽到了獵豹的怒嚎和悲呼,那像是一頭髮瘋的狼在嚎叫,像是一隻喪偶的虎在悲嘯。
軒轅的心再一次搐,那團火更猛更烈,燒得他也想嚎叫,也想放聲悲嘯,也想喊得聲嘶力竭。可是他不能,他喊不出來,他叫不出聲,就算他憋上再大的勁也是徒勞,而他卻可以聽。
軒轅又聽到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而後是獵豹的呻和花猛的悲嘯,但這陣悲嘯的聲音很低,如同垂死的雄獅,在呼出最後一陣沉重的氣息…軒轅知道,獵豹也完了。
“看看吧!這很彩,你最好的兄弟就是這樣一個死法!”奄仲笑得很殘忍,聲音更多的是冷酷。
軒轅想一頭撞死這個老不死的,但是他做不到,甚至連動一指頭的力量都沒有。他深深地
了口氣,以最大的勇氣睜開了眼,於是他心碎了。
獵豹的手沒了,雙臂齊肩而下,竟被硬生生地撕下,鮮血如泉般湧了出來,他便跌落在花猛的身邊,顯然已痛得昏了過去。
花猛在悲嘯,但他以最堅韌的意志為獵豹封住了雙肩上所有的道,阻止血
,更撕下衣衫艱難地為獵豹包紮傷口,而他自己的身子仍在忍受著無可比擬的絞痛。
軒轅淚了,清澈的淚水自眼角滑下。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
淚的一天,他無法出聲,但生命仍在,
知存在,情義仍在,人
仍在。怒、痛、恨、殺機再加上情和義,他倏然覺得自己的
身已經不再存在,剩下的只有一團火,一團不受任何因素制約的火,無盡地燃燒著、膨脹著,在剎那之間,便只剩下靈魂,只剩下怒、恨、痛、殺機和情義,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軒轅可以動了!
體無法制約他生命的機能,更不可能制約他的靈魂!
軒轅閉上了眼睛,陷入了一個完全虛幻的世界,那個世界漆黑一片,但他卻看到了一團火,燃燒於黑暗中的火,那便是他自己!
軒轅知道,那團火就是自己的生機所在,是生命的本源…
奄仲似發現了軒轅的變化,等他注意之時,軒轅周身傳出一陣連珠般的暴響,如有一股強烈的氣衝破層層相阻的紙面,是那般驚心動魄。不僅如此,奄仲發現手中所握的鐵鏈突然之間如同燒紅的烙鐵般熾手。
“丁叮叮叮…”在奄仲未曾反應過來之時,那條鐵鏈竟熔成廢鐵散落了一地。
“去死吧!”軒轅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更暴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喝,如山崩地裂,天地傾陷,萬馬齊嘶。沒有人可以想象那是怎樣一種威勢,怎樣一種氣魄。
奄仲的心神幾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吼驚得碎亂無序,但他畢竟是高手,在這種情況下仍知道出手相擊。
軒轅能動的不僅僅是思想,更有體,因為怒,因為痛,因為恨,因為殺機和情義,在完全沒有可能的情況下,他一下子衝破了三十五處
道,在
神和
體的爭鬥中,
神引領了一切,任何
體的限制都無法阻擋
神的突破。當一個人的
神衝破一切
止之時,已經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夠辦到的了,奇蹟也便會在這種情況下產生。
軒轅出手了,夾著無盡無期的怒、恨,痛和殺機出手了。
這不能叫招,但卻也不能說不是招,在軒轅被鎖的雙手間籠罩著一層如同烈火般的氣焰,那奇妙而古怪的鎖如同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拖著軒轅整個身子直撞向奄仲那閃爍著金光的軀體。
對於奄仲的攻擊,軒轅沒有絲毫迴避的意思,不僅不避,反而更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他的整個身軀如同一頭著火的魔龍,以無可比擬的速度襲入奄仲的攻勢之中。
“砰…”奄仲一掌正斬中軒轅的肩頭,但卻無法阻止軒轅的整個身體撞入他的懷中,然後他聽到了骨折的聲音,是自己的。
“哇…”奄仲整個身形如斷線的風箏般飛跌出七丈開外,更連續撞斷了五棵比碗口還的大樹,然後才重重地墜落。
天空之中的血雨在透過林隙的陽光照之下,煞是悽豔。
軒轅默然轉身,雙眸之中盡是血,那充血的瞳孔猶如兩顆紅寶石,一頭半尺長的黑髮
倒豎,渾身更如同燃燒著一層黑火魔焰。
風騷駭然,竟被軒轅的神情給鎮住了,雖然他經歷過的大小陣仗無數,但像軒轅這般的對手也還是頭一遭遇到。那人的氣焰似乎覆蓋十多丈的空間,緊緊地罩住了他。
花猛也呆了,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痛楚,忘了獵豹,忘了一切,眼中只有那駭人的軒轅。
他受到了軒轅心中的悲憤、殺機和那濃濃的情義。
生命本是一種昇華,是一種神和靈魂的昇華,而
神和靈魂卻是以
情為基礎,只有至情至
之人才能將生命的能量昇華到最炙烈的境界。而悲、怒、恨便是軒轅不自覺地燃燒生命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