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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悉心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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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伊伊做了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夢,夢中,她伏在一塊木板上,在漫無邊際的海面上飄蕩,一直無法著陸。她漂了很久很久,喊得嗓子都啞了,都沒有人來救她,只剩無盡的絕望像海水一般包裹著他。

畫面一轉,她站在一個十字路口。左邊是安芸,右邊是梁品琛,他們都渾身是血,用血淋淋的手朝她招手。她不知該選擇哪一邊,急得就要發瘋了。

“不要…不要…”秦伊伊不安地嚶嚀著,一下坐了起來,背上全被汗水溼透了。她這才發現,自己在房間裡,陽光很亮,明晃晃地刺得人眼睛疼,這讓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些,疲憊瞬時漫過全身。

梁景琛伏在她邊睡著了,他的臉對著她,背脊不自然地彎著,看得出很辛苦。兩道濃眉緊緊皺著,輪廓瘦削,頰骨都凸了出來。下巴上和兩頰佈滿了青的鬍渣,顯然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這些天,她雖然很少和他說話。但他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她母親發生車禍後,是他第一個趕到醫院。母親的身後事,也是他一手辦,每個細節都安排得很妥當。

公司很忙,他脫不開身,每天兩頭跑,還要照顧她、安她,就算是鋼筋鐵骨也受不了。她什麼也沒說,但她都懂,也很動,只是母親去世的痛讓她無暇顧及這麼多。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愧對他。

從他們相識到現在,經歷了很多事情,她為他付出了很多。他又何嘗不是?她恨自己不像上官雅靜那麼懂事,幫不到他,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惹麻煩。

她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他卻處處為她著想,一定很辛苦吧!

他會不會嫌她麻煩,厭倦她了?

秦伊伊無聲嘆了口氣,拿起頭的衣服,披在他身上。

梁景琛沒有睡,輕微的動作便驚醒了她。他眼睛,扯出一抹蒼白的微笑。

“你醒了!”看得出,他真的很開心。

“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我擔心你會一直睡下去。”秦伊伊勉強笑了笑,動動乾燥的嘴,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地裡發出來的。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睡美人。”

“怎麼了?是不是喉嚨痛?”她搖搖頭“沒事,可能是哭多了,嗓子有點啞,過兩天就好了!”她覆上他的手背,地說:“謝謝你!”

“傻丫頭,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睡了這麼久,該了吧?我讓嫦姨把粥熱一熱,你最喜歡的桂花粥。”秦伊伊不想再辜負他的用心,乖乖點頭。

“謝謝!”沒過多久,嫦姨就端著桂花粥進來,房間內瀰漫開桂花粥的清香。

嫦姨的眼睛也紅紅腫腫的,用衣角擦了擦眼淚。

“你醒了就好了,擔心死我們了。真是苦命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麼好人反倒沒有好報?老天真不公平…”

“謝謝你,嫦姨,辛苦了。”

“我們倒是不辛苦,辛苦的是少爺。你昏睡的這兩天,少爺一直衣不解帶地陪在你身邊,吩咐我們買了你最愛吃的東西,說你醒來會餓,要好好補充身體。小姐,你雖然經歷過很多不幸,但一定要振作起來,你還有少爺呢,不能辜負他的心意啊,不然他會擔心的…”

“好了,嫦姨,先下去吧!”梁景琛道,不想讓秦伊伊有負擔。

秦伊伊張張嘴,剛要說什麼,梁景琛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噓…如果你想要說謝謝,我知道了!把這碗粥喝下去,就是對我最好的謝。”他勺了一勺,悉心吹散熱氣,溫柔的動作讓秦伊伊再次紅了眼眶。她覺得自己好對不起他,他卻對她這麼好。她何其有幸,能遇到他。

“來,張嘴…”秦伊伊抿了一口。桂花粥清清淡淡,總算讓她有了些胃口。

“怎麼樣?好不好喝?我是按照你上次教我的方法煮的,不過過了一夜,可能會影響口味。”

“不會…很好喝!”眼眶一陣陣脹痛,大顆大顆淚珠從秦伊伊眼中滑落,梁景琛急忙放下碗,七手八腳地幫她擦眼淚。

“怎麼哭了?是不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你不喜歡喝桂花粥,我再做其他的。別哭了,好不好?”她一哭,他的心就亂成了麻,腦子都無法思考了。

秦伊伊一個勁搖頭,痠痛的喉嚨讓她說不出話來。

“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求你別哭了…”梁景琛手足無措,只能將她擁入懷中,輕拍她的背安撫著。隔了一會,她的哭聲才漸漸停息,喉嚨裡擠出一些破碎的哽咽。

“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我不值得…”

“傻丫頭,你不值得,還有誰值得?”梁景琛拭去她眼角的淚,一雙海水般的瞳孔裡湧動著深情。

“過去,你為我付出了太多,是我對不起你才對。”

“我說過,現在輪到我對你好,我就會全心全意對你好。你什麼都不要想,把自己乖乖給我就好,知道嗎?你可以對我發脾氣,罵我打我都沒關係,就是不要哭,也不準不理我,好嗎?”

“…嗯!”梁景琛的心這才歸位,誇張地了口氣。

“你剛剛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呢!下次不許這麼玩,不然我心臟受不了。”秦伊伊這才破涕為笑“對不起嘛!”

“終於笑了,這才是我的伊伊寶貝。你知道嗎?你笑起來最好看了…我喜歡你笑,愛你對我笑。哭多了對眼睛不好,以後不許再哭了,知道嗎?”

“你看,小葵都沒哭。你這個當媽咪的,怎麼沒孩子堅強,羞羞臉!”他溺寵地颳了下她的小鼻子,故意板起臉。

“我可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你再哭,我就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