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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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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言邑並不想推開那個人。從小就是一個人睡著,原來身邊躺著另外一個他,聽著他的呼,看著他鼻翼輕輕地動著,這種覺會那麼好。

李寂的臉上有些紅,在蒼白的膚下看起來更加顯眼,言邑輕輕地在他的太陽的地方親了親。然後對方眼睛輕輕抬了抬,居然沒醒,只是咕噥著什麼聽不清楚的話。

言邑笑了,再要親下去的時候,發現對方的體溫有點高。言邑把被子拉了上來,蓋住了李寂。

手從被子裡伸下去,探住了李寂的手。一手指握著,合上掌心。那個人的手很柔軟。言邑圈住了李寂。然後心一驚。李寂的身體熱得不正常。

言邑推了推李寂,李寂背縮了縮,沒醒。言邑皺著眉頭把他拽醒過來。李寂睜著茫的眼睛看著皺起眉頭的人,渾渾噩噩的,用鼻音很重的聲音問了一聲:“怎麼?”

“你難受麼?”言邑摸了摸李寂的額頭。李寂“哦”了一聲,過了很久才說出第二句話:“有點…”然後大大打了個呵欠。言邑的眉頭皺得更緊:“有點低熱。”用被子再度裹緊李寂,然後要爬出去,結果被李寂一把抓住:“你幹嘛?”

“叫人請大夫看看。”

“沒事,我沒事。請大夫幹嘛?睡一覺就好。”李寂再度打了個呵欠。

“你病了,還睡?睡昏了你啊。”言邑一瞪眼。

“你才暈了,我這能見人麼?”李寂忍不住瞪回去。言邑雖然仍然生氣,但是卻忍不住笑了:“不請大夫不行啊,你燒著呢。”

“沒事,我身體本來就不好,這種發熱常有,睡一覺就好。”李寂看著言邑,最後補了一句“你放心。”言邑言又止,最後嘆著氣回到上:“你若是早上還不好,就聽我話,請大夫看看。”李寂躺了下來,結果被言邑再度抱回懷裡。這回,李寂的臉真的紅了,他含糊說道:“信我。”拼命閉上眼睛。言邑看著他紅了的臉笑了:“裝睡?你眼睛閉太緊了。”李寂全身發熱,不自在。言邑的手放在自己小腹的地方,李寂伸手進被子,把那雙手扯上來,用自己的手鎖住。

閉上了眼睛,可是神智卻清明。這是…怎麼回事?可不可以…不思考?第二天,李寂的燒果然退了下去,只是有點虛汗,臉難看了點而已。

言邑一直陪在他身邊。只是從那一夜清醒過來的李寂一直沉默,不再作聲罷了。夜了,言邑被勸去休息。直到那時,其實一直沒睡著的李寂才微微鬆了口氣。

夜深了,李寂聽著外面的滴雨聲,怎麼也睡不著。那點燭火在白牆上化出各種影子,隨著細細密密吹進來的風不斷跳動著,李寂看著那火焰的樣子,眼神一動不動。

然後他聽到了開門又關門的聲音。在靜靜的夜裡特別的刺目。李寂飛快地合上了眼睛。來人好像帶著雨的味道慢慢地走近李寂睡著的

或許是因為閉著眼睛的關係,黑暗中反而更能清晰地聽到對方的步子。李寂可以想像對方走近的樣子。那個人走來的時候就算燭火也會停止搖動吧。此時李寂是背對著來人而臥的。然後吱呀響了起來,那個人就坐在邊。

對方沒有喚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邊。李寂掩在被子裡的手慢慢慢慢地握緊,手上有點,居然出了汗。他不敢出異樣,竭力保持著睡著的樣子,然而心口跳得那麼厲害。言邑看著那個緊緊閉著眼睛的人,心裡的苦澀再度襲來。

那個人一定不知道,那一晚上他早知道了他睡著的模樣,甚至可以想像他綿長的呼。只不過…是不想見到自己吧。言邑緊緊抿著,燭火在李寂的背上跳動著,那個人一動不動。

本來想進來說些什麼的,結果全忘掉了,只看到對方抗拒般的背影。一片沉默。燭火中,最後言邑慢慢伸出了手,在空中停留很久後,終於落了下去,就落在李寂散開的發上。

那一夜,他額角的發浸了微汗。一切都不一樣了麼?言邑的手停留在李寂的發上,那烏黑的發一點一點纏繞住他的手指,但是卻沒有一點溫度。言邑的掌心冷在雨夜裡。關上門的時候,李寂睜開了眼睛。那個人手掌停留過的地方彷彿還留著炙熱,好像要把身體都燃燒的溫度。

李寂緊緊抿著嘴,握住那縷發。他想說些什麼呢?李寂出神的想著。燭火看到了他的樣子,而自己卻怯懦地本不敢睜開眼睛。李寂苦笑著,嘴裡有著酸楚。這雨下得真大…冬天快來了吧。李寂一直睜著眼睛,直到燭火“卟”一聲熄滅,室內一片漆黑。

第三天,開始下雨,本來打算動身的兩個人再度被堵。李寂站在簷下看著那雨,雨絲被風一吹灑到臉上,覺冰涼。

叢漠常遠遠的站在自己身後,李寂知道那大概是言邑的授意。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出了房門,那個人出了欣喜的神,但是體貼的什麼也沒說。李寂總覺得自己的燒還沒退,那些夢還沒醒。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理智。

周圍的人都若無其事地對待著自己,但是李寂知道自己的心裡有鬼。現在到底算是什麼呢?在這個驛站,時間好像停止了,原來在京中忙碌的政務好像都消失了。一切安靜又寂寞。好像什麼都不用去想。可是越是如此,想得越多。

他和他,該怎麼辦呢?在這個靜止的空間裡,一切後果都被翻出心海,一遍一遍地思考。綿密的雨絲裡,李寂的嘆息好像輕風一樣被掩蓋了。

言邑遠遠看著李寂,在雨中那個人的影子有點模糊,如此單薄。大雨一直下著,天地間又又陰。言邑示意叢漠常,看著侍衛走上前去,對李寂說著話,然後李寂走回了房間。

走進房間時,那個人的眼睛朝自己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後再度飛快地移開。言邑看著對方關上了門。大雨濛著他的視線,言邑慢慢地轉身,關上了窗。

他想他開始不喜歡這個地方了。很輕很輕的嘆息聲隨著雨聲慢慢漾開,代表著兩人不明的情緒。***陰陰的雨下得猛,李寂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不用抬頭,光聽那腳步聲李寂就知道是誰進來。

對方在他身後停下腳步,李寂深深了一口氣,然後站起來朝來人一揖:“皇上。”言邑看著那恭謙的身影,眼中微微一暗,然後問道:“李寂,待會兒動身吃不吃得消?”

“沒事,一切但隨皇上安排。”言邑點了點頭:“那你準備準備吧。待雨小些我們出發。”說完便要轉身離去,卻被李寂的一聲“皇上”喚住了。言邑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側耳傾聽。李寂又叫了一聲“皇上”卻不知從何說起,立在當地呆呆看著那個人的背影。言邑等了半晌,然後說道:“如果是想問那天晚上的事情,你確定你現在想談這件事了麼?”李寂再度沉默著。現在的他,什麼都未理出頭緒。言邑慢慢轉回頭,李寂看著他的眼睛,愣愣地張著嘴巴。言邑的眼睛裡帶了點嘲:“李寂,若是換了三年前的我,一定會把你殺掉。”那句話很輕,外面的雨聲很大,可是李寂聽得清清楚楚,心慢慢變成冰冷:因為言邑說那句話的時候,眼神很憂傷。

“可惜現在我不捨得殺掉你。”言邑平白說道,那句話聽起來不帶任何情。李寂呆呆看著那個人走掉,心裡又酸又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大雨澆在車棚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脆響脆響,李寂聽著馬車車輪的聲音。道路泥濘,路不好走。原本只要半天就能到京城,現在卻到不了了。李寂開簾幕,身邊的人沉默著趕著路,天陰陰地罩下來,從雨幕中遠遠看出去,言邑的車子有點模糊不清。

結果直到動身,言邑再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雨水淋到了袖子上,很快濡溼了衣服,李寂正要放下簾幕時,有馬匹出現在自己的車邊上,對方探過頭來,那蓑帽下是叢漠常焦急的臉:“李大人。”

“怎麼了?”李寂不解問道。

“皇上他看起來情況很不好。大人過去看看麼?”

“怎麼?”

“剛跟皇上說話的時候,我看到他臉發白,咬著嘴的樣子。可是我問他,他不搭理我。”李寂想了想:“你讓前面把車停下來,我過去瞧瞧。”從大雨中走到前面車輛前,李寂清朗朗喚道:“皇上,李寂求見。”

“你嫌自己病得不夠還要再淋麼?”言邑那邊只頓了頓,就罵了出來,然後一角簾角了起來,言邑蒼白的臉出現在簾幕下。

李寂跨上了馬車,言邑就靠在一側的軟墊上,冷冷抿著嘴看著他。李寂小心翼翼抬目看言邑的神情,對方的額角有點微汗,在這深秋裡看起來分外扎眼。李寂問道:“皇上,傷口疼了麼?”

“有點。”言簡意賅,然後對方閉上了眼睛。李寂猶豫著慢慢移到近旁,然後伸出手覆住言邑的額頭。言邑一下子睜開眼睛,扯下了李寂的手,慍怒道:“做什麼?”

“看看燙不燙。”李寂不客氣道,又再伸手過去,無視著對方凌厲眼神。言邑一直瞪著李寂,直到李寂收回手,滿意說道:“還好,不燙。”言邑再度閉上眼睛:“你回車上去吧,叫他們繼續趕路。”李寂想了想,探出頭去說道:“繼續走吧。”然後又放下簾子,坐到言邑對角。言邑睜開眼睛:“與天子同駕,李寂你膽子好大。”

“李寂不敢,李寂這會兒是與病人同駕。回去請皇上處置便是了。”李寂悠悠說道。言邑冷笑:“倒是把你的膽子養大了。”

“皇上懂得保重自己就好。”李寂答非所問。言邑哼了一聲,第三次閉上了眼睛,只是這次,眉頭鬆了開來。李寂看著那個人蒼白的臉,坐在晃動的車子裡,聽著淅瀝的雨聲。天地很大,天地很小。***直到天昏暗下來,雨小了些時,一行人才到了京城。

入京後李寂與言邑隨即分道揚鑣:言邑直接回宮,李寂則還需到京畿都尉處報備行程,另外,他還需立即回傳謨閣面對一大堆的政務。兩人分別之時,李寂忍不住簾看著那個人坐的車子。沉沉的雨之中,那輛車慢慢消失在青石板的街道上。

李寂嘆了口氣,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在微雨中慢慢凌亂。那一晚,李寂直到很晚才離開傳謨閣。

也不知怎麼的,他居然再度進了宮。大雨中,青博遠遠就撐著傘著李寂的轎子。他為李寂起簾子,旁邊懂事的小吏早已經撐上傘。李寂接過傘,走到青博旁邊,輕輕問道:“皇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