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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清道夫”,是被研發出來,專用於打擊罪犯的人工智能,過去這個名詞曾被用來指代城市裡收集垃圾的清潔工,但是現在,人們親切地用它來稱呼這些機器,因為它們可以最高效地修正犯罪者——把他們從這個世界上,徹底地清理出去。
在那兩個人所站立的地方以外,幾公里以內,植被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變得愈來愈稀少,土地從暗黃過渡到灰黑,就像是一張逐漸飽了墨汁的紙。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建築物殘骸,證明了那裡曾經也是人類所居住過的地方。
城市裡的人習慣了優渥安寧的生活,很難對這樣荒涼的地方到好奇,並且,好奇心所帶來的風險也讓人無法承受:城市的邊界上,到處都分佈著狗型的偵察者與蜘蛛型的清道夫,想要跑出去的人,往往還沒有靠近邊界,就已經成為了它們的獵物。
當然,這裡是文明的世界,不可能絕對限制公民的自由——只是,要經過審查、從特定的關卡出去才可以。
通過鐵絲網,鬼切只能看見三個屍體的側臉,他們的臉頰與脖頸都光亮亮、溼漉漉的,散發著柏油的氣味。
柏油是一樣好東西,塗了柏油,能多保存一會屍體,讓他們儘可能久地維持這副可怕的模樣,因為這些東西的意義,就像麥田裡的稻草人一樣,純粹是用來嚇人的。
他想起源賴光告訴過他的一個故事:十七八世紀,英國人習慣於把抓到的走私犯絞死在海邊,把屍體吊在絞刑架上,那個時候,他們沿著海岸線,每隔不遠,就安置一個絞刑架,就像海上的燈塔一樣,這樣的話,吃走私飯的人,在海上老遠就能看見自己同行的屍體。
他問源賴光,是否這樣就能杜絕走私,源賴光回答,當然不可能解決問題。
”那有什麼意義?
“他說。
”警懾。
“源賴光說,”他們所要維持的秩序裡,需要這些東西的恐嚇。”他注視著他們腳下垂直對著的那小塊土地,那片土地上的青草比別的地方都要豐茂肥盛,土壤是深紅的,就像動物的肝臟一樣。
這麼說,這也是這三個仿真人的下場了;他們既然想要脫離人類的掌控,從城市中脫逃,就必須繩之以法,以此來告誡有著同樣心思的人。
他們是種群中的異類,是人類的背叛者,對這些屍體,鬼切應當到鄙視與厭惡,可他
受到的並非如此。
他所受到的情
裡,除了明確可描繪出來的同情與悲慟,另一部分,是連他自己也無法說清的、茫然無措的空白。
他回到那片空地,幸運地發現那個看護者不在,他裝作聚會神地研究一棵樹
處的螞蟻,過了一會,那個看護者才氣
吁吁地出現:“你去哪兒了?”
“我路了。”
“怎麼找回來的?”
“不知道,大概是運氣好吧。
“他嘟囔著,也聳了聳肩,儘量使自己聽起來像一個討人嫌的傻瓜。
他是如何表現得這樣若無其事的?
在他說話的同時,他能覺到,看護者盯著他,眼神中仍舊含著懷疑,鬼切真希望他能眨眨眼睛,因為他看著自己的樣子,彷彿正在注視一條砧板上未死的魚。
“一開始就不應該把你帶進來。”他低低地說,聲音裡帶著威脅。
“當然了。”鬼切說,“當然,我知道——都是看在源賴光先生的面上。”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總算,總算沒有追究下去。
晚上鬼切在源賴光的家裡和他一起打雙人紙牌,將近一局遊戲的尾聲,他已經發現,無論源賴光手裡是什麼,都不可能壓得過他此時所擁有的牌面了。於是他把那些撲克嘩啦一聲展示出來,鋪在桌上,源賴光低頭看了一眼。
”我又輸了?
“”看來是的。
““好吧,是你贏了。”源賴光說道,臉上隨即泛出笑容來。
他似乎很喜歡看鬼切贏,很寬容地允許他在自己面前大出風頭;鬼切也確實懷疑過,源賴光或許在牌面裡動了手腳,但仍然按捺不住自己快樂的心情——跟源賴光在一起的時候,他忍不住要在他面前搖搖尾巴,就像一隻撿回失物的小狗。
“想喝點什麼?”源賴光問他。
他主動地走到冰櫃邊,拿出兩個杯子,低頭詢問鬼切。
從這一點上來看,你也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確實已經跟一開始不同。
“呃,我們喝點酒,怎麼樣?”鬼切說。
連他自己都到吃驚,因為他以前從未對這種東西表達過興趣。
源賴光又笑了,他似乎很高興,也許他就想聽到這樣的回答。
“喝哪種酒?”鬼切猶豫不定,這方面他完全是個新手,但他不願怯:“就跟你一樣吧。”源賴光從酒瓶裡倒出兩杯金黃
的威士忌,冰塊叮噹當地敲擊著透明的杯壁。
“知道要怎麼喝嗎?”他說,把其中一杯遞給了鬼切。
鬼切接過那個杯子,點了點頭,其實他甚至沒有聽明白源賴光的問題,只是裝作老成的樣子。
他把那個杯子舉到邊,深
了一口氣,就像是游泳下水前做準備那樣,然後,就用喝水般的迅疾,把這些東西,一口氣喝了下去。
烈酒所帶來的醉意是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