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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空白,血上衝,拔出槍來,拉開保險,對準了源賴光,他還在往自己的方向走,走,走,那就——砰一聲。
黏糊糊的鮮血濺到了他的手上,他睜開眼來,源賴光正躬身捂著自己的小腿,鮮血染紅了他的褲子。
“原來你是真想殺我。”源賴光說。
因為疼痛,他跪在地上,前額滿是冷汗,不斷地呼,吐氣,臉
比鬼魂還要蒼白。
外面街道突然傳來某種警報聲,吱吱呀呀地、十分刺耳地尖叫著,靠得愈來愈近。
“巡夜了。”鬼切喃喃地說,不知道自己和源賴光的臉哪個更接近死亡。
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他掙起來要走,剛轉過身去,就有什麼銳利的東西帶著風撲過來,扎進了他後背部的肌,鬼切把它拔出來,看見那是一管針頭。
“我不會讓你走的,親愛的。”背後的聲音說。
眼前的一切在他眼前漸漸模糊。
第十章鬼切做了一個夢,夢裡陽光燦爛,微風拂過茸茸的蒲公英,空氣裡漂浮著細小的種子,他躺在河邊的草地上,一隻沒有牽繩的博美犬在坡上跑來跑去,堤岸上人來人往,人人都行
匆匆,沒有一人肯停下腳步,他們的頭頂是湛藍晴朗的天空。
“這樣好的天氣,他們為什麼不能停下來,看看河邊的美麗風景?”他說。
“他們自以為很重要,”源賴光說,他和鬼切一樣仰躺著,頭髮散亂地鋪開,懶洋洋地說,“以為只要足夠努力,就可以讓自己變得與眾不同,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平庸的,而他們總夢想著自己會成為那個例外。”
“我們呢?”他說,“你覺得我們最終會一事無成嗎?”
“我們必能改變世界。”源賴光是對的,曾經,他是那麼雄心,自以為是,又才華橫溢:在他二十八歲的時候,他已經創造出讓世界為之震動的東西,在那之前,他也有過默默無聞、一錢不值的時光:那時候他遇見了鬼切,他們滿懷熱情地投入尚為雛形的仿真人的研究中去,當時世界人口過剩,所有人都將源賴光的研究看作不合時宜的愚蠢,只有鬼切總是堅定地相信他,從未離開過他。他們曾經住在一座帶著漂亮花園的小房子裡,每天他們都在同一張
上睡覺,又在同一張
上醒來,一起唱歌,彈奏樂器,擺
源賴光的那些古董收藏,無論是在鵝
大雪飄飛的冬
,還是在烈
朗朗的夏
;他們曾經以為,這樣的好時光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鬼切”死於戰爭結束後的第一個月,也是在那場著名空襲後的八個月,空氣中久彌不散的微塵進入了他的肺部與血。
一個秋的下午,鬼切躺在醫院的病
上,默默地忍受著滿病房傷患的呻
和臭氣,突然對身邊的源賴光說,他想回家。
最`新`沷`怖`網www.4zxs.com最`新`沷`怖`網www.4zxs.com不顧護士的阻攔,源賴光抱著他離開醫院,把他輕輕地放在上,他要求他打開臥室的窗戶,用灰白的瞳膜凝望著窗外的一簇白槿,源賴光坐在他的身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直到他
動嘴
,輕輕地說出一句:“花要謝了。”鬼切死了,就像一朵白槿從枝頭墜落一樣,源賴光關於未來所有的願景,從此都只剩下了一半。
後來仍舊存活的仿真人曾一次又一次地從類似的夢境中醒來,到
口疼痛,就像這些事情曾經切實地發生在他的身上一樣。
回到現實,真正的“鬼切”並不存在:他是這個城市的灰人口,有被記錄的犯罪記錄,沒有正當的公民權力,只要被發現,隨時可以被當垃圾一樣地處理掉。
他知道自己應該對這些屬於他人的記憶到深惡痛絕,但當他看見源賴光過去的生活全貌時,他的
覺便不止於此。
睜開眼的時候,鬼切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老舊的沙發上,背部沉沉地陷進失去彈的沙發墊,他打量著周圍,很快確信,自己是在源賴光的地下室裡。
整個房間最引人矚目的改變是壁爐上的相框。
照片裡的青年正站在花壇邊,彎著,用一把小剪刀修剪盛開的紫陽花,陽光灑在那些捲曲重疊的花瓣上,顯出溫和明亮的鼠灰與葡萄紫,就像一片細小的波
。
鬼切記得這個場景,這是源賴光戰前的那個陽光充沛的臨街的家。
“你終於醒了,看來你的體質對這種藥物比較。”源賴光從樓梯口出現了,手裡端著一個盤子,在看見源賴光的那一刻,他用最迅捷的動作跳起來,抓起一個菸灰缸向他擲了過去;但他的力氣尚未恢復,還沒擲中就掉到了地上,咕咚一聲,滴溜溜地轉動著,源賴光繼續向他走來,面
如常,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走到鬼切身邊,把盤子擱在木頭桌面上,審視著鬼切,鬼切注意到他的膝蓋處扎著厚厚的繃帶。
“覺得怎麼樣?”
“能把手銬解開嗎?”鬼切屏著氣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