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不信在她冒著寒風等你的時候，你會睡得著！”棉被霍地掀了開來，他死瞪著她“你怎麼知道？”

“用得著大驚小敝嗎？你的心思本就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你不是已經心亂得沒有多餘的心思掩飾什麼了嗎？”這對於沉穩內斂的他而言，是多麼罕有的情形，他還想如何否認若對他的巨大影響力？

“想去就去呀！為何要這麼辛苦的壓抑自己？”餘滄海飽受煎熬地搖了一下頭“不，我不能！”

“不能？”餘沛湘故意曲解他的話“呵，好沒風度，居然像小孩子一樣，吵了架就賭氣的來把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我說哥，你幾時變得這麼幼稚不成了？”

“小湘！”他攢緊了眉峰“你明知道的！”他害怕面對若，他的心防已脆弱得不堪一擊，再這樣下去，大家全完了，她不瞭解嗎？

“知道什麼？你明明已不可自拔的深陷情網，卻只會一個勁兒的拚命抗拒？知道你想逃避的其實不是若，而是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仍會如影隨形的真實情？有用嗎？哥，你自已的心，只有你最清楚。

“你可以告訴我，你不愛若，也可以告訴若，你自始至終只將她當妹妹看待，但是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不愛若！你真的只將她當作妹妹？我很想相信你，但是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不要這麼痛苦，眼神不要這麼惘，好嗎？”尖銳的疼劃過心扉，他驚痛地望向她“小湘，你…”

“我如何？我說中你最深的痛處了，是嗎？其實你不是不在乎她，而是不敢在乎她，在不敢在乎她的情況下，不論你的情是否由得了你，你都害怕去看清。”

“我…，”她一針見血的犀利言詞，得他無言以對。

“說穿了，你比誰都還要清楚，你並不是真的將她當成妹妹，而是催眠自己，你將她當成妹妹，那麼，你就有理由正大光明的憐她、惜她，宣洩你滿腔無法隱藏的情，並且以這安全的立足點取得心安，我說得對不對？”他啞然無語。

望向怔忡的他，她不再多言，悄悄的退開，將一室的寂靜還給他，臨去前，她留下一句“哥，你還打算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自欺欺人…若也對她說了同樣的話，他真的一直在自欺欺人嗎？

他陷入霧中，連餘沛湘幾時離去他都沒注意到。是呵！三令五申，義正辭嚴的告訴自己.他沒有資格談情，沒有資格愛誰，沒有資格擁有任何一個女人，所以這一輩子，他將永遠心如止水。

若出現後，他沉醉於她靈慧嬌媚的萬種風情中，與她每一道呼、每一個生命跳動共同存在，分享她的悲喜，憐她、寵她，將她融人自己的靈魂後再來說服自己，那份有如亙古契合的眷戀情牽，只是兄妹情…

然而，這一切究竟是在欺騙誰呀！他對她若真只有兄長式的關愛，會在忙得不出空來的時候.仍惦著要去為她複習課業、在她面臨期中考憂惶不安時，給予源源不絕的柔情撫？會在她受了傷時，亂了向來鎮定自持的心緒，覺到比傷在他身上更疼上千的痛楚？

會在她訴說著對他的款款情意時，震撼得有股想將她擁人懷中再也不放手的衝動？會在她拿著哀怨的淚眸望向他時，渾身有如刀割般寸寸剜疼？會在分別的一個月中，夜夜想起離去前她柔腸寸斷、淚意悽的小臉？然後再一夜夜的為她而失眠？

不！他本就不曾用過當哥哥的心態對待她！他愛她，用著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痴狂，深刻的愛著她，明知道沒有資格，他還是愛了，還是動了本該層層封鎖的心！當他發覺時，她早已融入了骨血，再也無法離…

他多麼希望自己不曾應邀那場專題演講，不曾與她邂逅，不曾有過後來那段人生中最甜的子…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為她動情，更沒想過她會愛上他，這是一段從來就不該開始的情動了這個情難自己的錯誤，苦了他，也苦了她，更苦了兩顆痴的心。

“…對不起…”現實的殘酷，使他沒有任的權利，今生，他只能選擇負她，如果，他能早個幾年、在遺憾未發生前遇到她，就好了…

他沉痛地閉上眼，阻止自己往下想。

狂湧的情衝擊心扉，滿腔狂愛難以訴之，只能深深壓抑.這是多麼深的無奈，多麼痛的苦楚啊！

他衝動的抓來紙筆，將所有無法成言的纏綿情意，…洩於筆尖，似要傾出深沉得令他無力息的刻骨濃情，他畫得那麼認真、那麼投人，有如著了魔一般，直到眼眶泛起點點水光，將視線模糊，他才止了手，幽然凝視活躍於紙下，美得純淨脫俗、維妙維肖的形影。

他抓住了她的神韻…她顧盼之間轉的醉意，她不染纖塵、飄逸靈的氣質！

僅僅是這麼一張畫而已，卻強烈的散發出他濃烈的深情，他才察覺，原來他的愛是這麼的深、這麼的濃，狂切到連他都無法肯定他是否承載得起。

他失魂地睇視畫中的摯愛，情不自的在一旁揮灑兩行字…

弱水三千單堆一瓢飲滄海萬頃唯系一江是的，這是他的心聲。滄海縱有萬頃，心之所繫，唯有最初的一江水，任憑歲月轉，看盡千山萬水，埋藏心中最美的夢，永不褪。

她，是他一世的摯愛。

##又是一個深沉的夜。

餘沛湘由睡夢中醒來，下樓喝點水，經過餘滄海的書房，見裡頭洩出光亮，她低頭看了下表。都三點多了，大哥怎麼還沒睡？

她試著將門推開，餘滄海正端坐桌前，眼前擺了成疊的卷宗，想也知道他又是想借由處理公事來將不該存在的事物強出腦海，這段子以來，他總是這樣做。

本以為強迫他正視自己的情，他就會想通，拋開不必要的顧忌，沒想到…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