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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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雙溫暖的臂膀由身後繞到前面抱住他,柔軟纖細的身體貼著他的背。
一種暖如夏的生命力注入體內,驅散他心底的濃霧,曾有過的傷痛不如以往那般痛徹心扉,幾
撕裂他。
“靳,我愛你。”她的心不夠大,只想包住他一人。
“夕霧…”他的愛。
“我不知道你曾受過什麼傷害,也不問你的過去,我只曉得我愛上一個叫季靳的男人,希望他快樂,希望他無憂,希望他永遠不受惡夢騒擾。”心願不大,唯愛而已。
“傻丫頭,你就不怕我騙你嗎?”撫著她的手,季靳眼中有著深情。
“騙就騙吧!我認了,反正女人多多少少總會傻一回,是你就沒關係。”愛都愛了還能反悔嗎?
“笨。”眼底漾著幸福,他將她拉到懷中緊摟著,細聞她常年與花卉為伍所沾染上的清香,他知道飄泊的浮萍找到它的落腳處,她就是攀住他的。
細白的背落入眼裡,他想起母親如桂花般的手,那麼溫柔,那麼無私的付出,輕輕哼著歌曲擀著麵糰,烘烤出黃金的
油麵包。
回憶如泉水般湧來,一幕幕的歡笑和淚水織出天倫之樂,趕走不愉快的陰影。
“那一年我九歲,還是個不懂離別的孩子,面帶不耐的父親拿了一張紙給母親,她哭了…”沒有爭吵,沒有歇斯底里,彷彿早就知道有這一天的到來,只是沒料到會這麼快,快得讓人措手不及,快得教人傻眼。
母親苦苦哀求父親希望能帶走他,但重視承繼血嗣的父親不肯答應,以雄厚的勢力及律師團贏得他的監護權,隨即移居紐約。
“我父親很快的再婚了,和他年輕美麗的新婚子雙宿雙飛,如膠似漆地忘了我母親的存在。”一離開臺灣,他也和母親失去聯繫,從此天涯海角各一方無從相聚,他不知道她的下落,她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母子倆的親恩就此斷絕。
季靳說起父親的自殺、繼母的無情,以及無肋的自己,飯店外的烏雲密佈似有大雨來襲的跡象,飯店內的他笑擁今生的最愛,謝老天沒有放棄他,將世界上最好的禮物賞賜給他。
“這麼說你是被三個黑人爵士樂團的樂手撫養長大的嘍?”聽來備戚心酸,她比他幸福多了。
“嗯,他們如同我的父親教導我一切爵士樂的基礎,讓我成為樂團的一員,在最黑暗的黑人地盤上安身立命。”為此他謝他們。
“然後你就被那個叫kin的男人拐來臺灣?”他的故事還真是離奇怪誕,怎麼會有人為了別人的一句話而離開久居之地?
眉一挑,季靳笑著摩撫她自稱沒什麼的細
。
“說拐太嚴重了,老闆若在此,肯定會向你提出抗議。”說實在的,他還懷念從前的
子,喧譁的人聲,嘈雜的杯盤碰撞聲,還有kin隨興而起的薩克斯風表演,譜出一首“維也納森林。”耳邊甚至響起悅耳的風鈴聲,一句歡
光臨盈繞心房,笑聲不斷地包圍寂寞的靈魂。
在那裡他並不寂寞,有音樂和歡笑陪著他,以及專為他準備的鋼琴。
“那酒館為什麼要結束營業呢?經營不善嗎?”聽起來他是個具有深度的老闆。
“是暫停營業,進行內部大整修。”在他心目中,維也納森林永遠不會結束。
也許將來某一天在某一個地方,它的招牌會被高高掛上,重新一段收集故事的旅程。
“你會…呃,回去嗎?”風夕霧問得很小聲,似乎怕聽見他的回答。
“那要看我懷裡的女人肯不肯放人。”回去嗎?他想不太有機會了吧!
他承認喜歡酒館給人的覺,裡頭的人事物都讓人留戀,一杯酒一個故事,道不盡世間人的寂寞,過客的戲份只是點綴。
但是關上那扇門後,豔麗的陽光已堵住那條來時路,他知道不遠處有人在等著他,再回首是一頁新的故事。不再有他的串場。
人只能往前走不能停滯原處,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要完成。
“嗯哼!讓我當壞人,心腸真壞。”她不會留他,也不會哭哭啼啼,他的路由他自己去選擇。
就像她當年一樣作了抉擇,不讓別人安排她的生命,她要做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