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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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似笑未笑,不等晉王妃坐定就說:“為何側妃未來?”眾妃嬪皆知晉王側妃穆氏懷孕已有六月足,行動不便,只當是明妃有意取笑,個個拿眼瞅著晉王妃。
晉王妃面不變,中規中矩地說道:“她行動不便,已託妾代為拜賀諸位娘娘。”明妃一笑,又故意逗她:“都說我們宮裡有兩個玉樣的美人,晉王妃你瞧瞧說的是誰?”晉王妃魏薔原是左武侯家的小姐,也並非深閨不知事的,未嫁之前就已經知道晉王府前前後後的事,一聽明妃的話,已覺得不懷好意,只因輩分有別,只好強打
神應付。南國盛產美玉,為北國人所喜,這玉樣美人指的就是宮中兩位來自南國的妃嬪,欣妃早已經見過,剩下的一位…她眼光
轉,看到子虞時愣了一下,面
微微泛白,說道:“妾是後輩,豈敢品評長輩。”眾妃嬪瞧足了好戲,互覷之間神
曖昧,掩口鬨笑不停。
晉王妃魏薔到面上無光,子虞更覺得尷尬難堪,轉頭喝了兩口酒,任由滾燙的酒
平復翻滾的心緒。
嬉笑驀然一停,皇帝宴罷朝臣,從殿外緩緩踱了進來,眾妃嬪紛紛起身見禮。皇帝環顧四周,打趣道:“牆外也聞笑聲,朕進來卻沒有了,難道是朕擾了你們的興致。”眾人皆說不敢。
皇帝含笑走入宴席,走過子虞身前時緩了緩,從宦官捧著的托盤中取了一株茱萸,遞到她手中,雖一言不發,但神態款款溫情,足以讓眾妃嬪眼熱。
皇后神態自若地請皇帝入席,帝后居高位,妃嬪依次而下。因為皇帝的加入,氣氛更加熱絡,眾妃或有言語伶俐的,或有格乖巧的,卻都不及皇后才情出眾,猶如眾星拱月一般鮮明。
皇后主持的宴會從不叫人生厭,她氣度雍容優雅,又擅詞曲詩句,以“菊”為題,能即興賦詩,才華讓人為之側目,皇帝也連連讚賞。
宮女斟酒時不慎將酒灑到皇帝的衣袖,皇后見了,用羅帕輕輕為他拭去,皇帝面含溫柔笑意:“皇后有心了。”皇后笑笑不提。
這一幕子虞看地分明,剛才入腹的酒不知不覺變了些味道,似乎是有些苦,她低頭喝了一口,將口翻湧的酸澀苦楚壓了下去,這一低頭,又看見桌上的茱萸,紫紅的果實在燈火下越發幽亮,幾乎要灼傷她的眼睛。
九月金風習習,紅了霜葉,濃了桂香。
皇帝命人從重陽花宴中挑選花菊名品,盡數送來了步壽宮。欣妃聞訊,約了子前來賞玩,只見步壽宮前的長階上堆滿秋菊,常見的佳品斑中玉筍、芳溪雨、松針、紫瞳叢叢如雲,就是南國而來的黃翠鶯、月下白也有好幾盆。
子虞在苑中備了桌椅,正好圍爐品茶,一時茶香花香,相得益彰。
欣妃想要飲酒,子虞佯作不悅,只是不允。兩人坐著閒談,欣妃見天晴朗,不由脫口說道:“只見晴不見雨的
子倒也無聊。”子虞蹙起眉,因這句話隱隱生出警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直覺。
過了片刻,絳萼快步走來,低頭在欣妃的耳邊竊竊私語。她雖竭力掩飾鎮定,眉宇間一絲凝重也叫子虞覺得事非平常。欣妃臉沉了下去,匆匆找了個理由告辭。
這番舉動讓子虞心生好奇,等了兩,還沒有等她命人去打聽,消息就已經傳來。南國諸王爭位終於分了勝負。二皇子和七皇子揮兵回京,四皇子的封地正好靠近金河,有北國大軍虎視眈眈,他不敢擅離。太子雖然遣兵調將,但是人人傳他弒父殺君,不是仁君所為,將領敷衍了事,二皇子和四皇子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抵抗就直抵京城。
軍衛戍盡數控制在太子手中,京城餘糧又足,兩王圍困了月餘,是無法可想。結果有一宮嬪從
宮中偷取了太子令符,誑開北城門,讓二皇子的兵馬入了城,是夜無星無夜,等
衛發現二皇子兵馬,已是在宮門之下。兩軍都知生死關頭,各不相讓,在奪取宮門衛戍一戰,死傷慘重,半壁宮牆盡染血
。
一直廝殺到了第二,京城中百姓戶戶閉門,街上無人行走。這
辰時末卻發生了奇景。天上本是紅
當空,忽然黑影蔽
,士兵抬頭仰望,驚呼“天狗食
”丟下兵器,跪拜不止。片刻功夫,
被全蝕,天地無光,沙飛走石。待
光重現,二皇子高舉帥旗,令左右高呼“子弒其君,國失其政”
“天象現,誅佞”
衛盡失
,知大勢已去,不再抵抗。
二皇子帶兵衝入皇城,太子已於玉虹殿縱火自焚。雖然竭力救火,以玉虹為主的幾座宮殿已化為灰燼。二皇子跪在殿前長哭,叩拜先帝。這時才有常侍先帝的老宮人前來,拿出先帝遺旨,旨稱帝位傳於二皇子。到了此時,京城外的四皇子方才得信。勤王的大軍匆匆趕到,發令的太子卻已殞命。大將軍下令,在城外卸甲,至此大勢已定。
子虞聽了心中悵然,南國到底是故國,離開不過經年,已經是天地換,物是人非。她也明白當時欣妃心中的驚惶,二皇子固然是胞兄,太子也是兄長,如今都陌生的叫人不敢認了。
過了一,絳萼忽然求見。子虞聽多了外面的
言,對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始終抱疑,絳萼是欣妃的得力人,消息自另有來源,正好讓她進來講述一番。
絳萼果然沒有叫她失望,帶來一個更加離奇的故事。
“娘娘可是聽說,有一個宮嬪偷出令符,星夜新帝入城?”絳萼問。
子虞瞧她面鎮定,並未他想,說道:“莫非傳言失真?”
“雖不是完全正確,倒也離事實不遠,”絳萼從容不迫道“但她並非宮嬪,娘娘也認識。”子虞笑著接口:“我在宮中時短,又能認識幾人?”話剛離口,心口忽然遽然一跳,她擺
玉璫的手不由一顫,玉璫泠泠發出一絲響聲。
絳萼道:“她是娘娘的妹妹。”子虞看向她,目光已變得銳利:“文嫣不是新帝的側妃,為何會留在前太子的宮中偷出令符?”
“娘娘所問,我也只知其中一二,”絳萼垂下頭“新帝當初倉促離京,家眷來不及帶走,前太子聞訊後,將闔府圍困,以此要挾。不知為何,只有文嫣一人倖免,並被帶入宮中…此後的事,就如娘娘所聽到的。”子虞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事情竟是這樣,轉而心又提起——此事有悖常倫,她的妹妹會不會被新帝所棄?
絳萼又說道:“新帝衷心喜愛她,不以前事為忤,封其惠妃。”子虞道:“若是如此順利,你也不會來告訴我。”絳萼頭垂地更低,黯然道:“惠妃有孕。”子虞變了臉,從臥榻上霍地直起身子,驚詫地說不出話來,片刻後面
稍緩:“她…現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