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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詛咒仍侵蝕著這兩個家族。
幾個世紀前這兩個家族的先祖在轟轟烈烈的女巫狩獵活動中盲目地效忠於教會引領殺伐無罪者,這數量眾多的無辜女當中自然不乏真正的女巫,她們在死前用盡怨恨向惡魔乞求力量詛咒這些迫害他們的人。
詛咒他們同源互憎,顛沛離,嘗同等迫害,而他們的子子孫孫無善始亦無善終。
這個詛咒延續百年讓他們的家族崩析,讓他們一生顛沛,讓他們的子孫受到迫害不得不遠渡重洋,而這個詛咒也隨著他們漂洋過海紮在這片荒漠,
持演盡了他們的盛衰。
克里斯托弗的悲劇是註定的,只是因為以諾和納的參與,讓這段軌跡稍加偏離,最終戀人之間的仇恨依舊沒有消弭,本質並無改變,索菲亞靈魂碎散不得輪迴,克里斯托弗雖靈魂尚在,以他的情況很快便會被
竄的惡靈
噬。
瑟西看著這一切無能為力,一如幾百年前,她曾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擄走,看著她被綁上火刑架,聽那高亢尖銳的詛咒之聲迴盪在黑煙滾滾的上空。
——全知全能的神,我曾以身心奉獻於你,忠於一切的教義與箴言,而此刻你卻將最不公的審判鐵劍斬向我,我心已死,不再奢求恩典。
——我詛咒,詛咒這一切,詛咒那些迫害於我的人,他們的一生將化作悲慘的註腳,死亡也無法帶給他們安寧,他們的子孫必受親族連累,手足相殘,女受辱,而我的後代將獲永生,得見證他們的慘劇永不收場。
——為此我向世人唾棄的惡魔進獻,以我的魂靈,乃至任何可以奪走的東西,作為代價!
愚昧的人群觀望著,振臂呼喊,所謂的神職者站在高臺之上,眼帶嘲諷地聽著這個女人的詛咒,看著她化作黑炭,旋即開始下一場審判。
瑟西站在遠處,看著自己母親焦黑的屍體,她們不曾作惡,甚至以巫術救助人們,得到的就只是這些,這一切化作了瑟西永久的夢魘。
從那天開始,瑟西不再長大,維持著小女孩的模樣,即所謂永生。
最初她也恨著那群殺死她母親的人,跟隨著他們,看他們如自己母親詛咒的那般痛苦死去,飽受戰火□□,離失所,新生兒夭折,子女若僥倖長大,很快也會被各種災禍奪走
命。
最可笑的在於當初跟隨教會燒殺掠奪的幾個家族最後被裁定作異教徒,被迫遠渡重洋,逃離家園。
瑟西面對這一切從開始的快意到麻木最後痛苦不堪。
仇恨開始不再如最初那麼強烈,時間女神一點點擦除瑟西過往的記憶,自她母親死去後一百年,她就已經看厭了慘況。
待連母親的面容都開始模糊時瑟西終於意識到這個詛咒既是對那些迫害她們的人,也是對自己,永生是一個牢籠,將她永遠困在人世間,一遍遍見證仇人的災禍,壓迫她的神經直至崩潰。
她的眼中時刻看見殺戮,她的耳中充斥慘叫,就連呼到的空氣都帶著屍體的腐臭,無聲告訴她詛咒的靈驗與嚴酷。
這是無人可知如何解除的詛咒,瑟西只能用最消極的方法應對。
躲藏,逃離,到人跡罕之處,到環境極端惡劣的地方,學習那些枯燥的咒術,將自己封閉在世界的角落,不看,不聽,不想,忍受永生的孤苦。
直到有一天,一個特別的人找上了她,給她一頁質地柔軟的紙張,上面帶著惡魔的氣息。
“利用這個你可以選擇繼續復仇,也可以選擇解脫自己,但它並不屬於你,終有一,它真正的主人會來尋回它,此前,請隨意使用。”瑟西不明白找上她的人是誰,又是為什麼給她這個,未免節外生枝,乾脆藏在自己藏書的深處,在救助索菲亞時才終於派上用場。
此刻,看過索菲亞和克里斯托弗相繼消失,瑟西終於見識了這個詛咒的可怕之處,無論她怎麼躲避,詛咒的陰影會永遠追隨著她,以一種看似偶然的必然迫使她見證自己仇人後代重複的悲劇。
這裝在幼小身軀中的,實際是一個早已歷經時間蹉跎,千瘡百孔的滄桑魂靈。
納率先掙脫了手,差點
不上氣,以諾是在瑟西松開手後才慢慢放下手,那雙暗藍
的眼眸中閃出震愕。
三人陷入了各自的情緒,沉默中只有呼嘯的夜風。
“這是屬於獻祭一類的詛咒,”納艱難地開口,“只有再次獻祭祈求解除詛咒,才能結束這一切。”但沒人知道瑟西的母親到底是向哪一個惡魔獻出靈魂。
“抱歉,我只知道這麼多。”納甚至不想說這些話,這段時間強加給他的情緒太多了,幾乎要把他壓垮。
瑟西動了動嘴,眼神緩慢地黯淡下去。
納看一旁的以諾,後者似乎陷入了什麼不可言說的情緒之中,無法自拔。
“以諾?”以諾回神,眼中是清晰可見的倉惶:“剛才那一切是真的嗎?”他的語氣有些不穩:“假借□□義,煽動無知的民眾,去迫害無辜之人,這些……都是真的嗎”
“神父……正如我一直告訴你的,並不是每個神職者都像你一樣,神會因為人們的私慾,被隨意徵引。”以諾捂額,對於這樣的宗教歷史,他並不瞭解,他清楚知道這只是一場屠殺,硬是冠以神聖之名。
像有無形之手緩慢扼住以諾的脖頸,記憶中的瓢潑大雨沖刷過他零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