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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梅開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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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軍奇襲之戰以完敗告終。

虢君費盡九牛之力佈下的死局因夏葉的意外出現而功敗垂成,更讓他生氣的是溫軍竟然不戰而退。

中午許房荒率萬餘殘兵退至長衡,作為一代名將,他倒也磊落,沒有把責任推到溫軍身上,而是親赴王都向虢君請罪。

領八萬虢軍而僅剩一萬餘人得以生還的大敗,如是往常,絕對是立斬無赦,可眼下放眼虢國,除了許房荒,還真無可用之將。因此虢君只是象徵似的收繳他的兵權,而不施以懲罰。

如此之大的優勢,集三國聯軍都大敗而歸,整個東周都為此轟動,重耳的名聲之隆,一時達到頂點。

虢國自此一敗,已是全無回天之力,本來還可依仗的長衡防線已瀕臨土崩瓦解,王城稽考之破只是時間問題。虢君做出最大限度的努力,先是以重金利誘東山皋落氏參戰,然後又暗通溫國,以三座城池的代價借得一萬兵,甚至還與周王達成秘密協定:周朝上卿歷仲出使晉國,全方位延誤晉之戰機,使之有時間部署奇襲。豈知人算不如天算,所有的努力都化為泡影。

一家歡喜一家愁。為此憂慮的不僅僅是虢國,獻公與驪姬的擔憂之心更甚,以至於在早朝時聞之大勝消息時,竟然臉發白,當場昏倒。

大夫梁五至寢宮上奏道:“臣有一策,可扳回劣勢。”

“梁大夫快快說來。”驪姬眼神一亮,雙手輕敲著獻公的背脊,柔聲在獻公耳邊道:“別急壞了身子,定有辦法的。”

“此仗重耳已然勝局在握,已是無法更改。”梁五眼中芒閃動,故意賣個關子,頓了頓道:“可他畢竟還沒有拿下虢之王城稽考,而以重耳的兵力之疲,兩天之內絕然無法起兵長衡,大王可派奚齊或者大將白善連夜發兵,穿虎牢直入虢都,趁虢軍軍心渙散之際,名正言順的以增援之師,一舉拿下稽考。”驪姬首先明白過來,或者她本沒明白,但只要是能打擊重耳的任何舉措,她均舉雙手贊成。

“不錯,此舉可一舉拿回大王失去的榮譽,還可向世上宣稱,重耳的勝利終究需靠大王。”獻公一直半閉的眼睛,此時也不霍然睜開,面部肌微微**道:“這樣做可行嗎?”梁五深知獻公已然動心,只是作為一國諸侯,有些拉不下臉面罷了。因此他眼睛一轉,突然跪倒在地,神情動容道:“大王乃晉之明君,更創下晉之繁榮勝景,大聖大賢非大王莫屬,豈可對那種陰險小人寬容,從這次伐虢之戰便可得之,重耳乃陰謀之輩,朝中諸多大臣俱被其籠絡,再也不可讓其得民心。”驪姬連連點頭道:“梁大夫說得正是,請大王三思!”

“哎!寡人名聲與大晉昌盛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獻公輕捻鬍鬚,看著仍舊匍匐在地的梁五道:“愛卿請起!”

“謝吾王!”梁五躬身而起道。

“傳我命令。”獻公眼神出寒光道:“宣大將軍白善進宮。”驪姬言又止,嘴巴動了動,卻沒說出來。

獻公心知肚明道:“讓奚齊作為副將前去,也該讓他多歷練歷練了。”遠在上祁的重耳正在享受勝利的歡呼。幾萬名將士聚集在城門廣場前,高舉著手中的兵器,有節奏的呼喊著重耳的名字。對於他們來說,重耳是他們的福星,更是不敗之將,特別是這場敵我懸殊的戰爭中,竟然能三戰就取得壓倒的優勢,簡直比奇蹟還要奇蹟。

朝歌的獵手們更是打消了以前的一切疑慮,對這個智勇雙全的男人更是死心塌地的追隨。可以說重耳贏得不僅是戰爭的勝利,更重要的是贏得了所有將士的心,深深的在幾萬名晉軍將士心中埋下了一顆神聖的種子。

即使是在重耳亡列國期間,這種子也從未停止過生發芽,成為後重耳安國爭霸的最堅實基礎。

而這個創造奇蹟的男人,站在城樓的至高點,口若懸河的發表勝利演講。他極普通的話語都能引起眾將士的陣陣歡呼,無需質疑,在場的絕大多數晉兵乃至朝歌獵手,大都出身貧賤,而重耳也在最底層苟活十餘年,哪能不理解他們的心情呢。特別是幾戰過後,他更是明白這些過了今天卻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見到太陽的士兵的心思,這群魯但不失豪的漢子,每天在死亡線上掙扎,只是為了給家人掙些糧食,或如重耳當初徵兵入『先鋒營』般,為了能吃上頓飽飯罷了。

如果老天再給他們派來一位有勇有謀的將帥,就會少一些失敗,少些死亡,多些活下的希望。因重耳的出現,這原本顯得很奢侈的念頭如今已成為現實,即使重耳現在下令,讓他們進攻晉國,所有的將士們都會毫不猶豫的拿起武器,睜圓一天一夜未曾閉合的雙眼,毅然朝翼城攻去。

重耳重重犒賞了一批有功將士,然後宣佈全體將士放假一天,這消息更是令場上的喝彩聲達到頂點。

簡短的慶功活動結束後,重耳邀請各部將領來到上祁最大的酒樓,準備喝它個一醉方休。

而就在這個歡慶時刻,一直未曾與重耳謀面的歷仲破天荒的在酒樓下求見。

即使重耳酒興正濃,腦袋裡也被勝利的酒灌得糊糊,但歷仲的名字還是讓他頃刻間提聚起神。不僅僅因為他是士子門下鼎鼎大名的人物,更非他在周朝的崇高身份,而是他與夏葉的關係。

在俅無極與十二道牆的簇擁下,重耳緩步來到樓廳,抬頭的第一眼,他便從廳中數位陌生人中找到了歷仲。

歷仲端坐大廳一角,表情輕鬆的與一位晉國護送將軍說著什麼。似乎應到什麼,重耳一隻腳睬進大廳的同時,他倏地轉過頭,微顯消瘦的臉上佈滿長鬚,一對半開半闔的眼睛頓時光四,目光像箭矢般朝重耳來。

論朝規,重耳矮他不止一截,當下便施禮相,連道:“恭歷上卿!”歷仲見狀連忙起身,急行幾步扶起半躬在地的重耳,兩隻枯瘦的細手緊握住重耳的肩膀,出寬的笑容道:“公子救吾師尊之女於難中,吾謹代表士族謝過公子。”說完便後退兩步,作行禮狀。

“使不得!”重耳雖說不明朝規,可他在歷仲剛到上祁時便請教過禮儀官,得之歷仲之身份地位均高過獻公,他不敢逾越禮節,不敬天子之罪更不能落人口實,因此大急中一把拉住歷仲下躬的身子,頭搖的像撥鼓一樣,再次道:“歷公萬不可折殺重耳。”歷仲出一絲狡桀的笑容,突然轉首對手下道:“吾與重耳公子想單獨一敘…”東周侍衛與晉國護送使均識趣地退往內室,俅無極也在重耳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夏葉明晨隨吾回周。”雖然已有心理準備,重耳還是“啊”了一聲,臉立轉鐵青。要是依他以前的格,恐怕早就一口回絕,而且以他目前的地位與實力,也有能力把夏葉留在身邊,但影響到的不止是他一個人,狐家首當其衝,還有追隨他的一批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他已經懂得遇事冷靜這個道理。

見重耳沒有預料中的反應,歷仲略顯失望又奇怪,忽然提高聲音道:“公子一直不為獻公所喜,可有所備乎?”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使得重耳渾身一震,不敢相信似的望著歷仲,天子上卿此問大有深意,按道理歷仲絕不可能私出此問,更不可能是天子所授,那麼究竟有什麼含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