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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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息怒,草原上一馬平川,沒有障礙物掩身,前哨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再加前哨,寧可被發現,也要看清楚戎族人數和馬匹,我要在天黑前拿到準確的數字。”莫故之的神稍緩,但依然有著稍許的不悅。
蒙裂不皺眉道:“奇怪,按戎族的
格,歷來都是猛打猛衝,來得快,退得快,從來沒有像今天般畏縮不前,難道是因為力薄而改變了戰法?不會,不會,那他們在草場入口乾什麼?還是等什麼?”這其實也是莫故之的疑問。在來歧山的路上,他調來秦國與戎人歷次大小戰事的竹簡,亦總結出戎人勇猛頑強,但戰法簡單,只憑馬戰的優勢,肆無忌憚的屢敗秦人,而秦人也就是束手計策,有過的幾次大勝,往往是利用戎人頭腦簡單,佈下陷阱讓戎人鑽入,但從沒有奢望過能全殲戎人。
上空不斷的盤旋著獵鷹的身影,俯衝、升起、飛翔…
蒙裂仰望蒼天,喃喃道:“但願這次有準確的消息…”
“稟告將軍,第三十八隊前哨十八人,全體遇難,不過他們死前傳回了一個重要情報…”
“快講!”莫故之幾乎與蒙裂同聲催促,他們太想獲悉心中的疑問。
“由於不斷有遊牧戎人從草場四周投奔,是以具體人數很難確定,但其中卻發現大量身穿晉國皮甲的士兵,具體人數倆百餘人。”
“阿!”莫故之不由與蒙裂面面相覷,滿臉驚駭。要知道晉國非一般小國可比,若晉國參與期間,那麼便非萬餘秦兵所能抵禦,而得頃國之力。
但晉國頻發內亂,在連死兩代大王的情況下,絕對不可能對秦用兵,除非全朝大臣都瘋了。但晉兵的服裝怎麼可能大批量出現在戎人身上…
“晉人…”蒙裂突然道:“據說晉國重耳公子逃往橫嶺深山,而橫嶺山脈卻是犬戎族的居地,難道…”
“…重耳…一定是他…”莫故之頹然長嘆道。
第二十一章馳馬清河夕陽如血,山如黛;清河草場如同一大片青
的
布掛在天空,隨著
的腳步來臨,耳聞蟲鳴不休,草聲索索,蛇蜥遊走,野兔呼嘯而過;看似平靜而廣博的天地裡,薄靄重重,依稀隱藏著無限殺機。風聲嗚咽中,好似天際地下傳出陣陣哀鳴悲慟,久久不散。
按重耳的進軍路線,除了狐姑的八百奇兵外,其餘的八千餘人則分兵二路向清河深處延伸。但僅做出攻擊之態,絕不輕易出擊,以
惑秦兵。前鋒隊由介子推與狐氏兄弟率領,領兵三千,暗遣數百兵勇至秦人牧場放火,製造聲勢,或
引秦兵注意,或迫使秦將動怒,領兵來犯。另一隊則由重耳與族老指揮,先進後退,迂迴而進,避開秦人暗哨或據點,這樣便好像突然從秦人的眼皮下消失般,讓敵人去疑惑,才能產生判斷上的錯誤與衝動。
三天過去,清河依然平靜無波,雙方似乎在比耐,都在等著對方搶先出招。重耳深知,秦兵絕對忍不過第五天,因為他對自己制定的騷擾之策深具信心。秦國的遊牧各族不停向莫故之施壓,他雖不為所動,繼續堅持引蛇出
之計。但穆公一紙詔令,讓其維護牧民的利益,不可任戎人猖獗。
莫故之接到詔書後,臉低沉而茫然,呆愣良久,方長嘆一聲“王上一向英明賢德,但偏偏有昏臣讒言…哎!清河草場如此廣博,秦國牧民分佈散而廣,我軍才萬餘人,如何去草場維護?這不是
我進攻嗎?”蒙裂深深
入一口氣,垂下頭默然無言。
“重耳智謀出眾,乃少見的將帥之才,以前我本以為多少有些虛傳,但他僅憑騷擾之招,便迫使我改變計劃,若戰下去必將進入他的圈套,敗多勝少,大王不會饒我;若堅守歧山不出,以戎人的魯莽衝動格,必然不忍,再加上開
在即,戎族是以遊牧為主之族,怎可割捨如此良機。”似乎想到某種可能,莫故之臉上恢復了慣有的冷酷和肅穆,悶哼道:“不聽君命是死,戰敗亦難逃一死,我莫故之要和老天賭上一把,死也要捍衛男人的榮譽,死也要昂頭
。”蒙裂聞言
變,他明白莫故之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多麼驚人的勇氣和信心,何況秦國素來官吏嚴酷,即使此仗大勝,也逃不過滅族之災。
“將軍請三思!”蒙裂不由得跪求道。
“請起!”莫故之深深地了口氣,緩和了一下情緒“以韓原到歧山的距離,急行軍不過一
,我們多少得給牧族一點
代,這樣或許還能拖上三到五天,否則大王定遣將換防。”蒙裂以前所未有的欽佩、肅穆、尊敬的態度,霍然道:“下將願領兵清剿
戎,肅清小股戎賊。”似乎在意料之中,莫故之並無驚喜之
,而是嚴肅無比地道:“我只能給你一千私卒,他們的能力絕對強於普通士兵,出弓沒有回頭箭,清剿
戎之事就拜託蒙將軍了。”蒙裂鬥志高昂道:“末將絕不負將軍重託,即使戰至最後一人,亦不會給牧族進言大王的機會。”
“哼,身為領兵者,當為士兵的生命負責,怎能輕言死亡。所以,你必須儘量維護士兵的生命。”莫故之神情凝重,緩緩道:“戎人在不斷增加中,蒙將軍多加小心。”蒙裂猛然抬頭,雙眼掠過異芒,一字一字地道:“韓原的兵馬就拜託給將軍,將軍保重!”說完,身體一,大踏步向山下走去。
莫故之眼放光,犀利無匹的電眸緊盯蒙裂的背影,空氣中佈滿了山雨
來風滿樓的危險氣息。
“聖使說秦人定忍不過五天?第七天都快過去…”重耳不由得嘆了口氣,道:“沒想到秦將如此高明,竟甘冒滅族之危,亦不出戰,僅派千人進入草場,與我族騷擾分隊玩起了捉藏的遊戲,端的是妙招。”雪丹清與纏香聖女驀然一怔,彷彿不認識地看向重耳。在她們的心目中,重耳是戰無不勝的神,如今竟如此推崇對手,的確令她們意外。
“據俘虜的口供,莫故之之前並無軍功,除了一身神鬼莫測劍術,一直在軍部鬱郁不得志,與另外兩名將領數次爭奪巴蜀戰區均告失敗,聖使怎會如此看重他呢。”
“正是因為機會難得,是以他絕不會放過這唯一的機會,身為絕世劍手,必然通悟劍道,講究心劍合一,竭而不戰,戰必勝之。劍法與戰法亦有共通之處,不過…”重耳忽然咧嘴笑道:“實際上莫故之已然落敗,當他接到秦王詔書,拒絕出戰那刻起,他就敗了,而且很慘。”
“公…聖使的意思是?”雪丹清追問道。
“若我們均無束縛,灑脫一戰,鹿死誰手尚且不知。但他上要應付秦王,下要敷衍遊牧各族,勢必影響心態,而秦兵氣勢十去其三,再戰必敗無疑。”重耳侃侃而談道:“你們還記得今天抓到的秦人的口供嗎?韓原的四千甲在清河北一直是飛揚跋扈,橫行霸道之徒,他們心中極其藐視戎族,如今受制不得掠戰,上至各級將官,下至公車步兵,皆已到了癢不可忍的地步,哈哈!莫故之不該把韓原之將蒙裂派出,以至於韓原兵將失控,再不出戰,必然內鬨。”
“這樣就好…”纏香的臉上頓時恢復了一貫的平靜,恍若草之沼澤。
草原上極靜,只有微微的風聲,和偶爾的幾聲鳥鳴。踏著剛破土而出的綠芽而行,沙沙的腳步聲聽來格外清晰。這一瞬間,除了三人的呼之聲,便是一陣清鬱的花香之氣,撲面而來。
“看來有了變化。”重耳忽然轉過身去,眼神浮上異彩。
“稟告主公,秦人出動千餘兵,開始進駐秦之牧族,我先發部隊與其遭遇…”人馬未近,聲音卻遠遠的傳了過來,顯然秦人來勢兇猛,使其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