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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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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山,暮初垂之際,廟外一陣急促步履聲傳了進來,眾人神一振,目光立時投注廟門。

只見一名六合分舵弟子快步奔進廟門,向著座上江上帆一躬身,道:“稟舵主,‘天長’與‘來安’‘全椒’三處分舵回信已到!”江上帆一躍而起,急急問到:“三處三舵怎么說?”那名化子遲疑了一下,道:“羅剎教徒蹤跡未在各分舵地畀出現!”江上帆一怔,回首望向慕容嵐等人,慕容嵐等人也詫異,略一沉默之後,慕容嵐皺眉說道:“江舵主,還有幾處分舵還未回信?”江上帆答道:“慕容大俠,還有江浦一處分舵!”慕容嵐眉鋒皺得更深,想了想,道:“奇怪,只有看江浦分舵回信後如何說了!”江上帆應了一聲,擺擺手,那名化子又施禮出廟而去。

那名六合分舵弟子出廟後,廟中又是一片沉寂,片刻之後,百里相突然打破沉寂,說道:“慕容兄,小弟不信他們會升了天,遁了地…”慕容嵐截口淡笑:“愚兄也不信,賢弟別急,且等江浦分舵回信後再…”

“說”字未出,廟門外步履響動,適才那名分舵弟子又快步奔了進來,向著座上躬身桌道:“稟舵主,江浦分舵回信已至,但是…”江上帆霍地瞪目急道:“但是什麼?”那名化子忙道:“但是江浦分舵表示,羅剎教徒也未在江浦分舵地界出現過!”這可玄了,江上帆瞪目張口,作聲不得。

閔三姑搖頭說道:“怪了,難道真如百里大俠所說,他們升了天,遁了地?”慕容嵐淡淡一笑道:“大概不錯吧,不然他們哪兒去了!”百里相雙眉陡挑“砰”地一掌拍上了桌子,冷哼說道:“能躲就讓他躲吧,我就是翻開每-寸地皮也要找到他們!”江上帆面有愧地說:“慕容大俠,丐幫無能,連偌大一支羅剎隊伍也追查不到!”慕容嵐截口說道:“江舵主要這麼說,我就益發地不安了,是他們太以神秘詭譎,井非貴幫弟子無能,也許…”上官蘭突然開口說道:“也許他們本就沒往這幾個方向走!”眾人聞言剛一怔,慕容嵐已然撫掌笑道:“英雄所見略同,敢請蘭妹再作進一步指教!”上官蘭嫣然笑道:“嵐哥這是罵我,當著閔婆婆、百里大俠及江舵主,我怎敢班門斧,信口開河,貽笑大方?”閔三姑笑道:“夫人是太看得起我老婆子,我老婆子要是有那麼好的智慧,不會坐在這兒,早就上了天了!”百里相也道:“罵人的不是慕容兄,實際上說來,該是大嫂,事關宇內蒼生,天下武林,大嫂萬勿客套!”上官蘭笑道:“百里大俠既有所逾,我敢不遵命,嵐哥何不請江舵主派個人,到江邊一帶去問問!”一語驚醒夢中人,舉座動容,慕容嵐含笑不語,百里相卻詫聲說道:“大嫂是說他們渡了江?”上官蘭道:“以理推測,未敢斷言,中與不中,還要等江舵主派人看了後才能知道,如今難說!”百里相還待再問,慕容嵐一笑道:“愚兄不知賢弟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百里相微微一怔,忙道:“慕容兄這話…”慕容嵐道:“咱們不是大羅金仙,跟咱們一樣地是人,既不會升天,也不會遁地,咱們由來路而來,他們不可能折回去,那麼,前面幾處皆不見,唯一的去處,該是由六合南折渡了江,我不信賢弟想不出這個道理?”百里相臉一紅,赧然說道:“不敢欺瞞慕容兄,小弟是當真一時糊塗!”慕容嵐末多說,笑了笑,轉註江上帆點點頭,江上帆得到指示,立即向那名垂手恭立面前的分舵弟子揮了揮手。

那名分舵弟子應聲轉身,飛步出廟而去,一直到夜低垂,六合城已是萬家燈火時才趕了回來。

一進門,便急不可待地躬身報道:“稟舵主,慕容夫人料事如神…”舉座皆喜,江上帆倏地躍起,急急說道:“怎麼,他們當真渡了江?”那名化子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百里相目註上官蘭,目欽佩,嘆道:“大嫂真是神人,設非大嫂一句話…”閔三姑突然說道:“我老婆子說句公道話,慕容夫人行事,由來愧煞鬚眉!”上官蘭回眸輕注,淡淡笑道:“閔婆婆,怎麼你也取笑我?”閔三姑連稱不敢聲中,江上帆望向慕容嵐,道:“請慕容大俠定奪!”

“好說!”慕容嵐欠了欠身,目注那名分舵弟子,道:“閣下這一趟,有何發現?”那名分舵弟子恭聲答道:“稟慕容大俠,江邊泥地鬆軟處有車輪馬蹄痕跡,當時我就料到了幾分,後來又向附近漁民一打聽,果然他們上了船!”慕容嵐截口說道:“二十名男女劍手,加上一輛雙套馬車,普通漁船演裝不下,就是輪番而渡,只怕也難以負荷那輛馬車!”那名分舵弟子道:“慕容大俠高見,據漁民們說,他們上的是事先停在八卦洲旁的一艘雙桅大船,而非普通漁舟!”慕容嵐目中異彩一閃,笑道:“是了,事先備有雙桅大船,可見深謀遠慮,計劃周密。”閔三姑搖頭嘆道:“好厲害的一批東西,猶勝於當年嘛!”百里相道:“那個自然,羅剎教如今有了新教主,由此也可知,此人的確是個功力心智兩稱高絕的人物。”慕容嵐則目注那名分舵弟子,又問:“閣下,你知道他們是渡江,抑或是溯江而上?”那名分舵弟子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這個就不知道了!”慕容嵐淡淡一笑,道:“沒關係,等到時候看看再說吧,煩勞閣下一再奔波,我至不安,僅此致謝了!”說著,欠了欠身。

那名分舵弟子忙躬身形,連稱不敢。

江上帆更惶然道:“慕容大俠何出此言,別說事關丐幫自己,就是為天下武林,丐幫弟子頭斷血也在所不惜,何況只是跑跑腿!”慕容嵐淡淡笑道:“彼此都別再客套了,江舵主,非是我慕容嵐小視貴幫,實在是不能坐視貴幫作無謂犧牲,請再傳書貴幫總舵,這件事,自有閔婆婆與慕容嵐、百里大俠等應付,請貴幫但求自守,萬莫出擊…”江上帆雙眉一挑,便待陳詞,慕容嵐抬手一指百里相,接道:“江舵主,請看百里天俠臂上之傷,以百里大俠一身高絕功力尚且不免,我不以貴幫能有所獲。”哪裡是“難有所獲”?分明是傾他丐幫之力,高手盡出也不行,自然,慕容嵐不能這麼說。

江上帆猶自猶豫,慕容嵐雙眉一挑,沉聲又道:“江舵主,身為分舵主自該明智,匹夫血氣之能逞不得,無謂犧牲輕如鴻,莫使親痛仇快,莫為武林添血腥,也莫做丐幫的罪人!”江上帆機伶寒顫,滿臉羞愧,啞聲道:“多謝慕容大俠喝,大恩不敢言謝,江上帆謹代丐幫存歿,在此先向慕容大俠及諸位叩頭了!”說著,身形突矮,真要跪下。

慕容嵐出手如電,一把把他架住,道:“江舵主,你這是要折煞我等,我等為的是宇內蒼生,天下武林,也是為的自身,並非單為貴幫!”江上帆拜之不下,神情動,將口數張,只是說不出話來,慕容嵐忙道:“事急燃眉,不敢再事耽誤,就此告辭,他事了,定當再來拜望!”話落拉著江上帆行向廟門。

江上帆他堅要遠送江邊,慕容嵐卻堅辭不可,一番推讓之後,結果還是慕容嵐一句:“江舵主,你可要我後再來?”才打開了僵局。

江上帆率分舵弟子恭立廟門一丈處躬身相送。

慕容嵐等人拱起雙手,告別而去。

望望身後土地廟隱入茫茫夜中不見,慕容嵐笑顧左右:“似諸位高見,他們是渡江,抑或是溯江而上?”慕容繼承與仲孫飛瓊身為小輩,沒開口,古寒月以奴僕自居,也未便說話,只聽閔三姑呵呵一笑,道:“這種事,倘若慕容大俠當真是要求教高明,那麼千萬別問我老婆子,要問問夫人與百里大俠!”慕容嵐笑了笑,叫了一聲:“賢弟…”百里相忙道:“大嫂當面,小弟不敢僭越,還是請慕容兄…”上官蘭毅然說道:“事關‘八劍’及‘六奇’安危,我不敢客氣,淺見以為是渡江!”百里相臉一紅,笑道:“大嫂好厲害,小弟不敢苟同,以為是溯江而上。”慕容嵐道:“愚兄願聞所以!”百里相笑道:“大嫂明教在先,小弟不敢再客氣了,小弟以為,他們倘若是渡江,似乎不必事先預備雙桅大船!

”慕容嵐道:“賢弟須知,普通漁船或可輪番載人,卻載不動那輛雙套馬車,預備雙桅大船該屬必須!”百里相目光深注,揚眉笑道:“慕容兄是考小弟,倘若雙馬與車分而為二,那該另當別論,是故,小弟以為,假如是渡江,他們無須小題大作,勞師動眾事先預備雙桅大船!”慕容嵐目中飛閃異彩,點頭淡笑道:“我與賢弟有同,不過,羅剎教由來神秘詭譎,行事虛虛實實,令人難以捉摸,也令人不能以常情測之,孰中孰不中,等到江邊再說吧!”由六合至江邊,不算近,可是他幾人腳下,那便是近在咫尺,沒多久,一帶長江已然在望!

這地方,江呈凸狀,江心一片沙地,那便是八卦洲!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住在江邊的人,那自然是常年與波濤為伍,靠打魚為生的漁民。

你不瞧,在江邊上有小片村落,月光下看去,黝黑一片,那便是這江邊上的漁村!

這時候,全村黝黑,不見一點燈火,而在那江邊上,幾片蘆葦叢中,幾艘隨波盪漾的漁舟之中,卻閃耀著一兩點燈光。

有燈光處便有人,燈火未熄,也表示人還沒睡。

慕容嵐等人自然是直奔江邊燈光處。

到了江邊,蘆葦叢中幾艘漁舟就在跟前,卻是靜悄悄地,聽不到一絲兒聲息,只有那波濤拍岸之聲。

古寒月越眾而前,輕喧一聲,道:“船裡有人麼?”只聽那燈光未熄的幾艘漁舟中的一艘艙篷內,傳出一聲重濁的咳嗽聲,繼而一個沙啞聲問道:“誰呀?”既有了回答便好辦,古寒月忙道:“我,過路的,有事打聽!”只聽船艙中一陣——輕響“呀”地一聲開了艙門,艙門開處,燈光外透,一名瘦瘦高高的中年漢子,手裡猶拿著漁網,鑽出了頭,怪不得沒睡,原來在補網。

白天打漁夜裡補網,漁家生涯本如此!

他抬眼望了望幾人,道:“老鄉,什麼事呀?”古寒月一拱手,道:“這位老哥,借問-聲,間可曾見著一輛雙套馬車,與二十名男女由此上船渡江麼?”中年漁夫低頭想了想:“你是說今早?”古寒月忙道:“不管什麼時候,但問有沒有?”中年漁人道:“有是有,聽人說今早有那麼樁事,我可沒有親眼看見!”古寒月道:“有這回事就行,我先謝了,再請教老哥,那輛馬車與二十名男女,是渡江還是溯江而上?”中年漁人道:“聽說是渡江,不過我也沒有親眼看見!”好話,前者沒親眼看見,自然後者也見不著。

古寒月又謝了一聲,轉過了頭,所見到的,是慕容嵐與百里相的相視苦笑,他兩個都料錯了。

畢竟是由來愧煞雙眉的慕容夫人上官蘭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