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武林大罵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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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又有了一群黑壓壓的人,撐著一面白旗,風正招搖,上繡一隻白猿,栩栩如生,旗下當先一人,白眉白髮白鬚,身著白袍,皮膚白皙,正是“天山派”當今掌門人“九月飛猿”周錫海。
括蒼派掌門林盼材知來強援,周錫海跟他素來是“並肩兒上,連袂而退”的老搭檔,正在大喜過望之際,又聽一人道:“天山派幫誰,我祁連派就站在那一邊。”說話的人是祁連派掌門及一干徒眾。
要知道祁連派是小支派,一直受天山派庇護,要不然早在多年前就讓岷山派消滅了,所以素來以天山派馬首是瞻,這一來,括蒼派三派聯合,聲勢大振。
括蒼派掌門人林明材哈哈大笑,得意非凡:“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跟我們爭,否則動起手來,吃虧的是你們自己。”崆峒派眼見對方聲勢浩大,正覺無可奈何,忽聽有人說:“你幫括蒼,我幫崆峒,你們天山派的人,體想沐猴而冠!”只見又來了一群人,個個道服玉髻,正是崑崙派的高手。原來崑崙派跟天山派向有宿仇,兩派作對,已十數年,恩恩怨怨不知凡幾,兩派弟子出來的血夠漆遍一座道現了。這下天山派幫著括蒼派,崑崙派便要幫崆峒,其實為來為去,最終目的,也不過是阻止對方奪得神令天書,好讓自己這方有利。
兩方正爭得不可開,崑崙、崆峒聯手,雖比天山、括蒼、祁連三派聲勢要大,因崑崙派向有卓譽,門下弟子又極多。雙方正在對峙,又有五個幫派出來,分別加入兩路人馬其中一邊。
九臉龍王哈哈大笑道:“原來正道人馬,都偷偷地雲集於此地,奪寶來也!”崑崙派掌門育生子寒著臉道:“我們豈是來爭寶的!我們是來維護天書神令,不致落人徒之手的!”只聽一人哈哈笑道:“好說!好說!人說所謂正派人士暗地裡老沒牙的喝稀粥,有多無恥(齒)下
,今才教俺盡收眼底。”當下正派人士都變了臉
,只見來的是兩個血衣人。
崆峒派掌門人曾華照動容道:“是血河派的人!”育生子動怒道:“來者何人?”左邊血衣人道:“血河派的人。”眾皆譁然。血河派在江湖上,是令人聞聲變的幫派,而且殺戮極重,武林中每一派每一教,都不免跟他們結了血仇!
九臉龍王也問道:“是血河派的什麼人?”右邊血衣人道:“血河派中無名小卒。”唐甜道:“血衣人。”血衣人道:“是血衣人。”原來血河派中,以服鑑定派中子弟身份,血衣只是血河派中一般子弟,在血河派中,身份不高不低,大家這才放下心來,見對方可欺,便大刺刺他說:“你家掌門不敢親來,派你們這兩個小卒來,算得上什麼!”左邊血衣人道:“這等小事,也用得著我家掌門親至麼?”右邊血衣人笑道:“除非是蕭秋水大俠復出,老掌門才會親來拜會;若單止天書神令的訊息,掌門人派我們來看看就夠了。”天山派掌門人周錫海忍不住罵道:“城門樓上掛豬頭——好大的架子!”右邊的血衣人臉向周錫海,寒著臉問:“你說什麼?”周錫海沒料到還會再來問一次,呆了一下,見血衣人目中
出無比凌厲、堅決、仇恨的光芒,不
心頭一寒,但在大庭廣眾下,不甘示弱,
了口唾
,說:“我說…你家掌門,榕樹上曬衣服好大架子!”血衣人盯著他,瞪著他,長久,只說了一句話。
“你會付出代價。”周錫海不知怎地,心裡有點慌,但在眾目睽睽下,怎能示弱,所以大笑道:“你又能怎樣!”心裡想,各路英雄好漢雲集在這裡,還當真怕了血河派這兩個小卒不成?
就在這時,另一個血衣人衝了過來,原本在周錫海與那血衣人之間,還有五六個武林豪客間隔著的,但那血衣人身法一展,眨眼間已越過這幾人,到了周錫海身前。
周錫海著實吃了一驚,但他畢竟是天山派一派之尊,自有過人之能,手臂一掣,天山派“雙飛”一式,疾刺而出。
本來眾人見那血衣人身法如此之快,不替周錫海大為擔心!但周錫海這招“雙飛”一出,眾人的擔憂都轉出了一聲輕
,這一劍如此輕靈巧妙,對付血衣人已絕不成問題。
血衣人閃身而來的去勢雖快,周錫海“雙飛”一式顯然快妙,但以血衣人身手,不致如此不濟,定避得開去,就算不慎中劍,也不致全無閃讓,正中前!
——一劍刺入血衣人前,但血衣人來勢仍然不滅,噗地一聲,一股血泉,自背後疾濺而出,血衣人竟仍撲前,使得周錫海的劍完全對
穿出。
這時全場的人盡為大驚失,忽見劍光一閃!好個周錫海,不愧為天山派一派掌門,臨危不亂,左手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柄短劍,承“雙飛”一式之未,嗤地又刺了出去。
但是血衣人仍然沒有閃避。
短劍入血衣人腹間,血衣人半聲未吭,右手一掣,多了一柄僅半尺長的利刃,仍
了過去。
這一來,除了周錫海右手長劍直人血衣人膛及柄之外,左手的短劍也全扎進血衣人小腹裡去。
眾人驚噫未畢,那血衣人已一刀紮了下去,全扎入周錫海的“百會”裡去,縱半尺長的短刃也足夠要了周錫海的命。
兩人就如此刀劍連住身體,緩緩倒了下去,天山派周錫海本來跟“血河派”沒什麼瓜葛,只是因為說話一時過於狂妄,卻惹來殺身之禍,在場百數十高手,居然無一來得及挽救。
眾人看在眼裡,莫不驚心動魄,大家心想:血河派區區兩員無名小卒,亦如此狠絕,血河派確是沾惹不得的。
天山派各門徒眼看無端端死了掌門人,一干門徒悲憤若狂,副掌門人“九陰真君”康富寧悲怒叱道:“你…血河派竟為了一句話就殺人!”剩下的血衣人冷冷地道:“誰辱及我掌門人,誰就得死!”康富寧怒得全身發抖,想過去拼命,但一觸及血衣人的目光,只覺如兩道毫無情森冷凌厲的電光,不
一震。想起適才血衣人力搏周錫海大師兄的場面;不寒而慄,劍拔出了一半,卻沒有
出來,轉頭向括蒼派林明材等吼道:“我大師兄為你們捨生取義,傷們就沒有一個站出來說話的嗎!”括蒼派人人臉上,均有赧
,樣子甚是尷尬,林明材猶豫了半晌,道:“我們…我們可沒叫令師兄…去得罪…得罪血河派的歐陽掌門…”康富寧怒極而笑:“好啊,那是我死鬼師兄多管閒事了!”轉頭望向祁連派的人忿道:“你們呢?不是跟天山派同生共死的嗎?”祁連派的人臉
均閃過一絲難
,祁連派掌門人廖桑文笑道:“周掌門之死,我們也很難過…但大家為的是天書神令…犯不著為個人生死,跟血河派結下樑子…何況人死不能復生,而周大掌門雖死,天山派仍在,我們仍支持天山派的…”康富寧氣極大笑,說道:“好!好!好!你們祁連派若不支持我們天山派,豈能維持到今天…當
早就讓岷山派消滅了!”只聽一個聲音接道:“正是,祁連派忘恩負義,天理不容,天山派幫錯人了。”原來不知何時,又來了一群,說話的是岷山派掌門人鄧建業!
祁連派與岷山派早有宿怨,要不是天山派從中調和,祁連派早就覆亡在實力雄厚的岷山派手裡了。
天山派副掌門人康富寧雖在懊惱之中,但神智仍十分清醒,冷笑道:“鄧掌門人…要是貴派滅了祁連,第二個要滅的,只怕就是敝派了。”祁連派掌門人廖桑文緊接著大聲道:“是,是呀!’康掌門人明見萬里,豈會受你岷山妖徒年惑!”祁連派的人都起了哄。
岷山派的人也紛紛罵了回去,掌門人鄧建業笑道:“既然如此,休得怪我站在崆峒這邊了。”崆峒派掌門人曾華照忙不迭道:“我們這兒跟岷山派敵愾同仇,向來如此!”話未說完,又有人道:“崆峒派是我們死敵,既是岷山派幫崆峒,我們就幫括蒼、天山。”原來是雪山派高手趕到,這一時間,也不知到了幾幫幾派,多少門人,互相各有仗恃,戟指大罵,這些一方掌門,一派大師,真正對罵起來,口舌絕不在刀劍之下,罵得有聲有,口沫橫飛,繪影圖聲,數典忘宗,借題發揮,左右逢源,眉飛
舞,引經據典,連對方祖宗十八代曾做過的一件對不起自己祖宗的十九代的雞
蒜皮小事,也記得一清二楚;罵得鞭辟入裡,天馬行空皆有之。
這些數十門派罵得正酣,忽聽一人道:“歐陽門下為了口角之爭,動輒殺人,未免太過分!”這人聲音夾雜在數百破口大罵之聲中,依然清晰可聞,聲音動聽,又居然膽敢挑上血河派,不令人大奇,均住了口打量來人。
那血河派的人站在中心,雖然在武功而言,並不足重視,但他那麼一站,似以他血河派三高手身份,雖一人之微,卻足可與任何一門一派抗衡,那血衣人聽得那人說,便道:“並非歐陽掌門叫我們如此做,是我們做弟子的,聽人辱及掌門,惟死以報而已!”那鼻音甚勁的聲音嘆道:“我想歐陽掌門若知道你們如此做,定然反對的,這樣作法,不但枉自犧牲了
命,還使血河派大大得罪了武林中人。”血衣人反問:“你是什麼人?”九臉龍王猝然大笑道:“他是什麼人?”他笑罵又道:“你連當今與你家老掌門平起平坐的唯一年輕高手也不知道,也算在自為人了!”血衣人動容道:“是公子襄?”公子襄排眾人而出,道:“向你家主人代問平安。”血衣人道:“老掌門說,若公子襄
手此事,就叫我們不要管,因為公子襄自會妥善處理,不會辱沒了蕭大俠的遺命遺物的。”眾人聽得心裡譁然,竊竊私語,武林中人一直認為,長江公子和黃河歐陽,一直是互相敵峙,卻未知歐陽獨竟如此信任公子襄。
公子襄聽得心頭一熱,近年來他受盡江湖中人的誤解誹謗,指他意圖染指唐方,窺奪寶物,卻不料一直以敵對立場的“血手屠龍”歐陽獨卻如此偏信他。當下正想說話,卻聽九臉龍王道:“嘿,嘿,嘿,你們歐陽掌門,也未免太託大了吧?天書神令,是血河派的麼?難道你們不一臂,就是非公子襄莫屬了麼?”這一番話一說,群豪本就志在寶物而來,自是七口八舌,響應附和,一起罵起公子襄來。
公子襄也沒回答,任眾人罵個淋漓痛快,卻向血衣人問了一句:“你任由同門拼死,也不上前阻止挽救,自己一人活命,不覺慚愧麼?”血衣人道:“若有第二個人再辱及歐陽拳門,我自會上前拼命,跟他一樣,這只是先後而已,我先為本派犧牲,他也用不著有愧。”公子襄沉思一陣,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好,好,好,只是…”卻又說不下去。
這時他身邊同來的十幾個門生,早已按捺不住,聽人辱罵公子,便反相譏,由於公子襄門人口齒伶俐,反應過人,大都頗有文才。十幾人罵起來居然窒住了幾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