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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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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曼先生,您覺得身體怎麼樣?有好一點嗎?”在這個『獵人工坊』的信使處可以買到一些未經提純,配方比較原始的鎮定劑。雖然藥效比威斯克用古柯鹼製造的現代藥物差了不少,但至少能讓一個神不穩定被噩夢折磨成枯槁人乾的男人稍微好受一些。我在信使那裡買了不少,除了身上少量的攜帶了幾支外大部分都放在了工坊的儲物倉庫裡,而且每次回來都能看到藥品的庫存減少幾瓶。

考慮到人偶小姐完全用不到這種東西,只能是這位老獵人將鎮定劑服下用來緩解了自己的眼中的病症了。

“噢……獵人,你回來了。歡你回家……”格曼先生坐在一個破爛的輪椅上,身上蓋著與人偶披肩同款的紡織絨毯,在看見我進入工坊後又安心的嘟囔著什麼閉上了眼睛,彷彿剛才與我打招呼只是他說的一句夢話。老人的呼嚕聲和微弱的呻是這間工坊裡唯一的白噪音,雖然他只是跟我打了個招呼就立即陷入了沉睡,但我已經見怪不怪,也沒有繼續打攪他休息的意思。

“我又幹掉了『神職人員野獸』一次,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利用它的視野盲區與之周旋,確實比上一次要安全多了——不過我對您跟我說的寶石鑲嵌方案有些意見:對我來說,具有野獸有剋制效果的血石並沒有增幅火焰傷害的炎晶石效果好。事實上在我和那怪物的戰鬥中,與其說我是砍死了對方不如說是活活燒死更恰當……”伴隨著我的抱怨,我叮叮噹噹的在工坊的作檯擺自己的武器,一邊和睡著的老獵人抱怨一些無所謂的事情一邊將鋸刀上鑲嵌的寶石取下來,換了領一塊形狀和顏都有些區別的寶石上去。錘子和扳手在工坊裡製造出了很大的噪音,但不管是我的說話聲還是作檯處的作業聲都沒能影響到格曼先生打鼾,甚至還讓他睡的更沉了一些。

或許對他來說,任何人類製造出的聲音都要比夢魘裡怪物的低語聽上去要舒服吧……

“您又要去狩獵了嗎,獵人先生?”

“嗯,反正也不需要睡覺,不如再去殺些怪物蒐集『血之迴響』。照顧好格曼先生,乖乖在家等我回來……”儘管和人偶小姐做愛無比的舒服,但我終究是來這裡辦事的,總不能被一個娃娃的溫柔鄉絆住——我儘量在做愛以外的時間善待她,每次分別前都和她擁抱,親吻,就像一個優秀的丈夫在上班之前與自己的子親暱一樣,隨後才會點亮燈籠離開獵人工坊,再次踏足『亞楠』城那個怪物遍地的噩夢。

“呼……很好。魔力很充沛,應該可以比上次活動的更久一些吧。”我和留存與現實世界的本體可以做到延時的『數據互通』,互相知道對方那邊發生了什麼——雖然在原則上我們是各自獨立,好像是兩個人在分別行動,但統一的情報和思維方式還是讓我們能做出較為默契的配合,和一個人同時做兩件事一樣,在配合度上已經達到了雙線協同作戰的最大值。

比如我很清楚我的本體此時正在和女人做愛做的昏天暗地,為的就是讓自己的魔力時刻保持充沛,不會中斷給我『輸血』的過程。而我自然不能將本體的好意費掉,利用這段魔力比較充沛的時間多多活動,不管擊殺怪物獲取『血之迴響』強化自己還是走主線去找找宇智波鼬的下落,總之不能閒下來,讓另一邊的充電器白白耗損自己的輸出功率。

“目前為止我已經探索了『舊城區』、『下水道』、『教堂居民區』以及『亞楠大橋』部分,都是隻發現了宇智波鼬留下的標記,但沒有再發現任何其他的線索……果然應該去『那裡』看看嗎?”在我手繪的簡陋地圖上,亞楠的城上下數層的結構大致上都被我拙劣的繪畫技巧表現了出來,雖然醜陋卻很完整,作為我一腳一腳踩出來的地形圖用起來無比順手。而這裡如今已經是一座死城,唯一向外的通道就是我還尚未去過的大橋對面,即那頭名為『神職人員野獸』活動區域的前方——每次我去擊殺那個怕火的長怪後都會因為戰鬥的消耗問題立即點燈籠返回獵人工坊休息補給,而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那怪物又會復活刷新,搞得我一連幾天都沒有什麼進展,就在這裡陪它玩了……

看來要想找到新的出路就決不能偷耍滑,哪怕是陷入車輪戰的危險局面也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行吧,反正有本體的供魔作為兜底,我就稍微試試走的更遠一些……幹他媽的!”從小診所的『存檔點』一路殺上大橋,我再次和長怪物怪物對峙,並用最小的消耗擊殺了他。大橋前方的陰森鐵門欠了一道可以供人通過的縫隙,像是在引誘我過去一樣向外吹著陰冷的風,搞得我因為運動而汗的身體如墜冰窖,不住的打顫。

用簡單而又通俗一點的話來解釋,就是我此時正在因為那裡面的未知事物而恐懼——點起了一盞小提燈,我推開金屬大門,小心的走進那狹長的的過道向下走去。風帶著令人更加骨悚然的聲音從下面傳上來,讓我的神為之一震,整個人的肌都緊繃起來,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咔!咔!咔!”斧子剁東西的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深沉有力的息,我知道我遇到麻煩了——一個渾身是血的成年男獵人正用一柄摺疊斧奮力劈砍一隻狼人的的身體,他將野獸的四肢剁碎,內臟挖出,讓獵物的鮮血滿了腳下的土地,甚至飛濺到自己的身上,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同為討伐魔物的獵人,在正常情況下或許我可以試探的與對方,即便沒有共同的目的至少也可以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會在危機環伺的情況下內鬥來彼此消耗。不過眼前這個男人顯然不是可以用言語平和溝通的類型。我見過『格曼』先生因為神壓力而瘋狂,甚至主動攻擊我的模樣,而眼前這個獵人的狀況要比『格曼』先生更為嚴重。

不僅僅是神方面的創傷,因為過多的沾染、收了獸化怪物的血,他的人越發單薄,行動越來越趨近於本能行為。或許此時只有唯一的執念支撐他堅守在這裡,將一切路過的生物斬於自己的斧頭之下。

“街上到處都是野獸,而你也一樣……遲早會變得和他們一樣……”狩獵的盡頭就是獵人被獵物同化,這是大部分陷入夢境之中的獵人都知道的命運——男人用自己的結局向我證明這可怕的血之詛咒是多麼不可抵抗,彷彿對於古神級別的生命來說,將弱小的人類拉入自己的夢境肆意玩只是一場輕鬆的遊戲,已經變成了棋子的人類終究難逃在廝殺中逐漸喪失理智的命運。

“很抱歉,我要殺死你,然後踏過你的屍體到對面去。”

“噢……很好,那就來廝殺吧,獵人。”考慮到這個神幻境中所有的生物都會在死亡一段時間後復活,我甚至連讓他安息這種最基本的幫助都做不到,不暗自有些惋惜——我出了鋸刀,將一張『火紙』擦在上面後拎著燃燒的武器向獵人靠了過去。而他也受到了我的殺意,已經因為獸化而變形,在輪廓上退化為猿類的鼓脹腮部向外呲著壯碩的大牙,吐著寒氣,無時無刻不再提醒我此時戰鬥的對象不是一個人類,無需手下留情。

“砰!”在我們接近到足以揮舞近戰武器之前,我們同時將手中的短槍對準了對方的身體,如同西部牛仔間的決鬥一樣同時扣下扳機,將彈丸到了對方的身上——以傷換傷的打法我並不喜歡,不過因為獵人厚實的皮革外套對這種土槍的子彈有著不錯的抵禦能力,我還是冒險和對面拼了一槍,忍受著將全身肌都撕裂的散彈威力艱難的單膝跪地,劇烈的息著。

“『紫苑皇后』!”這便是我願意和對方拼槍的原因了——我和那個獸化的獵人各自開槍將對方打得動彈不得,但畢竟我還有後手『紫苑皇后』這個大殺器,可以在我們雙方都因為中槍僵直的時間自由活動,直接將燃燒著黑炎的長劍刺入獸化獵人的口。獵人劇烈的慘叫著,聲音如同被陷阱打斷前爪的野狼,震的我頭暈目眩耳發麻。但所謂叫聲越大便越是痛苦,『紫苑皇后』劍刃上的黑火焚燒著對方的身心,我相信不管獸化到什麼程度捱上這樣一刀物理魔法混傷的攻擊絕對不會好過。

“嗷嗷嗷!!!”不過一個照面,我便將對方的底牌了出來——獵人揮手一拳將我『替身』擊飛,隨後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手臂的怪力和膨脹的肌中將皮質的獵人斗篷撕成了難以蔽體的破布。他徹底的化為野獸,失去了人形和人,一顆仰天長嘯的狼頭在留下最後的眼淚之後非常果斷的向我衝了過來,比剛才的人形態更為直接兇悍。

他打算捨棄人類的戰鬥技巧和經驗,打算單純依賴獸跟我搏命了。

“砰!砰!砰!”我試圖故技重施,利用槍械的衝擊力將對方打出僵直以便決定戰鬥的走向。不過變身為野獸的獵人完全摒棄了痛覺和尋常的神經反,土製霰彈槍的彈丸如同披薩上的香腸嵌入它的裡,將傷害吃的滿滿的。但這能將穿著防彈衣的人類打得痛不生,需要數秒時間才能緩和過來的霰彈在獸化的獵人身上並沒有我預想的效果,血雖多卻他未見退縮,不過在一呼一之間我只開了兩槍便被對手近身,獸化獵人直接用鋒利的狼爪抓著我的領子一把將我甩飛了出去!

“噗!!”巨大的慣讓我在飛行中撞斷了幾塊石板墓碑,最終被一顆歪脖子樹攔下,伏在地上不斷的嘔血——這絕對是我在幻境中受到的最嚴重的一次物理傷害,脊椎好像被折斷一般的劇痛讓我甚至沒法在第一時間站起來,只能用模糊的視線看著獸化的獵人接近我,出了它鋒利的尖爪和獠牙。求生的念頭讓我在這要命的時刻不斷的想辦法掙扎,毫無準頭的向那野獸投擲火焰瓶,讓『紫苑皇后』從側翼偷襲,甚至我之前從未考慮過使用的『採血瓶』都被我掏了出來,若是一旦情況不妙我也只能利用這裡面那混濁的汙血為自己恢復生命,沒法再顧忌那麼多了。

“叮鈴~叮咚~”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正當我在猶豫要不要拋下一切顧念放手一博的時候,壓抑的空氣中傳來了一陣悅耳的鈴聲,像是八音盒那種發條玩具發出的聲音,清脆的很。我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獸化的獵人卻在這充滿童真質的音樂中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發出了可憐的嗚咽聲,而我也趁著他錯失進攻機會的時間努力的站起身,調整了自己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