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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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令眼神微冷:“我的事兒,以後你少手。”
“一為師,終身為父,你把我爹叫先生,我就得管……這也是為了我爹的名譽……”松玉芙靠在牆角,就是不低頭。
許不令輕輕蹙眉,略微思索,冷聲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你可明白?”松玉芙點了點頭。
“我是燕王嫡長子,封地十二個州,手握二十萬鐵騎,自幼天賦異稟武藝通神,算不上木秀於林?”松玉芙想了想,慢慢回過味來,眼前一亮:“許世子是想藏拙?”許不令鬆了口氣,板著臉:“現在知道你錯哪兒沒有?”松玉芙弱弱點頭,不過很快又蹙起眉,小聲嘀咕:“藏拙哪有你這樣的,買詩自汙,重點在買詩,你自己寫一首詞裝做是買的……”
“不是我寫的。”許不令抬起手中小樹枝,沉聲道:“我又不是寡婦,怎麼寫這種詞?”松玉芙‘哦~’了一聲,微微眯眼:“原來真是給陸夫人寫的,世子殿下倒是長了顆七竅玲瓏心……”許不令眼神一寒,抬手拉住松玉芙的袖子,把她拉出來一些,手中小樹枝就在
兒上:“我讓你死犟……欠
是吧你……”松玉芙一聲驚叫,冬天穿的很厚倒是不疼,可女兒家那有被男人打
股的道理,她都十六了。
松玉芙眸子裡帶著幾分羞惱,又不敢打回去,慌慌忙忙伸出手:“那裡不行……打……打手……”許不令用小樹枝在她小手上了下,力道不是很大。
松玉芙蹙著眉沒躲,顯然小時候經常被大人打手板,都習慣了。
許不令象徵的打了兩下,便將小樹枝扔到一邊:“知錯就好,以後別到處宣揚我是君子才子,讓我聽到半點風聲,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松玉芙把手兒縮進袖子裡,臉
有點發紅,小手嘀咕:“可以和我爹說不……”
“不行。”
“那整個長安城,豈不是隻有我知道,你是個‘文武雙全,城府極深,年少老成……”松玉芙說著說著,便發現許不令目光漸冷,她連忙閉嘴,想了想:“我替你保密。”許不令眯眼上下打量,不確定這姑娘會不會轉頭就把他賣了,為了以防萬一,抬手把她頭上的髮簪拔了下來。
髮簪白玉質地,無過多雕飾,只刻著‘明月照松,芙蓉如玉’八字,字跡如金鉤鐵劃,絕對出自名家之手。
松玉芙一驚,急急忙忙就要抬手去搶:“許世子,你把我簪子還給我,這是我娘留給我的簪子。”許不令手掌微翻,玉簪便落入袖子裡:“等我離京的時候,自會還你,若是你出去亂說……哼。”松玉芙有些焦急,抬手想把簪子拿回來,可有不敢把手伸進男人衣服裡亂摸,急的原地墊了墊腳尖:“不行,女兒家的簪子,不能給人的……我保證不亂說……”許不令淡淡哼了一聲:“知道著急就好,我不差一簪子,守口如瓶,自會還你。”松玉芙莫得辦法,只得放棄了搶回來的打算,猶豫片刻,又小聲道:“我保證不亂說,你別把簪子
丟了……”
“還有,詩詞是從王府的一本孤本詩集上看到的,不是我寫的。”松玉芙連忙點頭,做出心領神會的模樣:“我懂!”許不令做出很兇的模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再給我惹麻煩,把你脫光了吊起來打。”松玉芙臉一紅,抿了抿嘴:“許世子,你乃王侯之子,千金之軀,豈能說這種登徒子才會說的言語……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說話之間,遠處的街道上忽然傳出一陣騷亂的聲音:“有刺客!”
“是上次那人,快抓住她——”官刀出鞘的聲音此起彼伏,龍閣附近的樓宇之上,瞬息之間出現了幾十名狼衛,朝著東南方向追去。
松玉芙心中一驚,她知道上次緝偵司指揮使張翔被刺殺的消息,沒想到這刺客又冒了出來。
松玉芙連忙回頭,想拉著許不令趕快躲到護衛的跟前,轉眼看清,卻見圍牆邊的雪地上只剩下兩個淺淺的腳印,早就沒了人影。
“咦?人呢……”------------第十七章軟柿子殿下龍閣背靠兩坊之間的小街,雪花飄搖沒有月光,街面上昏暗無光。
許不令飛身越過坊牆,落在街面之上,抬眼便瞧見遠處刀光劍影。
一個身著黑衣頭戴斗笠的人,手持暗藍長劍,與六名天子營狼衛纏鬥在一起,圍牆、屋頂時而垮塌,引起不少居民的驚聲尖叫。
老蕭杵著柺杖,在坊牆上幾個起落,便穩穩落在了許不令跟前,眉頭緊蹙:“此人武藝很高,看劍法像是唐家劍,卻有其形而無其意,似是偷學而來,恐怕是過來報仇的江湖人。”許不令輕輕點頭,對京城出現刺客倒不是很意外。
十年前先帝病故,皇子宋暨繼承大統。
因大玥以武興國,兩百年下來,催生了無數江湖世家和門派,就連帝都長安城也是武館扎堆。香火傳承、恩怨義氣,將各個勢力連成了一張大網,其影響不亞於曾經掌控朝政的士族門閥。
習武之人太多,必然出現鋌而走險之輩,燒殺劫掠、以武犯之事層出不窮,偏遠州縣,甚至成了某些世家門派的私有領地,一副國中之國的做派。
宋暨繼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肅清江湖勢力,強令江湖上的幾個大世家聽命與緝偵司,各自派遣門中高手清掃不服管束之輩,史稱‘鐵鷹獵鹿’。
‘鐵鷹獵鹿’的初衷明顯是好的,扶持成體系的世家大族,打壓江湖上各為其主的小勢力,引導武人朝利於朝廷的方向發展,約莫就是‘習得文武藝,報與帝王家’的意思。
可朝廷明顯算錯了江湖人的反應。
武人和文人最大的區別,就是‘心中有刀’。
匹夫一怒,無非血濺五步,遭遇朝廷打壓,反抗者甚多。
而各個大小勢力幾百年下來,必然牽扯著理不清的恩恩怨怨,服從朝廷的世家大族討伐江湖勢力,有的不好下手,有的公報私仇。
短短一年時間,事情便演變到了難以收場的地步,甚至出現了起義造反的苗頭。
天子一怒的下場,可想而知。
七王很快接到了御令,調遣兵馬八十餘萬橫掃大玥朝,幾乎打斷了武人的脊樑骨。
肅王妃出生於東海陸氏,和金陵陸氏千年前同出一脈,一文一武皆是中原王朝傳承久遠的大門閥。
東海陸氏當時出了分歧,覺得朝廷舉止過不聽調令,結果引來了西涼鐵騎的圍剿。
一場大戰過後,當時的陸家家主死了。肅王妃鬱鬱而終,肅王至今不續絃,都與這件事有關。
連坐擁十二州之地的異姓王都被殃及至此,當時的江湖有多慘烈,可想而知。
十年時間過去,進京復仇的人絡繹不絕,幾乎每年都有百餘人無聲無息死在狼衛的刀下。
許不令打量片刻,分不出這黑衣女子走的那一派,只知道身手不凡,輕聲詢問:“張翔死了?”老蕭搖了搖頭:“張翔執掌緝偵司,沒這麼容易死,方才企圖暗殺被張翔察覺,中了一掌,恐怕逃不掉了。”許不令點了點頭,他要進案牘庫打探消息,而案牘庫是張翔親自坐鎮,他正在思索這名刺客能不能派上用場,遠處忽然傳來呼喊:“快閃開!”
“世子殿下當心!”許不令一愣,抬眼瞧去,發現那名黑衣刺客,竟然提著劍朝他衝了過來。
老蕭微微眯眼,嘖嘖有聲的來了句:“這娃兒好沒眼力,把世子殿下當軟柿子殿下了……”老蕭說著便準備上前,許不令卻是輕輕抬手製止,然後做出滿眼驚恐的神:“護駕!”------寒風呼嘯。
黑衣刺客手持長劍,在鉤鐮槍與雁翎刀的夾擊之下節節敗退,方才暗殺不成,後背中了張翔一掌,纖薄嘴呈現烏青之
,步伐逐漸不穩。
眼看圍過來的狼衛越來越多,再拖下去便成了必死之局,黑衣刺客雙眸中顯出幾分決然,正想拼死衝回龍閣,卻不曾龍
閣外的牆角下,一個身著狐裘的絕美公子和老家丁,正湊在一起觀望。
她曾在孫家鋪子見過這位貴公子一次,氣虛浮中了毒,所以印象比較深。方才從路人口中聽說是王爺的兒子,地位超然。
換在平時,她肯定不會理會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公貴子,可此時身陷絕境,看到這麼大個人質擺在眼前,她還能怎麼選?
黑衣刺客沒有半點猶豫,繡鞋猛踏長街路面,幾乎震碎青石地磚,身形在風雪中拔地而起,眨眼之間衝出十餘丈的距離,來到了俊美公子眼前。
“護駕!”年輕公子滿眼驚恐,慌不擇路的想要逃跑。
年邁的老家丁大驚失,丟下柺杖掉頭就跑,完全不搭理身旁的主子。
黑衣刺客抓住千鈞一髮的機會,一把抓住年輕公子的肩膀把他拉進懷裡,手中長劍架在脖子上,面向追過來的狼衛。
“住手!”狼衛的百戶駭的是魂飛魄散,急急制止還在往前衝的屬下。他們知道許不令武藝不錯,但中了鎖龍盅,不可能是這名刺客的對手。若是肅王世子死在刺客手上,恐怕從指揮使張翔到在場的狼衛都得給這位小王爺陪葬。
百戶此時只能持刀在三丈外停步,急聲道:“大膽賊子,放開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