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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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長得可愛,文文靜靜的,不怎麼怕生。
許不令打量幾眼,偏頭輕笑道:“立場不同罷了,沒有什麼好人壞人,小妹妹用心讀書,長大就知道了。”
“哦……”小丫頭似懂非懂,又轉回去繼續寫字了。
片刻後,老闆娘端著幾樣小菜過來放在了桌子上,熱氣騰騰香味俱全。
許不令和滿枝夜鶯當下也沒心思再聊無關的事兒,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寧玉合是出家人,不近葷腥,只是要了一碗清粥,坐在旁邊很貼心的端茶倒水。
小店不大,又沒有其他客人,祝滿枝是個半吊子不太會吃螃蟹,見老闆娘安安靜靜坐在旁邊,便把人家給拉了過來請教。
老闆娘很是和氣,有問必答,閒談間瞭解到叫孟花,相公在岳陽的一家鏢局當標頭,自個帶著八歲的女兒開著小店謀生,一家三口也算闔家美滿。
許不令終究是男子,沒有打擾女人們的閒聊,只是坐在旁邊當三陪,幾杯酒下肚,滿枝兒正認真研究怎麼吃螃蟹腿的時候,雨幕瀟瀟的後巷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身著長袍持著油紙傘,間懸著一把無鞘鐵劍,站在一家酒肆的房頂上。
許不令正端起酒杯,餘光察覺後,便轉頭看去,可遠處的酒肆屋頂上又沒了人影,轉而是一箇中年男人坐在酒肆的窗口,一雙平淡的眼睛正看著他。
眼神凌厲如劍鋒,讓人難以直視,卻沒有什麼敵意。
許不令不認識此人,見對方好像是來找他的,蹙眉稍微思索,便讓寧玉合帶著兩個小姑娘繼續吃飯,他以去買壺酒由頭,孤身前往了遠處的酒肆……
-------今天寫細綱用了不少時間,就兩更了。
------------第二十七章老丈人雨水細細密密,灑在後巷的房舍之間。
茶肆酒鋪裡都沒什麼生意,上了年歲的老嫗坐在門口,看著面前白衣如雪的公子從積了層雨水的青石路面上走過。
滴滴答答——雨水順著傘骨滑落在了地面,許不令目光停留在遠處酒肆窗口的中年男人身上。
男人穿著灰的袍子,頭髮用髮帶束起,看起來並非出身富貴之家,也沒有江湖豪俠身上的那股銳氣。
但不知為何,許不令總覺得很危險,那是發自本能的戒備。覺就像是太極宮裡
著口公鴨嗓的賈公公,整天岣嶁著
見人三分笑,沒有半點盛氣凌人的地方,卻讓人發自心底的忌憚。
相距不到五十步,距離並不遠。
許不令緩步走進酒肆,有小二上來招呼。
把傘遞給小二後,許不令徑直走到了靠窗的酒桌旁,在中年男子的對面坐下,看了眼放在桌上鏽跡斑斑的鐵劍:“閣下的劍不錯。”中年男子目光放在窗外的煙雨濛濛之上,聲音平淡:“一把鐵劍,沒什麼來歷。”許不令單手放在桌面上,手指輕釦桌案:“兵器是死的,看握在什麼人手上,閣下這劍鋒芒太盛,若不是沒什麼殺意,我都不敢靠這麼近。”中年男子淡淡了口氣,轉過頭來,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許不令倒了一碗酒:“我叫祝六,滿枝她爹,你應該聽說過。”清涼酒
落入碗中,四平八穩,如同靜止。
許不令表情微微僵了下,本來還在擺酷裝俠客,聽見對方的名字後,便升起了幾分笑意,抬手扶住酒碗:“原來是岳父大人,晚輩有眼不識泰山……”
“……”祝六眉頭緊蹙,倒了一碗酒,把酒壺放在桌面上,上下打量許不令:“別套近乎,男主外女主內,滿枝的婚事你自己找她娘,我管不著。”許不令站起身來,端起酒壺給祝大劍聖倒酒,笑容親和:“有岳父這句話,晚輩就放心了。都是一家人……”祝六沉默片刻,有些無奈的搖頭,抬手扶住酒碗,語氣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親熱:“叫我祝伯父即可。”
“呵呵……”許不令斟滿了酒,在對面坐下,面帶微笑:“祝伯父怎麼過來也不打個招呼,滿枝找了你幾年,天天唸叨來著。”祝六偏頭看著遠處小店中那個已經大了兩歲的丫頭,輕聲道:“就這樣走走逛逛好,她生來就不是混江湖的料,江湖也沒什麼好混的。”許不令點了點頭,仔細打量祝六幾眼:“祝伯父入江湖,是為了報仇?”
“江湖除了恩怨情仇,還能有什麼。當年被逐出家門時,便已經看透了,和滿枝他娘歸隱山林,本以為能和江湖劃清界限,卻不曾想朝廷滅了祝家滿門,這個血仇自然要報。滿枝當年還小,等她長大了才離開,這一走是不死不休,所以不會再見她了……”祝六平淡訴說完了往事,看向許不令:“今天過來和滿枝無關,來找你,談江湖事,所以別套近乎。”許不令點頭,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祝六則比較直接,伸出了右手:“把冰花芙蓉佩出來。”
“呃……”許不令眨了眨眼睛。
怎麼覺和打劫似得……
把人家閨女都拐跑了,要件玉佩本就不算事兒,只是玉佩送給其他姑娘了……
許不令尋思了下,攤開手道:“玉佩從左親王手中得來,已經送人了……”祝六收回手,眉頭輕蹙:“送給誰了?”許不令笑了下:“一個朋友,祝伯父不認識,嗯……祝伯父也相信《通天寶典》的說法?”祝六搖了搖頭,端起酒碗抿了一口:“玉佩和《通天寶典》沒有關係,但很重要,打鷹樓志在必得,誰拿誰死。我也在打鷹樓中,私下過來和你談,你給我可以免去不少麻煩,若是信了那虛無縹緲的說法拿著玉佩不放手,會惹禍上身。”許不令思索了下:“祝伯父也在打鷹樓?打鷹樓好像是造反的,蒐集玉器有什麼用?”祝六放下酒碗,蹙眉看著許不令:“你想不想當皇帝?”?!
許不令坐直了幾分:“祝伯父,你這個問題,我怕是不好回答……”
“既然知道不好回答,你一個藩王世子,我一個反賊,你問我這些,我怎麼告訴你?”許不令想了想:“……倒也是。”祝六目光沉靜,打量著許不令:“祝家滿門死於朝廷之手,張翔、崔家、唐家都只是馬前卒,這筆仇記在宋氏身上。打鷹樓無論做什麼事兒,目的肯定是為了血債血償,所以我才入了打鷹樓。
即便宋氏滅了,這天下總得有個主子,江湖人坐不穩。你外公和你孃的血仇,甚至是你在京城的遭遇,也該算在宋氏頭上。這次我過來找你,無第三人知曉,你若有心,我可以幫你聯繫打鷹樓上下,幫你一把。”許不令笑容隨和,看向了桌上鏽跡斑斑的鐵劍:“祝伯父的劍,一動則血濺五步。我不是江湖人,但我手中的劍,一動必然伏屍千里。
所以我的想法,甚至我父王的想法,有時候意義都不大。
大勢沒到,想反都反不了,大勢到了,不反都會黃袍加身。
打鷹樓再強強不過西涼二十萬悍勇,祝伯父的好意我自然心領,但這件事不能按江湖人的習慣來考量,所以沒法答應。”祝六點了點頭:“你是王侯之子,看的東西自然比我一個江湖遊俠兒多。不過江湖雖小,水同樣不淺,你現在既然無心手,就當敬而遠之。打鷹樓的行事作風你應當聽說過,知道玉佩在你手上,必然會過來取,你最近自己當心。還有,別
手曹家的事兒,不然到時候刀劍相向,傷了彼此情分。”
“祝伯父和曹家也有舊怨?”
“祝家和曹家是世,家父和曹渠簡以兄弟相稱,危難之時曹家袖手旁觀,在江湖上這叫背信棄義。”許不令皺了皺眉:“我聽青虛真人說,曹渠簡人還不錯……”祝六搖頭道:“等你經歷多了,就知道做的事和為人關係不大。便如同朝堂上,國破必敗之際,將領死帶著兵馬守不退直至殉國,算不算英雄?”許不令點了點頭:“自然算。”
“國破必敗之際,將領響應明主,大開城門棄暗投明,讓無數將士百姓免於橫死,算不算小人?”許不令聽到這個,稍微遲疑了下:“這……估計要看評價的人站在哪一方。”
“所以為人和做的事無關,只是看彼此立場罷了。我是江湖人,當年若是曹家有難,我祝家必然同進同退,反之曹家卻袖手旁觀,自然結了怨。”許不令若有所思的點頭,沒有再多說。
祝六說完了後,偏頭看了看遠處的祝滿枝一眼後,便站起身來走出了酒肆:“多事之秋,早離開岳陽,玉佩的下落最好透漏出去,別小覷了打鷹樓。”許不令起身送別,稍微思索了下,他也不知道鍾離楚楚現在跑去了哪裡,寧清夜可能還藏在曹家,玉芙又在三百里外的嶽麓山眼巴巴等著,想要就這麼離開外也不容易啊……
------------第二十八章你看什麼?
天漸暗,小店的燈籠亮了起來,窗戶旁的酒桌上聚餐仍在繼續,祝滿枝臉兒紅彤彤的,拿著小酒碗正和夜鶯拼酒。
酒是女兒家都能喝的米酒,很順口也不烈,只是夜鶯才十五歲,在王府滴酒不沾,酒量還真不行,兩口下去臉比滿枝都紅,還做出一副認真模樣,和滿枝猜拳。
滿枝近兩年走在市井間闖蕩,本事自然是比夜鶯大的,此時找到了能教育小妹妹的地方,玩的十分起勁兒,連許不令出去半天沒回來都不曾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