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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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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令想笑又不敢笑,反正心裡癢癢,隨意道:“陸姨放心,我以後絕不和詩詞沾上半點關係,誰說都不會寫。”陸夫人嗯了一聲,收起手絹,左右看了幾眼,才小聲道:“過幾天,要是太后召你進宮,聊起詩詞的事兒,你就說不會寫,可莫要她兩句話下來你就答應了。”許不令想了想:“陸姨,太后招惹你了不成?”陸夫人輕輕蹙眉:“她比我高一輩兒,入宮成了太后,有事沒事就因為蕭庭讓我管教你,我姓陸不姓蕭,憑什麼聽她的……反正你也不許聽她的……”許不令琢磨半天,也沒明白這是什麼跟什麼,當下只好點了點頭……

------------第四十九章晚倦梳攏曲江池畔畫舫巡遊,官家夫人的隊伍在風景絕秀的湖畔轉了許久,時間漸漸過了午時,該回城了。

太后在深宮孤零零呆了十年,礙於身份平時無法拋頭面,威望不夠也無法和史上那些強勢太后一樣垂簾聽政,縱然享受著世間極致尊貴的榮華,也不過是個獨守空閨的可憐人罷了。

好不容易出來逛上一逛,太后竟然有點捨不得回去,並沒有登上御輦,而是和侄子蕭庭結伴走向長安城,沿途說著些家長裡短。

人都是需要的,便如同陸夫人一樣,膝下沒有一兒半女,能有個侄子陪著說真心話便珍惜的不得了。

太后也沒有兒女,作為蕭楚楊的妹妹,幾乎把蕭庭看做親兒子。只可惜蕭庭這廝沒有許不令再世為人的閱歷,完全就是個十七八的熊孩子,腦回路還不怎麼正常,別說貼心,不把太后氣死都謝天謝地了。

竹林間的石板小道上,太后身著華美宮裙,姿態端莊的緩步行走,一幫子官家夫人也不能拋下太后,都是跟在後面。張翔手按刀走在太后十步之外,狼衛則五步一崗,周邊不可能有行刺的機會,連暗箭都不可能過來。

蕭庭大冬天搖著玉骨折扇,閒庭信步跟在太后旁邊,看起來還算儀表堂堂,只可惜那表情實在有點欠打:“姑姑,現在侄子我江湖地位不一樣啦,去國子監後,那些個夫子先生都笑眯眯的,太學生更是見到我都豎大拇指尊稱一聲‘蕭公子’,特別是蜀王世子,以前老笑話我,現在說話都客客氣氣……”短短一句話,把‘志得意滿’四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太后當著外人面又不好罵蕭庭,只得淡淡撇了一眼:“你做正事,夫子自然欣賞你,我歷代蕭家男兒,‘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是常事,你現在就沾沾自喜,等到了你爹的位置,還不得白飛昇?”蕭庭嘿嘿一笑:“不敢想不敢想……嗯,他們誇我,我都說是姑姑教的好……”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太后輕輕嗯了一聲,緩步行走間,又想起了方才觀景臺的事兒,回頭看了眼後方隊伍中,和陸夫人有說有笑的許不令:“對了,前些子龍詩會,聽說出了首佳作?”蕭庭眼前一亮,摺扇一收輕拍手掌:“哎喲~原來姑姑都聽說了這事兒?沒錯,為了龍詩會,我苦思冥想準備了三天三夜,寫了一首《我的宰相爹爹》……”太后帶著幾分無奈:“是佳作,你有幾斤幾兩,自己不知道?”蕭庭臉一僵,悻悻然閉嘴,仔細想了一會兒,才認真道:“當詩會之上,難以入眼的糟粕多,不過沙裡淘金下來,確實有一首詞比較出彩。嗯……風住沉香花已盡,晚倦梳攏……”

“梳頭!什麼梳攏,你……你給我滾!”太后臉驟然一沉,那雙絕美的眸子似是要殺人。

‘梳攏’是青樓女子第一次接客的代稱,堂堂太后聽見這個,自然是氣的不輕。

連向來嚴肅冷酷的指揮使張翔都輕咳了一聲,目光望向了別處,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蕭庭用扇子捂住嘴,訕訕道:“順嘴了……不是,都是國子監那般紈絝子弟亂說,讓我記住了……姑姑,你知道這首詞是誰寫的嘛?”太后蛾眉倒蹙,鳳眼圓睜,忍了許久,終是沒開口責罵,冷聲道:“許不令寫的?”

“非也!”蕭庭滿眼得意的回頭看了幾眼,才小聲道:“龍詩會,我問許不令是不是也買了詩詞,他承認了,我笑話他,他還惱羞成怒打我……”太后心裡其實也很疑惑,不相信這首詞是自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許不令所寫,聽聞蕭庭的話語後,她半信半疑:“你確定許不令不是在騙你?”蕭庭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滿:“我這麼聰明,許不令那蠻子怎麼可能騙到我!”

“……”太后輕抿紅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蕭庭不停的在旁邊絮絮叨叨,也算是給長輩解解悶。

在石道上走了一截,漸漸到了竹林比較密集的地方,竹子四季常青,竹葉上掛著薄薄積雪,安靜如同水墨畫。

便在太后與蕭庭閒話家常的時候,幽靜的竹林裡忽然發出‘咔’的一聲輕響,似是乾枯的竹子被踩的裂開,聲音微不可聞,離的極遠。

微不可聞的動靜,太后和蕭庭完全沒覺到。張翔卻已經手按雁翎刀,在石板路上停下腳步。周邊十餘名狼衛齊齊偏頭,都望向了聲音的來源。

竹林幽深,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太后從狼衛的反應中察覺不對勁,茫然左右看了下,開口詢問:“張翔,怎麼了?”張翔面恭敬,抬手一禮:“林中有小獸,為防驚擾到太后,還請太后移駕回宮,卑職過去看看。”太后逛的也有些乏了,當下輕輕點頭,狼衛抬過來了步輦。

蕭庭聽說有小獸,倒是來了興致,興沖沖就拿著扇子跟著張翔往過走:“姑姑,我過去看看。”太后曉得張翔的武藝,別說小獸,就是年獸來了也得趴著,自然不擔心,帶著宮女飄然離去。

隊伍後方,許不令走在一群風嬌水媚的夫人之間,前後左右都是珠圓玉潤峰巒疊起,看哪兒都不合禮法,關鍵是那些豆蔻之齡的小姐公主,還故意往他跟前湊,藉機搭訕說兩句的不再少數,他礙於規矩也不能太冷,已經有些招架不住。

瞧見竹林中有了動靜,許不令便順勢道:“陸姨,我去那邊看看。”走在身側的陸夫人抬眼望去,見張翔和蕭庭幾個人往竹林裡走,便曉得可能有古怪,蹙眉道:“別去了吧……”許不令眨了眨眼睛,一副想出去玩又沒辦法的模樣。

陸夫人終是心疼,搖了搖頭:“罷了,當心一點,我在路口等你,不要玩太久。”許不令輕輕點頭,從月奴手中接過駿馬的韁繩,便脫離的隊伍,朝著竹林深處走去……

------------第五十章那一劍的風情竹海呈青白二,萬蒼竹林立在雪面之上,厚重的積雪壓彎了竹子的主幹,如同滿弦的勁弓一半垂向地面。

大雪紛飛,竹林密集,竹海間的地面光線比較暗淡,身披竹葉蓑衣的寧清夜,繡鞋蹬著兩顆竹子,靜立在茂密的竹葉之間,臉上蒙著黑布,屏息凝氣,連呼的白霧都盡力遮掩。

視野盡頭的幾個身影由遠及近,寧清夜微微眯眼,稍微握了握凍的有些發僵的右手,藏在竹葉間的長劍帶動竹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上次潛入龍閣,主要目的還是搶回手中這把劍。劍名‘傷’,是她娘當年行走江湖所用的佩劍。

十幾年前,她娘便如尋常的江湖人一樣,周遊天下結四方豪傑。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她娘來到了長安城,本想去那賣著世間最烈美酒的小鋪子坐坐,結果路上遇見的一個蹲在巷子口賣字的書生,為了賣一副字,喋喋不休的追著她娘說了半個時辰。

後來……書生科舉連連不中,憤世之下寫文章罵朝廷,惹來了大麻煩。她娘不知怎麼得,就跑去救了那個書生,兩個人一起落江湖,成了逃犯……

寧清夜只知道這些,後面的事情便沒聽人說起過了,曾經見過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幾面,每次都和她娘吵架,不歡而散。

十年前‘鐵鷹獵鹿’,藏在蜀地深山之中的母女終究是被找到了,她娘拼死把她送出去,然後死在了張翔的刀下。

與張翔相比,寧清夜更恨的是那個拋棄女的男人,因為她娘死前都帶著那男人送的簪子,在荒山野嶺埋骨十年,卻沒見那個男人過來祭拜一番。

擦擦——踩在雪面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寧清夜回過神來,清冷雙眸中越發銳利。

無論如何,張翔和那個男人都得死,今天的機會千載難逢,一定要好好把握才是。

這次在竹林中準備了幾天,每竹子的位置都記得清清楚楚。方才刻意出小動靜,張翔也如她所想的一樣,讓狼衛銳護送太后離開,過來的只有張翔和兩名狼衛。

一對三勝算不大,但雪地之中提前埋好了陷阱,一對一的情況下,她有自信在張翔沒反應過來前一擊斃命。

擦擦——雁翎刀出鞘的兩名狼衛,背靠背緩步走過了竹林下方,也抬頭看了一眼,但寧清夜偽裝的很好,幾乎和茂密竹葉融為一體,並沒有被發現。

兩名狼衛探過路之後,手按刀的張翔緩步走了過來,氣息極穩,時刻注意著周邊動靜。

不過就在這殺機四伏的環境中,卻夾雜著一陣不和諧的談聲:“許不令,你怎麼也跟來了?我可跟你事先說好,待會要是打到好看的小獸得歸我,我送給太后,方才惹太后發火了……”說話的自然是蕭大公子。

許不令懸長劍緩步行走,為了裝的像個過來湊熱鬧的世家子,對蕭庭還算熱絡:“你說了什麼惹太后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