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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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玉妍確是發自真心說出這番話，二人間因立場不同而敵對，這是誰都沒辦法的事情，但寧道奇只憑最初的兩句話，就知任何語言攻勢都無法對祝玉妍的心境產生影響，所以直接放棄心戰，昂然戰，一擊過後，絲毫不掩飾心中對祝玉妍的欽佩之意，確具大家風範。

一旁的畢玄反倒像是在譁眾取寵。

祝玉妍又道：“我知道兄的‘散手八撲’隨心所、全無定法，但請原諒玉妍只會再出數招，會否只可領略其中的幾種義，又或是全部，那就要看道兄了。”大道至簡至易，數起於一而終於九，‘散手八撲’當然不是指八個招式，而是指八種義，其中任何一種義皆是變化無窮，如天馬行空般不受任何束縛規限。

祝玉妍三十年前曾數次與寧道奇對決，對他的絕技當然瞭若指掌。

她這麼說，也意味著不會再留手。

‘道心種魔大法’究竟有多神奇？

沒見過祝玉妍出手的幾人幾乎同時暗忖道。

寧道奇面平靜，心神進入無思無慮、無念無我的神秘道境之中，道：“尊者請！”祝玉妍微微一笑，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除了依舊如玉石雕像般深情凝望星空的元越澤外，所有人心中一突，因為在修為天人的神應下，他們清楚的意識到：祝玉妍的確憑空消失了，無論是身體，還是氣息，乃至神。

這怎麼可能！

可這完全違背常理的怪異覺卻是那樣的真實。

寧道奇容不變，緩緩閉上雙眼，心境轉入有無相生，更為高明的空明之境。

狂飆由四方八面旋風般捲來，充斥著整個院落。

凜冽的罡風起泥雪紛揚，草樹斷折。

蓋蘇文本以真氣護著的燭火亦受影響，開始忽明忽暗。

寧道奇就像處在威力狂猛的風暴核心處的一塊大石，四周雖是無堅不摧的毀滅風力，他這一點卻是巋然不動。

風暴倏止。

接著是一股沛然莫測的力量，把他向前引過去。

縱然寧道奇已臻入無上寧靜地道家心境，不受周遭的天魔幻象影響，卻依舊被那股大力得右腳前移了半寸。

下一刻，祝玉妍似修落鬼魅由地獄冒出來般在他前方突然升起，一掌往他印來，變幻無窮，快慢不定。

意識到前移寸許時，寧道奇知道他已落下風，而他本是處在萬念俱寂的心境中，本可意識到祝玉妍真正的攻擊意圖，哪知卻絲毫把握不到她這一掌的力道與來勢，由此可見，祝玉妍的神駕馭物質奇功不但已侵入，更是影響了他的心神。

寧道奇倏地睜開雙目，芒大盛，渾身散發出堅凝雄厚的凌厲氣勢，他清楚地意識到祝玉妍這一掌籠天罩地，除硬拼一途外，再無另一選擇，於是由無轉有，身形往前衝出，似撲非撲，若緩若快，速度上玄奧難測，卻給人一種瀟灑隨意的覺，同一時間，他雙手一曲一直，從袍袖探出，左手在前，掌變抓，抓變指，最後以食指刺向祝玉妍那帶著正反兩種不同勁道，絞擊而來的手掌，其變化之妙，令人歎為觀止。

“轟！”的一聲氣勁擊後，寧道奇往後飄退幾大步，方才站穩。

祝玉妍卻彷彿動都沒動過的樣子，負手含笑而立，讚許道：“道兄竟可擋住玉妍自種魔大法大成後首次發出的全力一擊，確不簡單。”寧道奇兩邊衣袖已被氣勁鼓碎，頗為狼狽，但他毫不因落在下風而有頹喪之，反是欣然道：“種魔大法果真是神妙無比，寧某人亦要先後施出三種義，最終靠雙手先後化力才可抵抗住尊者者一擊。”‘散手八撲’的要在乎一個‘虛’字，虛能生氣，故此虛無窮，清淨致虛，則此虛為實，虛實之間，態雖百殊，無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無大無小。正是這樣，寧道奇始能連出奇招，擋住祝玉妍這驚天動地的一掌。

初見種魔大法的畢玄與蓋蘇文面罩寒霜、神情肅穆。祝玉妍的實力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再加上一個元越澤，恐怕中原異真會落到他們手裡，外族的噩夢也會在那一刻開始。

寧道奇繼續道：“尊者武功已臻人所不能達的天人至境，化腐朽為神奇，絢爛為平淡，雖只一掌，卻使人到內藏無盡的天機妙理。尤難得者，其中再無半絲三十年前那股殘殺眾生的味道，尊者再請！”話音剛落，忽然兩手箕張，手如鳥啄，擺出架式，雖然優美好看，終是落於有力，不合他老莊清淨無為的風格，且主動請對手出招，更似有違他的作風。

祝玉妍玉手負後，笑道∶“道兄勿要客氣！”寧道奇哈哈大笑一聲，倏地振衣前衝，兩手化成似兩頭嘻玩的小鳥，在前方鬧鬥追逐，你撲我啄，鬥個不亦樂乎，往祝玉妍迫去。旋即臉上又現出似孩童雀的天真神，左顧右盼的瞧著兩手虛擬的小鳥兒騰上躍下，追逐空中嘻玩的奇異情況，令人到有一株無形的樹，而鳥兒則在樹丫間活潑和充滿生意的鬧玩，所有動作似無意出之，卻又一絲不苟，虛實難辨。

五丈的距離漸漸縮短。

一直如局外人般看熱鬧的祝玉妍嘴角逸出笑意，對寧道奇出人意表的手法和奇異的進攻方式毫不在意，蓮足輕提踢出。

無論是寧道奇，還是觀戰幾人，皆是面現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