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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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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道謝的話說了幾句後,得知深末桓已被元越澤宰掉的別勒古納臺和不古納臺欣喜萬分,後者嘆道:“頡利的主力軍從主動優勢變成喪家之犬般四下逃亡,雖然僥倖保命,卻再非大草原上從未嘗過敗績的無敵大汗。而元兄三位的成就前無古人,威名更將震懾草原,無人能敵。”任俊問起此役統計,突利答道:“我剛剛與革將軍談過幾句,我們三方傷亡約有四千,頡利一方死亡至少兩萬五千人,其中契丹人和背叛我的人居多,因為他們的韌比金狼軍差上許多,金狼軍死亡人數該有一萬上下,這是一場漂亮的勝仗。”別勒古納臺冷哼道:“可惜還是沒能將頡利本人或他的有生力量消滅。”元越澤仰望壯麗的星空,似能直望至蒼穹的盡極,淡淡道:“如今鐵弗由和阿保甲盡去,幽都東北都將是你們的地盤,加在一起並不比頡利或統葉護小,別勒兄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況且頡利與我之間的恩怨尚未完結呢。”突利聞言,雙眼頓綻冷酷厲芒,可知遭遇偷襲,差點沒命的他對頡利的痛恨有多深。

別勒古納臺樸拙雄奇的臉容變得像岩石般堅定,雙目亮起異芒,閃閃生輝,平靜的道:“坦白說,我們兩兄弟一向目中無人,卻不得不承認眾位都是超凡之輩。元兄的勇悍已超越凡人的層次,我可以肯定中原異必經由你的手一統,我兄弟就在此以祖宗之靈發誓,全力支持你。”元越澤微笑道謝,突利卻大笑道:“異草原老大可是小弟,別勒兄兩位若不嫌棄,可屈就小弟之下。”幾人又爆起一陣大笑,停下來後,跋鋒寒皺眉道:“頡利這次的退兵很古怪,與平時的他一點都不符合。”別勒古納臺沉道:“據可汗受到偷襲的情形看,我猜頡利定是還有後手,用以對付元兄,只不過這‘後手’出了亂子,沒能及時出現力挽狂瀾。”元越澤心念一動,從剛剛別勒古納臺評價他時說的“中原異必經由你的手一統”而不是“中原異必定被你統治”可以看得出此人相人本事非同小可,經他一提醒,元越澤腦海中輪廓開始清晰起來,心忖莫非是頡利要請出劉昱卻被拒絕?

此時帥帳已搭建完畢,有戰士過來恭敬邀請幾人入帳享用酒菜。幾人起身,先陪突利與沒有離棄他的大酋將領們巡視各營。此刻全軍大事慶祝,簧火處處,戰士舞刀槍,把臂高歌跳舞,烤的香氣瀰漫整個營地,充滿勝利的氣氛。勵士氣後,突利帶領眾人返回主帳。

與上一次不同,這次突利手下的大酋們都是對元越澤敬若神明。不但因他與跋鋒寒、任俊率領粟末弱兵力抗頡利大軍的壯舉而心生敬佩,更因他的一位子隨意出手就可將瀕死的突力救活而嘆。

痛飲過後,眾人各自睡去,突利拉跋鋒寒到一邊,不知說些什麼,元越澤則帶著黑王獨自出帳,來到離營地百多步外一座小山丘上,一邊與黑王通靈,一邊凝望夜空。

不知過了多久,突利悉的腳步聲在背後響起,道:“元兄在想什麼?”元越澤苦笑道:“只是一些無趣兒的事罷了,比如生命為何物,人死後又會到哪裡。”突利一呆,來到他身邊席地而坐,道:“這種事最好不要經常考慮,因為頭痛死也不會想出個所以然來,一個不好,還會入魔。”元越澤失笑道:“這是我自懂事起,第一次因無事可做而想起這類問題,突利兄見笑了。”突利道:“直覺告訴我元兄內心依舊有擔憂的事,不知什麼事能讓你都放不下?”元越澤嘆了口氣,把劉昱的事說出,突利倒了一口冷氣,道:“這等惡人竟得到了中原四大奇書中最虛無縹緲的‘戰神圖錄’,若假以時,那還了得!”元越澤暫時不想理會神出鬼沒的劉昱,轉換話題道:“突利兄已洗髓伐,若有心的話,將來必有一可破碎虛空而去。”突利訝道:“難怪小弟自被嫂夫人救醒後就有一種脫胎換骨的覺!”頓了一頓,又道:“小弟從前的人生目標是先一統草原,再侵入中土,現在自然是不成啦!不過與元兄接觸多了,我漸漸生出一個疑問:假如我的理想真的實現,我究竟該歡欣還是空虛呢?人就像一個爬山者,每前進一步,都為生命帶來新鮮的滿足,可當爬上最高的山峰時,便是盡頭,跟著要往下爬,回到平凡而不斷重複的常瑣事、應付人世間的各種煩惱。這不是空虛又是什麼?”元越澤聳了聳肩膀,道:“假若你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那就等於在攀登一座永遠也摸不到頂峰的高山,可永遠享受著登高攀登,邁向目標的樂趣和煩惱了。”天際,一顆星稍現即逝,好似一個夢想的幻滅,又像一個夢想的開始。

突利沉默半晌,虎目閃過異彩,興奮地抓住他的寬肩,用力搖晃道:“我終於明白了!”搖了半晌,他才停了下來,整個人的神大變,神采飛揚地道:“我準備了一批人,過些子即可南下,在兩年內可助元兄訓練出素質絲毫不遜於金狼軍的騎士。”元越澤大喜。

騎戰之利,人人皆知,但縱觀中土,只有李世民天策府麾下悍勇無倫的三千玄甲鐵騎稱得上無敵騎兵,更有‘天兵’之稱,人數雖少,卻無懼敵陣的千軍萬馬,雜在唐軍中,伺機突擊,屢建奇功,所向被靡,只要對方陣腳一亂,己方大軍便趁勢狂攻,內外呼應,令敵人飲恨沙場,薛舉和劉武周均因此吃大虧。

親眼見識過草原騎兵,元越澤對中土的騎兵越來越沒把握。戰馬和裝備方面有飛馬牧場提供,當然不用擔心,但將才、騎術、戰士質素等方面卻是硬傷,人人都想自己的騎隊有過人之威,可這種事知易行難,更受諸多條件限制,突利這“借”人一招立刻為洛陽軍騎兵團注入新鮮的活力。

二人由最初因利益而結識變成真正肝膽相照的知己,興奮之下又東拉西扯地聊了起來。

元越澤趕回龍泉時,已是一更天。

他的身影出現在城樓哨兵的視線範圍內時,立即有人打開城門,恭敬地了進去。

龍泉變成了一座不夜的城市,家家點起燈火,間或還有人放爆竹,可知躲過滅族危機的百姓們有多開心。元越澤走在比白天還要熱鬧繁華的朱雀大街上,接受著龍泉軍民水般起落漲退的歡呼聲和掌聲,連連回禮,氣氛熱烈至極點。

就在他大吃不消時,宗湘花出現了,許是為了慶賀,她換上一襲漢族味兒十足的華麗亮銀紋黑長裙,令元越澤眼前一亮,泛起驚豔的覺。

二人並肩而行,受到元越澤頻頻來的灼灼目光,宗湘花心生窘迫,微垂頭道:“公子對粟末族人的恩德,我們永遠也不會忘記。”元越澤搖頭嘆道:“侍衛長該記得我當在皇宮廣場上說過的話,我離開後,請幫助大家忘記我吧!”宗湘花別過頭來,盯著他駭然道:“你這便要走了?”她與元越澤身高相同,是他見過的女中個頭最高的,一陣如蘭似麝的幽香撲面而來,元越澤一呆,亦沒有注意到她突然改變的稱呼,半晌後方嘆道:“覺上,我來龍泉已經很久了……”宗湘花盯著他半晌,清冷的玉容上飛過兩朵淡淡的紅雲,扭頭望向遠處,平靜地道:“許是因為公子與龍泉軍民同心作戰過吧!”元越澤點了點頭,道:“我與突利已經說過,他會尊重你們的習慣,照顧著你們的族人,不需要你們再臣服於誰。而你們所佔位置在大草原上是得天獨厚,渤海灣有那麼多海港碼頭,使你們掌握海運的命脈,只要肯大做海運生意,必能迅速復興起來,到時就算有不滿也可以通過強硬手段發洩。”宗湘花秀眸生輝,又轉過來望著他,道:“多謝公子指點。”頓了一下,道:“請公子隨我來。”元越澤隨他進入皇宮後一所看似是拜紫亭生前所用的御書房內,宗湘花從大書桌下取出一物,登時光華大綻,將書房變成一個夢幻般不真實的離世界。宗湘花的俏臉在異彩映襯下閃閃發光,竟使元越澤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奇怪覺,大手不由自主地探了上去,恰好撫上她冰涼滑的臉蛋,宗湘花一震,紅霞立即燒過耳朵,赧然垂首,卻沒有避開。

覺到手心處由冰涼轉為滾燙,元越澤回過神來,微笑道:“在下一時情難自,教侍衛長見笑了。”宗湘花依舊沒有抬起頭來,更沒有說話。

元越澤低頭望去,原來發光的一顆鑲嵌在一頂嶄新的垂旒皂冕上,比夜明珠略大的渾-圓寶石,只見七在其中轉不停,於微弱的燈火下異彩紛呈,只要不是盲人就知它肯定是稀世異寶。

宗湘花探出修長纖美的手指,以指尖把彩石取下,遞到他面前,垂首道:“秀芳大家曾說過公子來草原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這顆五彩石,它於我族再無用處,就送給公子吧!”元越澤伸手接過,道了聲謝。宗湘花輕聲道:“剛剛公子為何……”元越澤沉默下去,良久才道:“當五彩石照上侍衛長的臉蛋時,我到你的整個人變得超凡脫俗,那種覺很難形容,就像你隨時都可能消失了一樣,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種動和因美好事物不復的傷情。”宗湘花愕然地向他瞧來,元越澤這才發現她面上堆滿了紅暈,將平時的冷豔襯托得更為誘-人,一呆後失笑道:“若侍衛長再這樣盯著我,在下可難保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我的作風你該是有所瞭解的!”宗湘花窘迫不堪,狠狠地白了他似嗔若喜的一眼,踉蹌著奪路而逃,只留一陣沁人心腑的清新體香和呆呆注視五彩石的元越澤在書房內。

,朝陽初升,千萬道希望之光盡灑。

龍泉城外的一處高崗上,客素別、革爰、宗湘花三人為元越澤與跋鋒寒兄弟送行。越可蓬等人已先一步回國,任俊被其其格得暈頭轉向,多一刻都不願出來。

革爰緊緊握住元越澤與跋鋒寒的手,動道:“我革爰生命中可以結識三位義薄雲天的好兄弟,死亦無憾!你們一定要保重,粟末人永遠也不會忘記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