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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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黎明還有好幾個時辰，黑閻傲卻始終未曾合上眼。

長夜似無盡頭。瞧著雪生沉睡的容顏，他妖野的俊顏霎時滿溫柔，卻不敢碰觸她，生怕驚擾了淺眠的她。

因為怕她離去，他寧願一夜無眠，多想就這樣一輩子守著她，白頭到老。這輩子，他就這麼一個願望，可以成真嗎？

暗綠的瞳眸忽而凝向斑駁的佛像—胡雪生在一陣聲響中緩緩地睜開眼，但映人眸底的景象卻令她有些吃驚。

黑閻傲走向她，輕輕將她拉起，糙的大手輕柔地摩掌著她略嫌冰涼的臉頰。

“為什麼要點上燭火？”甚至連供桌都纖塵不染！

黑閻傲目不轉睛，聲音略嫌低啞:“因為我要娶你為！”魔的綠眸透著獨有的深情。

胡雪生怔愣住，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她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刻！從他眼裡，她可以瞧出他的真情意，只是，她是妖，怎配為人？能得到他的憐愛，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咱們不可以。”她溫婉地道。只要兩人相知相伴，她不再貪求其他。

“為什麼不可以？”黑閻傲啞聲低問，妖野的面龐在燭火的光影下顯得陰沉。

“我…”話尚未出口，他迅速踏向前，緊緊地抱住她。

“是因為你還想離開是嗎？”他咬牙道。

“不、不是！”

“我什麼都不要，只想與你白頭到老，這是奢求嗎？”他多想將她人體內，永世不分離！

“我不會離開你的。”她承諾。

“那就嫁我為！”

“不要我！”她面難。

綠眸半眯起來。

“你？這就是你心底真正的想法？我的愛變成了迫！”他冷下臉，語氣透著苦澀。

“不是這樣的。”胡雪生急切澄清“能得到你的愛已經足夠，咱們在一塊兒，並不一定要結為夫。”黑閻傲凝娣著她姣美的容顏。

“只有結為夫，你才是完完全全屬於我，雪生，我只要求這麼多！”胡雪生輕輕搖著頭。

“我是狐妖，咱們天差地遠，只怕沒有做夫的緣分！”口中這麼說，她一顆心卻隱隱生疼。

“誰說我們沒有做夫的緣分？”他痴戀地瞧著她的臉。

“現下，只要你點頭允我，咱們便是夫。”

“我…我不配！”她螓首半垂，緊緊咬住下。

“配與不配是誰決定的？天嗎？”他勾起她的臉，狠狠地道:“我偏不信咱們沒有緣分，我偏要在這佛像前與你立下盟約，偏要上天知道它左右不了我的命運！”胡雪生心如刀割。這是怎生的深情？上天可會成全？

“雪生，今生我只愛你一個！”他抵上她細潔的頸。

“我怕！”她低喃。

“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