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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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江晨說起前哨這個詞，史密斯·趙的語氣中的警惕頓時被一絲詫異所取代。

“前哨鎮？等等，你們是為前哨來的？”

“有什麼問題嗎？”江晨問道。

“我還以為你們扔下那裡的爛尾樓回老家了，畢竟北美這邊真沒什麼值得留念的好東西。”史密斯·趙瞪大了眼睛看著江晨，那驚訝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如果我沒記錯，現在住在那裡的應該是黑骷髏，內華達沙漠上的惡魔。”

“叫黑骷髏嗎？不管他們是不是惡魔，謝謝你的情報。”江晨點了點頭，停頓了片刻後，接著開口道，“事實上，我們並沒有從北美撤離，甚至不久前還向這裡派出了新移民……然而這邊的情況把我們嚇了一跳，整個前哨消失了，一點徵兆都沒有，我們甚至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見鬼了。”聽到了江晨的說法，史密斯·趙咂了咂舌頭，“你們……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是的。”江晨點頭道。

“真是活見鬼了……總之別站在門口了，去我府上說話吧。”喃喃自語地說了好幾聲“見鬼”，史密斯·趙對身後揮了下手，示意那些亞裔面孔的槍手們收起了武器。

趙將軍名叫史密斯·趙，雖然他自稱祖上是榕城一帶的華人移民，但很明顯他連榕城在地圖上的哪個位置都找不到。

不過他祖上是哪裡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趙將軍對殖民地的態度不錯，在確認江晨真的來自太平洋對面的NAC後，他的態度明顯熱情了許多，而且言語間毫不掩飾那一絲對太平洋對岸的憧憬。

在他的眼中，北美已經變成了廢墟，亞洲那邊一定會好很多。畢竟他從來沒聽說過西海岸哪個倖存者勢力往泛亞那邊跑，從來都是NAC的貨輪一艘接著一艘往這邊開。

在與這位趙將軍的談中，江晨得知唐人街和殖民地之間的往來相當密切，雙方的商人經常互通有無，直到殖民地被“廢棄”之前，他還和第六街區的商人敲定了一筆價值五萬亞晶的大買賣。

得知了趙將軍的苦惱後，江晨當即表示會代替那個商人履行合約，以軍政府的名義，用罐頭代替瓶蓋支付，前提是他能夠出示相關證明。在得到了江晨的許諾後，趙將軍立刻欣喜地將他當成了朋友，就差沒拉著他拜把子了。

“太謝你了！我的朋友！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那些長尾豚鼠的皮處理起來非常麻煩，而且非常不好找。你從那邊過來的可能不清楚，在我們這裡，這些東西本沒人會要。”讓人給江晨倒上了一杯麥酒，坐在沙發上的趙將軍看著江晨熱切道。

準確的來說，除了第六街區之外的任何地方，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都不會有人要。

對於倖存者來說，填飽肚子是第一需求，其次才是生理方面的一系列需求，至於奢侈品之類促進社會繁榮的東西，只有以社會本身存在為前提下才可能廣泛成立。

在北美廢土最暢銷的商品永遠是強大可靠的機械，以及火力兇猛的武器。罐頭、茶葉、菸草這些雖然也帶點奢侈品的質在裡面，但畢竟是消耗品，而且帶點神安品的質，需求永遠不會萎縮。

而像是豚鼠皮這類只能當裝飾的玩意兒，就算自由城的富豪興趣，他們也不可能像NAC的商人們一樣，一次買價值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瓶蓋的皮回去。直接僱幾個狩獵者去外面逛一圈，遠比用瓶蓋去買划算得多，而且做成的大衣或者地毯，能夠用很久很久都不會壞。

“豚鼠皮的事一會兒再談，我來這裡不是談生意的。”看著趙將軍，江晨接著說道，“你的罐頭得等到前哨鎮的港口迴歸正軌才能拿到，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想讓我們幫你奪回前哨鎮？”史密斯·趙愣了下，隨即搖頭苦笑道，“很抱歉我沒法幫你這個忙。黑骷髏的火力太猛了，他們不來找我們的麻煩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我必須對我的人負責。”

“不用你們幫忙，對我們來說滅掉他們並不是什麼難事兒。”江晨搖了搖頭，開口打消他心中的顧慮，接著說道，“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我必須清楚前哨鎮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史密斯·趙開口問道。

雖然不願意為NAC的地盤冒險，但他還是很樂意在不威脅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向NAC賣這個人情。即使拋開那批價值五萬亞晶的大買賣不談，出於老鄉的情面他也願意幫點忙。

在白人、黑人或者其它族裔的倖存者聚居地可能看不到這種情況，但在北美華裔倖存者這個團體中，還是很有人情味兒的。畢竟戰前他們就是被排擠在主社會之外的邊緣人，戰時還差點被關進集中營，戰後也沒過上什麼好子。

抱團和互相幫襯已經成了他們的傳統，看到有困難的同胞一點忙都不幫，傳出去會被戳脊梁骨。

“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幫忙打聽下前哨鎮究竟發生了什麼。另外，我需要一些人手，不用很多，兩三個就夠了，我會以合理的價格支付他們薪水。最後，我想用我們的補給換一些瓶蓋……”第1389章唐人街的傭兵通在廢土的瓶蓋，不是隨隨便便用壓蓋機砸個出來就能用的。

只有2150年經濟危機後發行的裝量子可樂，那種帶防偽編碼的瓶蓋，才具備通價值。而且350ml款和660ml限量款的瓶蓋價值不同，後者因為至今沒有哪個倖存者勢力找到生產的方法，所以價值一直很穩定，一枚大瓶蓋大概等於二十枚普通瓶蓋，易時一般按照習慣用“多少枚”普通瓶蓋計價。

在當時就有人戲言“可口可樂瓶蓋防偽編碼做的簡直比鈔票還完美，沒準哪天會變成第三世界國家的貨幣，畢竟他們的鈔票一直在貶值”。結果沒想到一語成讖，四十多年後的今天，瓶蓋真變成了硬通貨。

只不過遺憾的是，變成硬通貨的地方並不是在哪個第三世界國家，而是北美這片廢土……

可口可樂公司花了大價錢研究出來的物理識別編碼，最終方便了北美廢土上的倖存者。無需連接網絡，只需要一個巴掌大小的掃碼器就能識別真偽的瓶蓋，甚至比亞晶還好使。

至於瓶蓋究竟是怎麼行起來的，還有許多更深層次的原因在裡面，這裡不做一一贅述。

用隨身攜帶的十盒午餐罐頭，江晨從趙將軍這裡換到了裝滿十個同等大小罐頭盒的大瓶蓋，略一數等值於五千多枚瓶蓋。如果按照北美這邊的行情換算成亞晶，可能也就三百亞晶多一點。

可想而知，北美的通脹有多厲害。

換了瓶蓋，江晨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和這位趙將軍接著又聊了一會兒。

除了和殖民地那邊有關的情報外，他還聽到了一些有意思的傳聞。

比如託尼俱樂部的頭目其實並沒死，看到不明不白的罐頭一定得小心，他們有時候會回收NAC的罐頭盒做“幌子”，至於裡面賣的究竟是什麼，只有吃的時候才知道。再比如最近鋼鐵城和自由城的氣氛都很不自然，就像是要打仗一樣，但又不知道對手是誰。

江晨將這些消息記在了腕錶的數據庫中，見時間不早了，便起身與這位趙將軍告辭。

“如果有消息的話，我會派人去機場那邊找你們。如果你需要人手，可以去唐人街入口處的那間酒館，獨行客、狩獵者、商隊護衛都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我建議你和那些白人們打道的時候最好注意些，如果不是商隊那邊強烈要求，我們本不會把那些人給放進來。”在離開前，史密斯·趙向江晨叮囑道。

“我會注意的。”江晨拱了拱手，帶著等候在門口的六名親衛向街上走去。

“你去採購些營養合劑，順便打聽下殖民地的情報，一小時後我們在這裡碰頭。”將一盒瓶蓋隨手給了一名親衛，江晨囑咐道，“不用替我省錢。”賣營養合劑的地方一般人量都比較大，或許那裡的老闆會知道些什麼。

“是！”那名親衛點頭，轉身向唐人街的另一頭走去。

抬頭看向了一旁的酒館，江晨示意幾名親衛在門口等候，抬步走了進去。

唐人街的倖存者相當排外，不過這種排外主要是針對其他膚的倖存。在沒有合上面罩的情況下，酒館裡的亞裔倖存者們，投向江晨等人的視線更多的是羨慕之類的表情，到沒多少貪婪或者覬覦。

在北美廢土，動力裝甲不只是實力的象徵，更是財力的象徵。

一般倖存者，能擁有一套機械外骨骼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於穿得起動力裝甲的，那都是土豪，趙將軍的府上都沒幾臺拿得出手的，更別提他們這些混子的獨行客了。

一件動力裝甲，直接決定了他們在外面碰上死爪是懟還是跑，擁有屬於自己的動力裝甲，幾乎是所有獨行客、傭兵們的終極夢想。

在這些倖存者們的眼中，江晨等人已經成了那種混得體面的同胞。這樣的人既然出現在這種破地方，顯然不可能是來喝酒的，唐人街大酒樓的環境比這裡好得多。

那些有實力的獨行客、傭兵已經在摩拳擦掌，盤算著如何和這位金主搭上話。不少女獨行客都向江晨投以了曖昧的視線，有些甚至大膽的這邊吹起了口哨。在接受保鏢、護送之類委託的同時，不少開放的女傭兵並不介意提供陪睡的額外服務，在得到僱主小費的同時，順便也解決了自己的生理需求。

北美的風氣就是如此，即使亞裔倖存者相對保守，那也只是相對於大洋彼岸的同胞。

“我需要僱些人手。”走到了吧檯旁邊，江晨也不點酒水，直接將兩枚大瓶蓋的小費拍在了桌上，對著酒保說道，“實力沒什麼特別的要求，不拖後腿就行。主要的是信譽，再其次是腦子一定得靈光，你有沒有什麼推薦的？”看到這兩枚大瓶蓋的瞬間，那酒保的呼明顯急促了起來。

不動聲地收起了瓶蓋，他看了眼江晨身上的動力裝甲，咧了咧嘴角說道，“不拖你後腿的小夥子可能有點難找，不過我看你也不像是在找保鏢或者護衛。如果我猜對了，那麼我推薦你去試試那些拾荒者，他們的直覺和老鼠一樣銳，而且無論是哪個倖存者聚點都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