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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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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氏企業?葉品妮怔了怔。她當然知道這家公司,因為顏音就是它的子公司。就算顏音不是它的子公司好了,光閻氏那響噹噹的名號,也很難讓人不對它有印象,況且她當初報考顏音除了自己的意願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但這和她被綁來這裡又有何關係?就因為她在顏音教課嗎?

方才聽到閻靖碔這名字時,她只覺得有些悉,但確定自己是不認識對方的,只是經那女人一提,她猛然想起曾在薪資單的總經理欄位上看到閻靖碔的章。她沒忘記她報考顏音的另一個重要因素,只是當真考上後,發生後來挨槍等種種事情,她的確忘了她受人所託而該有的行動。

難道。她被綁來這裡,會是因為那件事?

“我真的不認識你說的那位第三代。”她與閻靖碔不曾有過集啊,即便她參加顏音面試招考時,也未曾見到那位傳說中會出現的總經理。

黃美嬌見她不像說謊,念頭一轉,嘲諷道:“我想,你男人一定沒告訴你他的真實身分。”轟地一聲,腦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劃過。真實身分?男人?她說的會是。會是伍哥嗎?

閉了閉眼,再度張眸時,她緩緩問道:“你。你想說的是。”

“伍軒宇。”黃美嬌得意地揚起嘴角。見到葉品妮呆愣的表情,她也能猜到她一定不知道伍軒宇就是閻靖碔。她最恨看到人家濃情意,現在揭開這事實,想必會對他們的情造成極大的影響,哪個女人可以容忍男人這樣欺騙呢?哈!

當伍軒宇這三字竄入耳朵時,葉品妮怔愣住了。伍哥就是閻靖碔?是閻氏企業的第三代?是顏音的總經理?那為何他不曾對她提起?

因為,她對他不重要嗎?

驀地,她又想起她問他姓名時,他略微遲疑的模樣。那時的他,對自己的名字會遲疑是因為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她他的真實身分吧?但即使他曾猶豫,到最後,他還是給她一個假的答案。

她以為澤欣喊他伍哥是因為他姓伍,現在想來,她才知道自己大大地錯了。澤欣喊的是“碔”哥吧?而不是她自以為是的“伍”哥。

“看你的樣子,果真不知道心愛男人的真實身分。”黃美嬌又笑了笑。

葉品妮垂下雙眸,盯著自己的裙子,“現在知道了。你綁我來,就為了告訴我這件事,然後取笑我嗎?”她不是沒聽出女人語氣中的譏刺。

“當然不是。”黃美嬌從手提皮包中取出煙盒,“我是他二媽,我對你沒興趣,對閻靖碔那小雜種也沒興趣,但誰教老頭子特別寵溺那個小雜種,我只好這麼做了。”她拿出一菸,點燃。

女人的話沒頭沒尾,她不懂意思,但突然聽到她是伍哥二媽的消息時,心頭莫名地揪了一下。既有二媽,想必一定有大媽,處在那樣的環境裡,伍哥一定有過很難過的生活吧?

“聽不懂是嗎?”了一口煙,黃美嬌看著一臉惘的她,“老頭子是我老公,本來是我姊夫,但他啊。”她冷笑了聲,“他雖有才華,卻也和一般男人一個樣,風。娶了我姊之後又看上我,對我百般糾纏,後來我懷了他的孩子,事情鬧開後,他只好娶我,我和我姊共事一夫。

“本來以為在我之後,他會收斂一點,誰知道有一天他突然開口告訴我們,說他在外面有個同居多年的‮婦情‬,對方還為他生了一個兒子。等他把‮婦情‬和小孩帶回閻家時,我才知道那小孩竟然跟我兒子只相差兩個月。他很行嘛,兩個兒子的生只差兩個月。”她冷哼幾聲。

葉品妮靜默地聽她述說閻家的恩怨,未置一詞。雖然女人並未說出那個孩子的姓名,但她能確定,那個孩子就是伍哥。

“其實他要再娶一個我也不反對,不讓他娶,他在外面還是一樣偷偷摸摸地亂搞,不如就讓‮婦情‬和孩子住進閻家。可是,他竟然跟我和我姊說,他會把那孩子帶回閻家認祖歸宗的目的,是希望以後那孩子能名正言順地接管閻氏企業。開什麼玩笑,明明我兒子比較大,算來是長子,怎麼可以讓那個雜種來搶我兒子的東西?”她吐出一口白煙。

“我想盡辦法威脅那個女人,要她帶孩子走。沒想到那女人看來很柔順,脾氣卻很硬,不走就是不走,我只好換個方式對待那對母子。我刻薄他們、欺壓他們,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他們還是厚臉皮地留著,直到老頭子病逝。”黃美嬌將菸蒂丟到地上,伸腳踩了踩。

刻薄、欺壓。原來伍哥小時候過的是這種子,他一定受了不少苦吧?思及此,葉品妮心臟一陣疼,腦海裡浮現一個尖酸刻薄的女人,打罵一個孤單無依的小男孩的畫面。

是這樣的生長環境,造就伍哥今這樣的子嗎?因為總是被欺壓,而他習慣了默默承受,所以他才會這樣溫淡,好似對什麼事都不是很熱情?也因為看多了鉤心鬥角的人醜陋面,所以他才渴望平凡的生活?

陡然間,她發現自己可以體諒他沒讓她知曉他真實身分的事情了。

黃美嬌點燃第二菸,“曾有個命理師推算閻氏的事業要永保高峰狀態,掌事者就必須在五十六歲那年退休,並把給下一代。”她輕蔑地哼了聲,“那個死老頭子,大概是縱慾過度,才五十二歲就重病身亡。死前他立了遺囑,鎖在銀行保險箱裡,要律師得等到他死後第四年,才能公開那份遺囑。我最恨的就是死老頭子竟然讓那個女人當遺囑保管人,把保險箱的鑰匙給她保管。這什麼道理?要保管也是由我或是我姊姊啊,哪能輪到那個女人?”聽完女人的抱怨,葉品妮有些明白自己為何會被綁來這裡了。

“你要那把鑰匙是嗎?”她試探地開口。

黃美嬌進一口煙,然後重重吐在葉品妮的臉上,角斜勾起,“被你猜中了。看來,你也不笨嘛!”

“你早知道鑰匙在我這裡?”

“嘿,你不知道有錢就好辦事嗎?撒點錢出去,自然就會有人幫我查了。”黃美嬌移動了下坐姿。

“那麼,之前我挨槍,還有颱風夜遇上強匪這兩件事,也是你做的?”她從沒想過,當時一個心軟答應保管鑰匙,竟會為自己惹來這種事。

“沒錯。不過我要澄清,我無意傷你,只是想嚇嚇你而已,怎麼知道我找來的人下手那麼狠。”她只是要人拿槍嚇一嚇葉品妮就好,哪知對方自作主張,直接給一槍,害她擔心要是鬧出人命,她真的就拿不到鑰匙了。

果然,那一槍真是衝著她來的,伍哥還以為她那一槍是為他挨的,一直自責不已。

“鑰匙不在我身上。”想了想,她決定坦承。只要好好談,對方應該會放她走吧?

“我知道。那女人找了我們樂器工廠的老師傅,把鑰匙藏進那把琴的琴身裡,這我調查過了。”黃美嬌擺擺手,似乎得意自己的無所不知。

“我抓了你,再打電話給小雜種,他會乖乖帶著那把琴過來換回你的。”

“他不知道鑰匙在我這裡,當然也不知道那把琴的秘密。”葉品妮淡淡說道。突然發現,和這樣的女人相處其實很累,伍哥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是他女人,他會不知道你的琴藏有秘密?”黃美嬌語氣尖銳的質問。

“我不知道他是閻靖碔,當然不曾對他提過這件事,他又怎麼會知道呢?大二那年,我參加一場慈善音樂會,結束後突然有一個自稱伍梅的女士跑來找我,她說她很喜歡我的琴聲,但她覺得我的琴品質不是那麼好。她說她也是拉大提琴的,她的琴是名家手工打造,她想跟我換琴,好讓我的琴藝能因為好工具而更進。我本以為她在跟我說笑,可她卻告訴我,因為她生病了再也沒辦法拉琴,她才想把琴送給有緣人。她聽完音樂會後,覺得所有演奏者內只有我有她的緣,所以才要把琴送我,但她知道我也許會婉拒,才提出用她的琴換我的琴的提議。”她將當年發生的事情,鉅細靡遺地描述一次。

“她還告訴我她子不多,留了一份東西鎖在銀行保險箱要給她兒子,但她怕她兒子知道後會傷心,所以想拜託我替她保管鑰匙,而鑰匙就藏在琴身裡。她還要我去報考顏音,然後親自把鑰匙給顏音的負責人,也就是她兒子閻靖碔。

“我跟伍哥的相識是意外,他不知道我的琴是他母親送的,我也不知道他真實的身分是閻靖碔,我只能說,這都是巧合。”她只是想不到,自己會捲入豪門的家族恩怨裡。伍哥的母親,想必也沒料到會發生這麼多事吧?

“是嗎?在你知道這些事後,難道你不會懷疑他該不會是知道東西在你那裡,所以才刻意接近你的?”黃美嬌不忘挑撥。

葉品妮怔了怔,而後綻出一抹極美的笑容,“不會,他不是那種人。”

“哈哈哈!你連他是閻靖碔這件事都不知道了,憑什麼認為他不會是這種人。”黃美嬌笑得極度誇張。

“因為。因為我愛他。”她很篤定地宣告自己的愛意。

“你。”見離間不成,黃美嬌優雅地丟了菸蒂踩熄後,站起身子,揚手狠狠地甩了葉品妮一巴掌,“你廢話少說,鑰匙給或是不給?”沒想到女人的手勁也能這麼大,葉品妮被她呼了一巴掌後,白的臉頰登時清楚浮現一個五指印,她只覺自己有些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