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96章情人眼裡男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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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提著包出了大門,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西北風“嗚嗚“地颳著,聲音忽高忽低,忽長忽短,時而像哨子,時而又像無數個飢餓寒冷的狼在遠方嚎叫。寒風從領口和袖口灌進米蘭的衣服,她卻沒到絲毫的寒意,儘管她心如寒冰。
路燈昏暗的光線拉長了她孤獨的身影,沿著人行道神情恍惚的一直往前走著,似乎她要走到天地的盡頭。
馬路的拐彎處,一對情侶相互依偎著。當米蘭走近,男的把自己的大衣脫下,披在女孩的身上,遮了又遮,掩了又掩,唯恐凍壞了心上人。
米蘭停了一下,一下就想起許華。許華是花言巧語的男人,他貪圖米蘭的美欺騙了她,但他始終沒有動過自己一
手指頭。米蘭怨他但並不恨他。當米蘭由許華想到高寒時,一股酸澀就湧上了心頭。在這三個男人中,她最喜歡的就是高寒。她可以為她的寒哥去犧牲一切,哪怕是死,她都會在所不惜。但是,她的寒哥也永遠從她的身邊銷聲匿跡,再也不會回來了。想到這裡,米蘭就萌生了一種衝動,她想再給高寒打個電話。
此時的高寒正在黃姍的家裡。
二樓上,中央空調向外吹著暖風,風口處,黃姍繫上的一紅一綠兩綢條被風吹得手舞足蹈,還發出輕微的“呼啦啦”的響聲。
房間裡暖洋洋的,沒穿棉衣的高寒看起來依然是那樣的瀟灑,用黃姍的話說,高寒就是北原市最靚的靚仔。此時,黃姍正在為高寒不願去姥爺家祝壽開導著高寒。
“寒哥,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爸媽要是問起,我就把責任推給你,我告訴他們說是你阻止我,不讓我去,看你怎樣解釋。”黃姍心裡清楚,她的父母已經把高寒看成未來的女婿了,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我算是哪門子的客人呀,沒明沒份的,反正我不去,你也不能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把我搞得臭烘烘的。”高寒固執己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賴皮相。
“我知道了,你是說我們目前還只是普通的男女朋友,是不是非要我承認你是我的男友就算是有名有份了?佔了我的便宜就有名有份啦,佔我便宜了就算是我正式的男友了。”米蘭看著高寒,眼睛裡充滿了挑逗。高寒很長時間沒有吻過她了,每次看到高寒的身影,黃姍都有強烈的渴望。少女懷,天經地義。高寒讀懂了黃姍的眼睛,正要低下頭去,黃姍忽然就捂住了他的嘴。
“想嗎?”
“不想是傻子,想了怕你說我是瘋子,豬八戒照鏡子——裡外都難做人。”
“那就答應我,明天去拜壽。”高寒點頭。他不能拒絕黃姍香軟的。
剛挨著
時,桌上的手機響了。高寒看看號碼,米蘭也探過頭來。
“誰呀。”黃姍很掃興,伸手想摁終止鍵。高寒聳聳肩膀,抬起胳臂,把黃姍的手擋了回去。
“米蘭”高寒猶豫了一下,他想隱瞞,但米蘭的名字還是從他的嘴裡脫口而出。隱瞞會帶來更大的隱患,有時候甚至還演變成欺騙,米蘭對高寒的隱瞞就是最好的例子。在高寒的工作安排上,她總想給高寒一個最後的驚喜,可那個令人喜悅的結果還沒有到來,兩人就分手了。假如米蘭當初沒有對高寒隱瞞,那麼,現在和高寒在一起的就不是黃姍了。
“是米蘭。我能接嗎?”高寒徵求黃姍的意見。
黃姍點頭。她相信高寒,因為高寒是透明的,沒有渾濁。
得到黃姍的許可後,高寒迅速鬆開了話筒,並摁下了免提。電話裡傳出米蘭的泣。
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就是毫無遮攔的哭聲了。米蘭在那頭哭著,一直哭,一直等高寒說,如果她要再不說話就要掛機,米蘭懇求高寒說要見他。高寒捂住聽筒,問黃姍。黃姍再次點頭。同是女人,她從米蘭的哭聲中
覺到,米蘭一定是遇到了麻煩事。因為淒厲的哭聲,黃姍的同情心佔了上風,而同情有時不能只說在嘴上,也要表現在行動上。此時的黃姍也是透明的,不遮不掩,敞開心扉。
黃姍同意高寒去,但並沒有說高寒一個人去。她要和高寒一塊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和爸媽打聲招呼,要走了爸爸的車鑰匙,黃姍和高寒一塊出了門。
原本,米蘭打算等見到高寒,無論怎樣,都在撲在他的懷裡痛哭一場的,她要對高寒說,她不是個放蕩的女人,只是為了高寒才願意犧牲一切的。她甚至想象著,如果她撲在高寒的懷裡,高寒會是怎樣的反應。倘若高寒還能像以前那樣,撫摸著她的頭好生安幾句,她就知足了。
當車子停在立橋下,發現黃姍和高寒一起下車時,米蘭終於打消了原本設想的一切。此刻她才明白,幻想只能是幻想,珍貴的一經失去,就再也難以找回了。原來的一切都不復存在,早已煙消雲散了。
米蘭站在立橋上,雙手扶著欄杆,怔怔地向下看著。身邊是她的旅行包。高寒和黃姍上了立
橋,快速地來到米蘭的身邊。
“米蘭,怎麼回事?”高寒問。黃姍站在一邊,氣吁吁的,默不作聲,只把兩隻手掌合攏在一起,放在嘴巴前,吹氣取暖,兩隻腳也不停地在地上跺。
米蘭不說話,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一顆顆淚珠連接成一條線,順著臉頰,彎彎曲曲的,一直淌到下巴。上面的擠著下面的,線條越來越
,然後分叉,繼續往下淌,最後就滿面淚痕了。
這滿面的淚痕勾起了高寒的回憶——河邊戲水,啤酒,乾柴和篝火,長長的吻,一串串的笑聲,還有在高寒的家裡…他恨不能伸出手來,給米蘭親自擦乾淚水。畢竟曾經愛過,曾經擁有過,現在雖然分手,但幸福的回憶將永遠刻在腦海之中,成為永久的記憶了。
高寒想伸出手擦乾米蘭的淚痕,可黃姍在旁邊站著,他不能輕舉妄動,儘管他只是想擦乾淚水,沒有絲毫不良的企圖。
“是他打你了嗎?”米蘭的半邊臉還紅著,有點腫脹,眼睛也紅紅的。高寒看著,有些心疼,又有些心酸。
米蘭還是不說話。高寒不敢生氣,只能把氣憋在心裡。如果他出過分的關愛,黃姍就會吃醋。
“看來,這個白寶山是不想吃飯了。等我回去告訴爸爸,不能讓他再當司機了。打女人的男人最沒出息,這樣的品行,方向盤拿在手裡也不穩當。”黃姍終於說話了。看到米蘭紅腫的臉,她出善良的同情。黃姍走過去,小心地摸著米蘭的臉,生氣地說。
當天夜裡,高寒和黃姍一道把米蘭安排在一家招待所。
安排好米蘭,黃姍又開車把高寒送走。在車上,黃姍對高寒說:“我可是有言在先,沒有我的陪同,你不能單獨和米蘭會面。以前的事情,我不計較,就讓它過去吧。倘若讓我發現你們還藕斷絲連,你可別怪我。”高寒把臉貼近黃姍說:“知道了,來,香一個。”米蘭嗔怪道:“人家正開車呢。”話雖這樣說,還是扭過臉來,主動在高寒的額頭上香了一個。
一個親吻,兩個舒坦,那滋味,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