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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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羅驚恐回眸。

“善…”全速前進的馬車劇烈搖晃著，昏不醒的善，正被人火速送往最近的醫館救治。

陪伴身側的知羅，恨不得車速能再快一些。

她心痛地注意到他身上散佈的不僅僅是火傷，衣服底下還有著難掩的淡淡血漬，換言之，他正同時受著新傷、舊傷的折磨。

“善，你醒過來嗎？求你親口告訴我你很好，你只是受了一點輕傷，沒事的…”知羅輕撫著他的臉龐沙啞的問，淚眼婆娑。

他的臉看起來好蒼白，辦冰涼，她好怕會失去他。

“我答應過爹孃下再哭泣，你不能讓我一再為你哭泣，我一輩子的眼淚都快為你光了！”她心疼地牽起他的手熨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似乎唯有如此，她才能確定他不會越行越遠，最後消失在虛無縹緲間。

她無法接受那樣的結果！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麼辦…”驀然間，來下及拭去的淚珠滴在他的眼簾上，她期望他會戲劇的醒過來，可他依然一動也不動。

她不撲倒在他懷裡，痛哭失聲…

“是我害的！要是我早聽你的話，跟著回勒郡王府，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你也不會因為我而傷成這樣！對不起，對不起…”她哭得泣不成聲，雙眸紅腫。

“善，你不能拋下我，我還等著被你愛、被你擁著入眠，只有你才能給我幸福，你不能棄我而去！”她咬伏在他前，悶哭了半晌，才抬頭故作堅強的哄他。

“你是金戈鐵馬上的多情君子，一條鐵錚錚的漢子，我知道你一定能撐過去，我知道你可以的！答應我，善，一定要答應我…”她隨即又哭倒在他懷裡。

“你不是叫我別自作多情嗎？”一陣低沉的嗓音幽幽傳來。

“那是謊話！我只是想你離開，天知道，我有多想跟你在一起，可我不能那麼自私，我不能拖著你陪葬！”哭得淚眼蒙朧的知羅，悲傷過度，分不清真假虛實，人家問她就答，完全沒有多想。

“如此一來，你之前說你恨我，這也是謊話嘍？”善將左手枕在腦後，神態輕鬆地問。

這下子，總算能一吐這些子來堵在他口的煩躁之氣，目光驀然一瞥。喲！入了，他現在才赫然發現。

雲淡風輕的笑意，適時點亮他的容顏。

“謊話！統統是謊話！我本沒辦法恨你，自以為心已死，其實我本辦不到！我夜夜都在想你，想你有沒有想我…”知羅哭得更加悽慘。

“你不只一次叫我走，你真的希望我走嗎？”

“不！我不希望！我愛你啊…”咦！

她連眨了好幾次眼，才驚覺有鬼，倏地拾起頭來。

“善…善！”她驚聲大叫，確定他正衝著她笑，神好得不得了後，她訝異的睜大眼睛。

“你、你沒事了嗎？”

“除了全身骨頭都快散了外，還可以啦！”他張著人的眼睛，一派輕鬆地說道，乾脆保持舒服的平躺姿勢。

“你確定嗎？不久前你才不省人事的倒下，真的沒問題嗎？”善笑看她一眼，長手一拉，突然將她拖進自己懷裡，猛一翻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我這樣子，你說好不好？”身強體壯！

“可、可是你…”

“我沒有昏倒。”謎底揭曉。

“我是因為大大鬆了一口氣，體力不支而倒地氣。誰料得到你跟你爹反應過度，馬上當我快死了！”他輕笑的說，貼近她的臉龐，愛憐的用自己的額頭輕抵她的。

“一大家子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抱起我往馬車裡拾！”他真的好愛、好愛她。

她剛剛是怎麼說的？哦，記起來了！

善，你不能拋下我，我還等著被你愛、被你擁著入眠，只有你才能給我幸福，你不能棄我而去…

果然是真情，字字句句全說到他的心坎裡去了。

善竊喜不已，還沈溺於被漫告白的亢奮情緒裡。

知羅像當頭捱了一，難以置信的問:“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下早點澄清，害我…害我…”差點沒哭死！

“你始終不肯見我，我若不順水推舟『裝死』一下，哪有辦法重新把你騙回我身邊？”

“可是…可是…”被騙了的知羅，霎時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想饒過他，但又覺得不服氣。

善懂得她的心意，一邊享受將她摟在懷裡的滿足，一邊好聲好氣的哄道:“好了啦，畢竟夫一場，你又何必苦苦相呢？我愛你，你愛我，這不就好了嗎？”

“蘇束兒呢？你不是一直愛著蘇束兒嗎？”知羅板著臉問，還是很在意這件事。

“拜託！你不要跟街上那些女人一個德行好嗎？她只是府裡一個普通的婢女。”他好不用心的輕啄她的粉。

“你聽好嘍，我愛你！長久以來，我愛的人，一直只有你！”

“真的嗎？”

“真的！”知羅怯怯的笑了，不經意的抬眼望出窗外…

天破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