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鬼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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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鬼門關大開之時。
這一天是所有鬼怪們縱情狂歡的子,也是後人藉以祭奠先祖的特殊時間。
人們不再吝嗇錢財,只會廣開宴席,齋宴十方僧侶,想借他們的法力度亡靈。然後是在擺開供品,點上香燭,跪拜祭祀祖先,順便也供奉著附近的冤魂們,希望先祖得以安寧,保佑家宅和順。
到了這一天,不管是街道還是山野,到處都瀰漫著菸灰與香燭的氣味。被點燃的火花隨處可見,紙錢燃燒的煙氣繚繞在半空中久久不散,再加上已經燃盡的紙灰隨風飛揚,將一座活生生的小鎮變成了一座鬼氣森森的鬼鎮。
只有這天,所有人都是儘量不出門的,連街上的店鋪也難得的關門休業一天。
陳一維正坐在家中的大堂中砸印紙錢,這是一件後輩向祖先顯示心意的體力活。拿著由木頭刻成小銅錢形狀的鑿子,放在白紙上,再用小榔頭砸。一槌一槌地砸下去,砸得越密實就代表後輩的心越誠,紙錢越多代表著心意越重。
他是家中的長嫡孫子,所以祭祀用的紙錢就由他來負責砸印。此時在他面前的空地上,已經被砸好的紙錢堆得滿滿的,多得大概連地底下的先人也會偷笑吧。可他卻還是木無表情坐在那裡,機械般地砸著手底下的白紙。
“大少爺--”鄒枝輕聲喚他,捧著幾個空空的碗碟走進大堂,把手中的托盤舉到他的面前,讓他看看那些碗碟。
直到這時他才有所反應,抬起木然的面孔望了下托盤,柔聲問道:“她全吃了?”
“嗯!”
“可曾說過要走的話?”鄒枝默默地搖頭。一副
言又止地表情。
今天地方綾很乖。一句話也沒有說。該做地她全都做。該吃地她全都吃。乖巧得令人到不安。就好像她只是一具沒有靈魂地軀殼。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絲活人地氣息。
原本鄒枝是同情陳一維地。但現在看見方綾地樣子。她又轉而開始同情方綾了。如果繼續這樣了被關下去。方綾很快就跟個活死人沒有兩樣了。
躊躇許久。鄒枝終於開口請求道:“大少爺…要不然…就放綾兒離開吧?”
“休想--”陳一維斷然拒絕她。同時凶神惡煞地瞪著她。
“如果膽敢在我面前多提一個字。我立時扭斷你地脖子。你是不是想試一下?”鄒枝被嚇得泫然
泣。緊閉嘴巴直搖頭。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滾出去,別讓我看見你。”冷冷的一句話,將鄒枝趕出了大堂,只留下他繼續砸著那些紙錢。
砸完紙錢。做完那些必須做地事情後,陳一維的雙腳又不受控制了,自動將他帶到了逸園裡。坐在本該屬於他的上。滿臉倦容。他不止是身累,心更累,這幾天睡得不是很好。
方綾正就著水盆將她手中的溼巾擰乾,然後遞給他擦臉。
雖然很想很想離開他,但每次看見他出倦容,就忍不住想要替他做點事,哪怕只是幫他遞一遞布巾也是好的。
沉默地接過布巾,放在臉上蓋住,溫熱的水氣稍稍緩解了他的疲憊。但當他拿下布巾遞還給她時,還是捉住了她的手,啞聲問:“為什麼要走?”執著地掙脫他的掌控後,方綾遠遠地退到一邊去,低垂著頭,用平板地聲音回答他:“我想走!”
“想都別想,過年之前,你別想離開這裡!”如果勸不住她,那麼他只能用這個辦法來留住她了。
方綾又溫順地低下了頭。心頭卻是百味雜陳的。她想她已經清楚他的想法了,原來他不肯放她走,仍然是為了要在品酒會上贏得勝利。他要為酒樓爭取更好地利益,而她,不過是能讓他取勝的一枚棋子,僅此而已。
即使她再不願承認,即使她再難過,她也必須接受,沒有第二個選擇。誰教她當初說過那些話呢。奇異地。她竟然不再想哭了,只是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所說過的話負責。所以,她會老老實實的住到品酒會結束之後。
“知道了!”她很輕很輕地回答他。
“以後…再無關係!”如果不想在離開他以後痛苦,那麼就從現在起切斷所有的覺,斷了一切雜念。
“你--”何嘗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明白到她只願意住到過年後,一股沒來由的怒氣讓他站起來,想要捉住她的手,質問她到底是了什麼瘋,才會突然變成這樣。
想不到他地身體剛有所動作,方綾已經警覺地後退好幾步,冷漠地望著他:“別過來!”
“我過去又怎麼樣?”他從來沒見過這種表情的她,不有些愕然,但口氣仍是很兇。
“我會跑…”深深呼好幾口氣後,說了四個字:“不擇手段!”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靜地陳述著她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