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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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逸園的亭子內，方綾與鄒枝坐在一起聊天。她們的面前是撐開的繡架，上面的繡布已經鋪開了。一邊傾聽著夏蟬歡快的鳴叫，一邊快樂地繡著花，這對方綾來說是全新的體驗。

鄒枝今天是特意來找方綾繡花的，在她的熱情勸說下，方綾終於答應了留在逸園之內休息一天。

鄒枝正在繡著的圖案，是比較常見卻也比較複雜的鴛鴦戲水圖，而方綾繡的則是比較簡單的向葵圖案。她畢竟還是初學者，複雜一點的圖案處理不了，所以鄒枝描了這副簡單的圖案，讓她練習針法。

沒多久，鄒枝的鴛鴦戲水圖已經完成了大半，可方綾的圖案卻不過是剛開了個頭而已。幸好她繡的度雖然慢，但錯誤很少，並且一針一線都繡得有板有眼的，看得鄒枝直點頭。

“綾兒，你繡得很不錯，多做些練習，時間長了，必定會繡得很漂亮的。”等到方綾將向葵花上的花瓣全都繡好後，鄒枝才讚賞地說道。

話雖如此說，但她的心裡非常清楚，方綾的那點心思並不在這繡花之上，只是不想讓她失望，才願意坐在這裡繡花的。光是這份貼心就讓她很動了，也更加堅定了她阻止方綾繼續到錢莊去的打算。

方綾放下手中的針線，伸展一下手指，才苦笑著說道:“太累！”其實在方綾的心底裡，還是希望能夠去錢莊幫忙的，因為她目前的興趣就是做生意。直到最近她才現，自己並不是一個太笨的人，只是做事比較喜歡隨心所。當她想學某一樣東西的時候，可以學得很快，但如果她不太興趣的話，就會學得很慢。

繡花雖然不是她目前最興趣的事情，不過看在鄒枝這麼熱情教她的份上，她也不好意思讓人家失望。所以還是乖乖地坐著，安靜地繡著手頭上的這副向葵。

鄒枝望了望方綾掛著淺笑地臉，上面洋溢著安心與滿足，不從心底裡為她鳴不平。明明只是想簡單地與大少爺相處，卻不知道在陳府的下人們口中，她已經被傳成了不要臉的狐狸。是個只會用身體勾引男人的女人。

“綾兒。”鄒枝潤了潤嘴，想要跟她說說自己聽到的那些言蜚語，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想了好一會兒才轉口道:“算了，你繡花吧。”說完她嘆了口氣，又開始朝著那副鴛鴦圖進攻。

方綾側頭望了望鄒枝。見後者只顧低頭繡花。沒有繼續說下去地打算。便也收斂心神。將自己地注意力放到面前地那個繡架之上。如果不是重要地事情。鄒枝不會一副言又止地表情。只要多給點耐心增等待。她一定會自己把事情說出來地。

好一會兒後。鄒枝最終沒能忍住。還是開口叫她:“綾“嗯？”方綾輕應著。一點也沒有到意外。

“你…以後…能不能…別再到錢莊去了？”鄒枝遲疑地問道。

方綾沒有抬頭。只是將眉輕挑了一下:“為什麼？”同時她地心裡也在開始猜測著鄒枝會這樣說地原因。是她做了什麼錯事。讓鄒枝不開心了嗎。還是陳府裡地主人們不願意她隨便出入陳府。又或者是錢莊裡地管事向主人們投訴了？

“那個…我覺得吧。大少爺快回來了，你應該趁此機會多練一下，將繡花地手藝提高了再去錢莊，你難道不想親手繡一副鴛鴦戲水送給他嗎？”鄒枝的眼珠子轉了幾轉，聰明地將話題拐到陳一維的身上。

方綾想了一下，立即贊成地點點頭。

之前在陳蕙芷叫她去做繩結地時候，她就對於陳蕙芷與鄒枝要親手做禮物，再贈送給自己心愛的人一事到非常可笑，認為她們都是因為無聊才會這麼做的。想不到才隔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也產生了這樣的想法。最奇怪的是，她不但沒有到無聊，反而覺得滿懷期待的，只是她還想繼續到錢莊去學習呢，這可怎麼辦才好？

似乎是看透了她心裡的矛盾想法，鄒枝不失時機地勸說著:“錢莊那邊你就暫時別去了，反正等大少爺回來後，你還可以讓他帶你去嘛。你不妨設想一下，他在外奔波了這麼久。肯定是累壞了的。但一回來就收到你送地禮物，他的心裡會是多麼開心啊。所有的疲累都會消失掉的。”

“嗯！”鄒枝真不愧是個機靈的丫頭，幾句話就說到方綾的心坎裡去，讓她沒有半絲猶豫地答應了提議。

看到她含笑點頭同意，鄒枝終於放下心頭大石，也向著方綾嫣然一笑，紅撲撲的臉蛋份外好看。

在鄒枝的勸說下，這次方綾終於將心思全都放在繡花之上了，繡出來的手工也明顯地好很多，那些花葉就比之前所繡地花瓣要細。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膳的時候，方綾正準備與鄒枝出去吃飯，然後回來繼續接著繡。

忽然從園子外面傳來一個小丫鬟怯生生的聲音:“綾兒姑娘，枝姑娘在嗎？”方綾與鄒枝互相對望一眼，到有點詫異。

這個小丫鬟，她們勉強算是認得，名字叫阿嬌，是最近才進陳府做事的，平裡都跟在龍嬤嬤身邊。因為方綾與鄒枝都比她大，而且身份也比她高，所以她一般都尊稱她們為姐姐。只是這個小丫鬟很少與她們接觸，今天怎麼主動找上門來了？

“在的--”奇怪歸奇怪，鄒枝還是很快地應了出來，並且走出去打開院門。

“阿嬌，有事兒嗎？”門外，阿嬌正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幾碟緻的小菜與兩碗白飯，緊張地望著鄒枝:“枝姑娘…呃…三小姐…叮囑我給…給兩位姐姐送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第一次給人送飯，所以顯得有點緊張。

鄒枝先是一愣，繼而開心地笑了起來。她今天硬拖著方綾繡花的事。也曾經向陳蕙芷請示過，只是沒有說出自己的真正目的，只說成是要教方綾繡花。想不到陳蕙芷會這麼善解人意，不但同意她過來找方綾，而且現在還派人給她們送飯。

“嗯，知道了。替我回三小姐，我一會兒就過去向她請安！”鄒枝接過托盤，開心地說道。

小丫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嗯，阿嬌告退…”然後飛快地跑掉了。

望著阿嬌如小白兔般離去地身影，鄒枝憐愛地搖了搖頭，覺得她真是太膽小了。

但托盤裡濃郁地飯菜香味很快將她的注意力引過去，她立即端著托盤走到亭子裡，現寶一般將飯菜遞到方綾地面前。晃了好幾下才開口道:“瞧，香不香？這是三小姐派人送過來地，她對我們實在是太好了。”然後她迫不及待地放下托盤。端起上面的菜地聞了起來。這些飯菜可是代表著三小姐的心意呢，每一道菜她都要認認真真地品嚐，細嚼慢嚥出它們的味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