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母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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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裡傻笑什麼？”馬月看到孫綱坐在那裡，臉上總是不自覺的帶著莫測高深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奇怪。

“在笑我自己。”孫綱看著她，微笑著說道“即使是象咱們這樣的“先知先覺，的人，也免不了犯這樣的錯誤。”

“你指什麼？”馬月愣了一下，問道。

“工業母雞，啊。”孫綱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在咱們那會兒的時候，經常看到一些說法，說從哪哪哪買來先進機了，我們的工業母機的水平提高了什麼的。還有好多架空中說向西方列強購買“工業母雞”然後回頭和列強爭霸。現在想想，真是讓人淚滿面啊。”

“對啊？我當初也是聽你說的，這個什麼“工業母雞，很重要，還安排下邊人好一頓折騰呢，把大夥兒都鬧蒙了。”馬月看著他說道，”這個“母雞，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雞者，會下蛋之雞也。

“工業母雞，之意，即所下之蛋不是用來吃的。是用來孵出小雞，孵出的雞再下的蛋才是用來吃的。咱們那會兒一般人就是這麼認識的。而孵出的母雞也能代替原有的母雞作為母雞，這是水平高些的人這麼認識的。說的明白些，就是有了一定度的子，利用這種度的子做出更高度的子。”孫綱給她解釋道“但是，實際上，所謂的工業母機是本不存在的，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那只是一個形象的概念。”

“那就是說。

“工業母雞，這個詞僅僅是用來形容機行業相對於其它工業行業的重要的，本身沒有其它含義，是嗎？”馬月恍然大悟“我說一提這個下邊人怎麼都那樣的表情。””所以你能想象我當時鬧了多大的笑話，現在想起來還好笑。”孫綱笑著點了點頭“其實你自己下邊的企業，具體在做什麼可能你也無法做到完全瞭解。不過這也沒什麼，因為畢竟每一個人的知識面有限。不可能什麼都知道。”

“不過我知道這個機行業可是非常重要的，沒有宅，好多的工廠就玩不轉。”馬月說道”咱們的企業從德國搶購回來了好多的密機，聽下邊人說用處老大了。”

“工人不知道到位了沒有。”孫綱問道“再好的機器，沒有練的工人作，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是。那些機都複雜得緊。是由從德國回來的勞工來作的，從上次和德國重新簽訂了工業合作協議之後。很多德國工人也來到咱們這裡打工，乾的也是這個馬月說道“按照你要求的，那些德國人是給咱們當師傅來了，每一個德國工人都帶好多徒弟呢。從德國回來的高級技工現在基本都被各個公司搶光了，他們當中很多人還成了咱們好多企業職工技術學校的講師。”

“哪天我也去職工技校聽聽課。”孫綱笑了笑，說道“要不然還會鬧笑話。”

“現在反正也沒事，去下邊看看得了。我馬上安排。”馬月讓他說的來了興致，立刻拿起了電話。

當孫綱夫婦來到了北京第一機廠的廠區時。孫綱看到院子裡天擺放了大量的機身，沒有任何遮護措施，不由得有些驚奇，但他想起了自己以前鬧的那個關於“工業母機”的笑話，還是沒有貿然發問。

“生產出來的機的身如果在工作中有震動，必然要對度造成影響。如果由於應力導致變形，度自然就下降了，而鑄造和加工身時。必然會產生應力。所以在機身生產出來之後，都會天擺放在外面，任憑風吹雨打。靠自然和時間來消除應力。”陪同孫綱參觀的一位工廠負責人可能明白孫綱在想什麼，對孫綱解釋道“現在咱們有一些用人工消除應力的辦法，但效果還是沒有自然的好。所以一直還是採用這樣的自然消除應力方法。”

“原來如此，我網剛還在想為什麼你們不把這些廢鐵賣掉呢。”孫綱笑道。

“那哪成啊？執政，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另外一位工長也說道“為了做出更好的機，咱們現在有好些機廠做好機就是通過回收舊的機，用舊的身來做機，這個舊機身現在的價值還不低呢。”

“又上了一課。”孫綱笑著點了點頭。

“一般電機不能直接帶動主軸運轉，齒輪箱在其中起變速的作用。齒輪箱和主軸間是通過齒輪咄合的。齒輪方面一直是機設計的重點之一。度也在這方面受較大影響。齒輪設計時是分級別的。好的齒輪相當貴，噪音運轉平穩。至於傳遞給主軸的側向力。會導致主軸側向變形”一位工廠在齒輪加工車間給孫綱介紹道“齒輪的加工也是靠機來實現的，沒有高度的機，自然不會有高度的齒輪。機械領域。齒輪傳動是最重要的傳動方式。咱們現在用的是為了軍事從德國專門進口的專門做齒輪“是啊，齒輪的安裝，良好的工藝、有經驗的技工，都是必不可少的孫綱看著一個個埋頭練作機器的工人，點頭說道。

“在這個系統豐，軸承是最關鍵的東西。高速高度的軸承是很難做的，象俄國的“伊茲梅爾，號戰列艦就因這炮塔座圈的軸承無法制造而在整個戰爭期間一直呆在船臺上。”一位經理人員對孫綱說道“這軸承的種類繁多，用途廣泛，因事關國防，國內好多公司和大學都在專門研究相關的課題“這導軌也是機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加工是用磨完成的，加工其實是靠人工加工出來的當看到孫綱對工人們拿一個類似小鏟子一樣的東西在導軌上鏟出了疑惑的表情的時候，一位工長介紹道”

“當用測平儀發現不平的地方後，就用平面刮刀在那裡鏟一下，這是個細工夫的慢活，一個導軌要鏟好幾天呢“我說這最後出來的導軌上密密麻麻怎麼到處都是花紋，原來是鏟過的痕跡馬月也驚奇的說道“想不到這密機居然要靠人工剷出來。””隨著磨的能提高，咱們現在有些普通機不再用人工鏟了，而是直接磨出來。但密機仍然是要靠人工剷出來的那位工長笑著介紹道”而且還得是非常有經驗的技工才可以“我原來一直以為大工業的時代，就是用機器製造機器。”孫綱嘆息了一聲想當然，三個字真是害死人啊。

聽了孫綱的話，陪同參觀的人員都有些莫明其妙。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只有馬月含笑看著他，因為現在也只有她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在機械加工中，手工一直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最早的機生產過程中絕大部分都是由於工完成的。只是越住後，手工越來越少。但手工只不過是從普通的加工程當中退出，在很多靈活和高密的環節，仍然只能依靠手工完成工長繼續給孫綱解釋道。

“因為人的手才是最靈活的，沒有任何工具可以比的上“那麼度是如何掌握的呢？”孫綱問道。

“執政的這個問題可就不太好回答了”這位工長笑著說道。

“因為針對不同的手工加工情況，在加工過程中老師傅們會設計用不同的方法來進行檢測，比較常用的手段是手摸、眼看、光學影子放大等，其中老師傅們的覺極其重要，比如。同樣的一個加工面，普通人怎麼看都沒問題，他們一看就知道什麼地方有偏差了，水平高的還能給出誤差的數值。這就比方象菸喝酒一樣，覺銳的人就能確的分別哪種煙的菸絲好，哪種煙摻了假，什麼樣的酒好喝，什麼樣的是假酒。”聽了工長的回答。孫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後世看的。一位穿越者讓古代工匠做螺桿，花費了醜刀兩銀子和一年多的時間。當時他看過後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但現在想起來，這位仁兄筆下的穿越者的腦子怕是有些問題了。因為對於古代的工匠來說，做個螺桿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因為古代工匠的手藝之巧是後人難以想象的，他們手工加工比螺桿複雜得多的東西本沒有任何問題。古人很多時候加工的東西度不高，本原因在於當時的社會不需要這麼高的度，而不是他們不能做到。

在參觀完廠區之後，孫綱來到了工廠所屬的職業技術學校，在學校的樣品陳列室裡，孫綱第一次見到了零級度的金屬圓柱和平面。不由得驚歎不已:現在的中國居然有機能加工零級度的東西了！可他一問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由技工們用手工方式加工出來的！而且孫綱還被告知。這些技工的待遇和薪酬，和廠長是一個級別的。

“手工上的活兒其實並不是象外邊說的。完全依靠天賦，所取得的經驗無法傳遞。手藝是可以傳承的，而且還能夠推陳出新，只要技工們本身掌握相當的理論知識職業技術學校的校長對孫綱說道“好的手藝的確需要天賦，但後天的學習也非常重要。只要技工們把手藝好好的規納總結。是可以大規模的培養新一代技工並從總體上極大提高技工水平的。

咱們華夏現在的大型企業和公司現在都有專門的技工學校，教出來的人水平也都相當不錯。”聽到校長的話，孫綱看了看愛，從她的眼裡，他覺到了她內心深深的讚許之意。

那是對自己“教育興國”的國策的肯定。

在技工學校，孫綱受到了豐年學生們的熱烈歡，技工學校的學生和外面的院校學生不同，可能是限於經費的關係，他們沒有統一的校服，穿著打扮五花八門，但他們的身上充滿了別樣的青朝氣，帶有產業工人特有的氣質。孫綱看到他們，恍惚中又回到了自己小時候去爸爸的工廠玩耍時所看到的一切。

為了顯示技工學校的教育成果，校長”腆二了學生們講行實際作的表演。他讓孫綱在學生們當，恤肌人上機作，給他製作一個葫蘆。孫綱點了一個大眼睛長辮子的小姑娘和一個看上去有些靦腆的高個子男生，兩個人立刻練的開始了車作。讓孫綱在心裡暗暗讚歎不已。

“你把你那個子**了”看到高個子男生的動作有些不太默契小姑娘用教的丘氣大聲的對高個子男生說道。

聽到了小姑娘的話。周圍的男生們發出了一陣低低的笑聲，而女生們一個個都掩口輕笑起來。

孫綱聽出了學生們笑是什麼意思。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的大學時光，和馬月相視一笑…哎”高個子男生老實地答應著，絲毫沒有聽出來小姑娘剛才的話有什麼不對，他將一銅安裝在爪盤上之後，先讓車低速轉動，仔細地觀看是否同心，發現不同之後就將機停了下來，用一個木榔頭從側面敲打著銅，然後再開機低速轉動，又檢查了一番。當他確定達到了用眼已經分辨不出不同心的程度之後，便開始了進刀。

兩個青年學生有模有樣的縱著車。很快的，一個漂亮的小銅葫蘆便出現在了孫綱的眼前，兩個學生將小銅葫蘆車好後，又用細砂紙進行了拋光處理，然後到了孫綱的手裡。

孫綱用手指輕輕的摩挲著這個造型可愛還帶著溫熱覺的沉甸甸亮閃閃的小銅葫蘆。看著周圍那一張張年輕的臉，覺到自己似乎也沾染到了他們身上的青活力。

在離開工廠回到家裡之後，孫綱還是難以忘懷參觀時所看到的情景。

現在的中國。已經初步擁有了以組合機為代表的專業自動化機包括凸輪軸控制的機械化自動機和相應的生產能力。

由於組合機的生產效率比通用機高几倍甚至是上百倍，因此在大批量生產中得到了廣泛應用，並可用以組成自動生產線。和以前靠人數去完成大規模生產所不同的是，工業化大牛產在現在的中國已經顯現了它的力量。在華俄戰爭中。中國得以戰勝俄國，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當時的中國已經初步具備了爆“槍海。和“炮海”的能力，而所需的人力和國家的負擔比以往的歷史上的任何時代都工業母機在這方面初步發揮出了它的巨大威力，而這些也是大規模生產、水線和標準化作業的基礎。

這其實也是孫綱為什麼要費盡心機和戰敗的德國展開第二次工業合作高峰的目的。

由於機行業生產的機種類之多，要求之高超出一般人想象。想要單純靠進口來解決這個，問題是本不可能的，因為就算你有錢去買東西，就如同當年的大清國，即使去買來世界上最先進的各種機，但如果不能趁機消化收和掌握使用和生產機的能力，而產品一旦需要更新，很多花費巨資買來的專業機就都沒用了，用錢買來的工業化就只能如同沙灘上的城堡一樣。在海水的沖刷下轟然倒塌！

而以組合機為代表的自動化機和生產線就是加工行業大規模生產的關鍵。而沒有掌握這些並且大規模應用的國家。是沒有資格去爭霸世界的。

想到自己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煞費苦心的安排中國勞工還有農民去歐洲“打工。的行動如今已經開始收到了成效，他的內心滿是欣之意。

還是那句話，錢能解決的問題，其實都不是問題，整個國家的國民素質才是實打實的。

你有很多錢，你可以買得到一大堆的東西，但你不能在短時間裡往老百姓的腦袋裡硬知識。

想要把中國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工業化。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對了，跟你說個事，是關於教育方面的馬月對孫綱說道。在咱們那會兒，我在外企時記得在國外，尤其是一些發達國家，很多人的工作經歷是某個著名大學畢業，在業內名頭很響的企業幹到總工、研究所負責人、首席專傢什麼的，到四五十歲的時候回到大學，出任教授、系主任之類的。他們寫的書。理論和實際結合的相當好。提出的理論和方法不僅是看起來先進。而且很有說服力。很震撼人，對實際工作很有指導。相比之下，咱們國內常見的現象是博士畢業後就留校，一路幹到教授、系主任，或一直在某研究所幹，一直幹到高級研究員、負責人。他們寫的書，比人家的無論理論還是實踐都差得太遠了。他們在外面接項目幹，滿口高談闊論讓人無法辯駁，可幹出的事實卻經常是打臉的。我那時就想，如果我是教育部長。就下令，沒有在工廠幹滿舊年的，不能當大學教授，沒有幹到相當於總工的，不能當系主任又有些說多了，明天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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