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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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後，黑水城的局勢已經被完全控制。額圖暉讓人清點了傷亡，一字不差的上報給了朝廷。他也不敢隱瞞，這麼大的傷亡，瞞也瞞不住。

雖然額圖暉早有準備，但是最後的傷亡報告拿上來後，他還是忍不住心驚跳。

黑水城原來在籍人口十三萬之多，現在經過清點，竟然只有兩千多人存活下來。這些人大多都是藏在家中的地窖之中，其他人要麼被火燒死，要麼被煙燻死，要麼被老子活活的砍死。

城中一片陰冷，宛如死城一般，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哀嚎。

“報告都統大人，此戰共俘獲三千兩百名老子，請問這些俘虜還如何處理？”這時一名下級軍官跨馬前來，一見到額圖暉就抱拳求令。

“全砍了！”額圖暉的眼睛都沒眨一下，心裡正憋了一肚子的火，哪裡還會有有什麼優待俘虜的念頭。

“是！”下級軍官抱拳領命，跨馬就迅速回了城中心的一片空地。

三千多哥薩克騎兵全部被護國軍包圍在裡面，每個人都雙手抱著腦袋跪在地上。方才一戰，他們已經被完全嚇破了膽子，現在只是祈禱著上帝，讓這些東方人能饒恕他們一命。

當下級軍官接到額圖暉的指令後，一下馬便對著手下嘶聲大喝，“都統有令，格殺勿論！”士兵們一聽就全部拉開了槍栓，槍口只對著包圍圈中的老子。

“你們不能殺我們啊，上帝在看著你們，你們亂殺俘虜是會遭受報應的啊！”、“混蛋，你們亂殺俘虜，我們的沙皇來一定會掃平你們！”

“求求你們了，不要開槍，讓我做什麼都行！”

“…”場中的老子一看這情況，紛紛炸開了鍋，也猜出來他們已經被宣判了死刑。

“兄弟們，反正是一死，跟東方人拼了！”

“拼了啊！”

“…”場中一個老子帶頭而起，對著前面的護國軍就衝了上去。俘虜們立即就陷入混亂之中，紛紛起身就要從包圍圈裡衝出去。

“砰，砰，砰！

“這個時候，裡三層外三層的護國軍槍陣也同時扣下扳機。子彈呼嘯著打出，從四面八方而來，編織成一道密集的火力網，絲毫沒有給俘虜們留下任何突圍的餘地。

“噗，噗，噗！”子彈打進老子的身體，濺起一陣陣的血花。三千多老子像是洋蔥皮一樣，從外到裡，被子彈一層層的剝掉，最後全部躺在了血堆之中。

這時候額圖暉也帶著眾將領策馬而來，冷眼看著這場屠殺絲毫不為所動。

城中殘存的滿族百姓也越聚越多，紛紛痛恨的撿起地上的磚瓦就朝老子的屍體上的砸去。

這時候從人群裡爬出一人，見到額圖暉就驚喜的大喊，“都統大人，可算是把你們盼來了！”額圖暉定眼一看，那人一身的狼狽，被硝煙燻成了黑，一時還真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那人立馬抹了抹臉，這才出了本來的面容。他不是別人，正是黑水城的右副都統布順達。大戰開始後，他一看情況不妙，就私自逃回了自己的府衙。當所有的青壯年都戰死後，他竟能撿了條命。

“你是布順達？”額圖暉眼睛一瞪，這才認出了他。

他二人一個相當於大軍區司令，一個相當於省軍區副司令，官職差了三四個等級。額圖暉倒是開會的見過他幾次，對著人的印象一直不好。只是布順達和恭親王有點關係，所以才得到這麼高的職務。

“對，對，是小人。都統大人，這一切都是索倫造成的啊！當初老子來襲，小人本竭力勸說索倫帶大軍後撤。可是索倫執意硬拼，這才造成現在的局面。都統大人，您可要如實稟告朝廷啊！”布順達連忙推卸了下責任，這麼大的傷亡，上頭追究下來他可擔當不起。他還不知道索倫是死是活，先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再說。

額圖暉本來就看他不順眼，索倫可是從護國軍中走出的將領，和額圖暉同屬於榮祿的手下。

這布順達一上來就汙衊栽贓，要是按照他所說，主動帶人後撤，那就是把老子的禍水引到海蘭泡城。老子全都是銳的騎兵，要是他們離開城池，在曠野上更是老子的獵物。不但會全城的人馬覆沒，而且也動不了老子分毫。

在城內堅持抵抗，才是最聰明的選擇。這點索倫考慮的很清楚，即使是自己死，也要拉著老子一起死，死的也有些價值。

“布順達，此事本都統會向朝廷如實稟告。不過在朝廷的命令下達之前，你還是得暫且委屈點自己！”額圖暉的臉上浮起一絲的冷意，在他的眼裡布順達已經成為一個死人。

城中除了他，現在還真找不出一個青壯年。額圖暉不用想就知道，他是私自從戰場逃下來。現在正好缺個替罪羊承擔責任，這布順達就再合適不過。

額圖暉的話音剛落，身後的兩個親兵立馬就上前架住了布順達的胳膊，把他控制了起來。

“都統大人，你這是何意？”布順達一看情況不對，連忙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額圖暉冷笑一聲，沒有理他，直接帶人從他的身旁策馬而過。

親兵很快把布順達捆個結實，布順達心道壞了，這額圖暉一定是要拿他當替罪羊。他拼命的掙扎著，嘶聲對額圖暉的背影大吼，“額圖暉，你不能這樣。我是恭親王親手提拔的，你這樣一定會得罪恭親王的！”他嘶聲掙扎了幾下，很快就被親兵用槍托砸暈在了地上，抬起他的身子就扔在了戰馬上帶走。

黑水城已經成為一片廢墟，這裡自然沒有了停留的價值。本來朝廷的意思是準備步步為營，一片片的對外開拓領土，沒想到只進了一步，現在又被打回了原形。

額圖暉讓人把殘餘的百姓都帶回了海蘭泡城，同時寫了一份緊急軍文，馬上上奏給了朝廷。

清廷從國內輾轉至此，本就剩下了一百多萬人口。這一站就死傷十三萬之多，額圖暉的奏摺一到，滿朝都震動了一下。

軍機處立馬把摺子傳達給了慈禧，慈禧一看差點沒心疼的吐出血來，連忙震怒的召集了眾朝臣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