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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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疲勞過度，染上冒，再加上一年來如無頭蒼蠅般到處亂鑽，依然找不到她，卻竟柑她恍如夢般的偶然相遇了，他覺得缺乏真實，一直無法穩下心情，內心裡仍然擔心著一場幻滅，導致過度緊繃和焦慮的神經難以承受，才會突然倒地。

醫生說，他不要緊，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但是尹紅菱依然憂心忡忡，心情難平地守在病邊，雖然極力忍住懼怕和莫名的不安…

道人的死，已經帶給她難以撫平的傷痕。眼看著這張相似的臉龐蒼白憔悴，雙眸緊閉著躺在病上，在她內心裡勾起的疼痛回憶，終於還是令眼淚潰堤！

“…你在哭嗎？”白皓人醒來，還未張開眼睛，就聽見她啜泣的聲音。

她連忙拭淚，卻來不及收拾下意識裡恐懼慌亂的心情。

“不要緊，你想哭就哭，我明白的。”她的觸景傷情，她跌入回憶裡的疼痛，他完全能夠了解和體諒。

她放下了手，坐在沿低望著他。他彷佛和她相知相惜的眼神和笑容，在她心底深處打開了一點點縫，他像是一道曙光注入她心房…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溫柔呢？”就算她還是想著黑道人，他還是對她微笑…眼淚再次滾落，如斷線珍珠粒粒滴落他臉上。

他卻說不出“因為我愛你”這句話，他怕趁人之危之嫌，所以始終沒有開口。

尹紅菱緩緩傾下身子，落淚的容顏貼在他心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他的深情，對自己的傻…該怎麼辦？

“對不起…皓人…”你為什麼不試試去愛皓人呢？

…

道人不在了。都這麼多年了，夠了！

…

躺在上，他全身僵硬而緊繃。他的心臟跳動著複雜的情緒，她纖柔的身子已經貼近他膛，她已經靠近了他，只要他展開雙臂，就能擁抱他極度深切的渴望了…情不停和理在拉扯，她的聲聲歉意終究還是戰勝了他的慾念，都因為他對她的深情和疼惜早已經勝過一切。

他伸出手，卻只是輕輕拍她的背，給她溫柔的安而已。

就是為了他的這份溫柔和體諒，讓尹紅菱更加椎心…她不能夠永遠這麼自私，一輩子只為自己而活。道人…你可以體諒的，我知道你會明白…

“皓人…你願意再給我一點時間嗎？”輕細的聲音，卻絲毫不顫抖，彷佛下了決心。

白皓人早已不再給自己過多的期待了。只是給過承諾，他永遠在她身邊，他不肯背誓而已…只是，他其實很明白，這本只是他想繼續守護她的藉口，一套違心之論、欺騙自己，為了讓自己好過的說詞…

他以為心臟一度停止了跳動。時間如果靜止在這一刻，他將毫無怨尤。慢慢地，重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而她依然在他的懷裡，這並不是夢…

“紅菱…我不希望有任何誤解，你願意說清楚嗎？”他嘶啞的嗓音微微顫動著一份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

她抬起頭，沾溼淚水的眼睛有著最深的溫柔和真誠，他眼裡的光芒溫暖了她，她輕輕點頭。

“我會試著…把我和道人的情當作回憶，我願意…和你一起走未來的子。只是…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收拾自己的心情。”她把手默默到他手裡，表達了她的心意。

白皓人凝望著她澄澈的眼睛，她真摯柔美的容顏，他緩緩握住一雙蔥白柔軟的手…摟住了她。

“一輩子…就算是一輩子，我等你，等你的心向我…”而他的心，早已牢牢系在她身上了。不用說，她也明白了…只是他不說，是不希望給她過多的壓力。…他在作夢嗎？還是燒過頭了？會不會一覺醒來卻發現一切只是在夢中？

“紅菱…這真的不是夢？”

“…嗯，不是，不是夢。”被他的深情所動的熱淚拚命奪眶而出。她再次發現他的情、他的痴…她這一輩子絕不能辜負他，絕不。

當她的情和痴已經成為一股傻勁，就像她一個人站在球場上，卻只能對著牆壁不停發球；就像穿上被詛咒的紅舞鞋的女孩，無法停止跳舞，孤寂又無奈，痛苦無法止息…這樣的疼痛，她一個人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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