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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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童子龔勝見到朱玲,怔了一陣,旁邊的黑心腳伕陸貢低低道:“西門香主形勢危殆,非立即出手馳援不可。”龔勝哼一聲,只聽陸貢又道:“這就奇怪了,這些人為何把我等視若無睹?”他的目光掠過當地所有的人,又見到凌鐵谷臥在地上,面如金紙,一望而知是被西門漸擊傷,而這些人那種冷漠的態度,的確令人甚是
惑。
龔勝也不回答,舉步走到朱玲、胡猛面前兩丈之處,拱手道:“玲姑娘丰采猶昔,容光豔發,但不知不覺間,已經是七八年匆匆逝過!”白鳳朱玲微微一笑,道:“龔香主你好,教主近況想必佳勝。”她開口問及玄陰教主鬼母,心中不覺泛起慨之情。須知昔年鬼母最是寵愛朱玲,比親生父母尚要縱溺,但目下形勢不但早已變成陌路之人,甚至還是仇敵。而朱玲她在這七八年來,還是第一次向玄陰教的人問候起她以前的師父鬼母。
陰陽童子龔勝道:“教主一切如常,有勞姑娘掛齒。”他轉眼一看,只見那個本來急於出手增援西門漸的黑心腳伕陸貢,此刻卻怔怔凝視著豔若天人的白鳳朱玲。當下微微一笑,道:“陸香主未曾見過玲姑娘吧?她不但是當今第一位大劍客石軒中的夫人,同時也是天下武林公認的第一美人。”白鳳朱玲到龔勝口氣似乎敵意甚為淡薄,微覺驚訝,正在思忖,那陸貢已抱拳行禮,道:“本座陸貢,以前未曾見過玲姑娘…”他的話聲一頓,轉眼望著西門漸那邊,又道:“這幾位可是玲姑娘的朋友?”朱玲道:“不錯,但西門漸也是我的大師兄。”龔勝、陸貢聽了此言,心中都
惑不解,黑心腳伕陸貢舉起鐵扁擔,道:“龔香主是否允許本座過去助戰?”龔勝道:“陸香主請”他的身份比陸貢高上一級,是以陸貢行動受他約束。
陸貢舉步走過去,口中大喝道:“你們三人圍攻西門香主,未免太不公平,哪個過來嚐嚐本座扁擔滋味?”朱玲心想那鄭敖等三人已經失本
,莫看他們聯手之後,把西門漸打得團團而轉,其實一時三刻之內,仍難傷得西門漸。但如若黑心腳伕陸貢出手,他一則是生力軍,體力充沛。二則手中有兵器,佔了便宜。假如任他出手,鄭敖等三人必遭傷亡慘劫…念頭一轉,輕輕對胡猛道:“快去攔住那廝。”胡猛大喝一聲道:“呔,回來!”聲如霹靂,震得眾人耳鼓發響。
黑心腳伕陸貢回眸一瞥,只見胡猛大踏步衝來,還用手指著自己。略一打量,便知此人武功奇佳,但因並非內外兼修之士,倒是容易對付。當下毫不為胡猛聲勢所動,冷冷一笑,道:“朋友,叫誰回去?
“你呀!”胡猛已走到他身形一丈以內;接著道“難道我老胡的聲音還不夠大?”陸貢仰天狂笑一聲,道:“大得很,只是沒想到你敢這等狂妄,你可是活得不耐煩了?”胡猛一時想不通叫他回來這件事為何與活得不耐煩有連帶關係,愣了一下,道:“你說什麼?”陸貢聽了卻誤會他是反斥自己的話,當下又狂笑一聲,道:“本座瞧你姓胡的這副樣子,大概力氣很猛…”胡猛連連點頭,道:“對,對,我老胡的名字就是一個猛字。”
“很好,本座先試一試你的氣力,不過你若是輸了,只怕連命也給輸掉!”他舉起扁提,單手握住一頭,遞到胡猛面前,約有齊
之高。
胡猛聽不懂什麼是輸掉命,不過他反正時常聽不懂別人的話,是以此刻也不求甚解,只知道對方要和自己比比氣力,便快活地大笑一聲,一手抓住扁擔的另一頭,口中道:“好,看你的氣力有多大。”兩人臂膀
直平伸,各各頂住鐵扁擔的一端。胡猛坐馬運力,忽然道:“喂,老兒你得坐馬用力啊!”陸貢冷笑道:“你管你自己,別羅唣!”心中卻想道:“對付你這種無名之輩,若然還要坐馬運力,豈不失了身份!只等到雙方硬力用得差不多,本香主內勁一發,準保教你當場吐血,屍橫就地。”胡猛咕嚕道:“我老胡可是好心,你不聽老胡的話,吃了虧別怨人!”白鳳朱玲忽然道:“胡大叔小心點,他打算用內勁把你震死!”龔勝也開口道:“陸香主不可大意,此人天賦甚佳,兩臂蠻力必猛”陸貢雖然聽到龔勝的警告,卻不在意,敢情這黑心腳伕陸貢承傳昔年黑道老魔頭鐵扁擔鄧長白衣缽時,也是以兩膂神力見勝。平生仗著這一身神力,也不知贏過多少以力氣自負的人。
陸貢道:“姓胡的讓你先用力吧!”胡猛搖搖頭,道:“我老胡一用勁,你就退開,沒有一點意思,還是你先用力。”這也是實話,胡猛向來與人家較量膂力,都是這等情形,故此他必須讓對方先出力,然後才可一拚。
陸貢心中大怒,眼中出殺氣寒芒,道:“你要找死還不容易。”說時,腕上逐漸加勁向對方壓去。
誰知加了三成氣力,對方仍然坐馬臂,生似未有所覺。
陸貢眉頭一皺,陡然間發出全身七成力量,將過去。
胡猛神如常,口中叫道:“喝,真不錯。”陸貢大吃一驚,突然沉
坐馬,運足全身十成氣力,猛壓過去。
這時陰陽童子襲勝和白鳳朱玲都停止了談,定睛望著鬥力的兩人。他們都是武林高手,自然看出那黑心腳伕陸貢這一下已使出了全力。
胡猛嘿了一聲,上身向後微仰。這時只要黑心腳伕陸貢再加上一點點力量,胡猛就非退不可。
僅僅一剎那時間,陸貢無法多加一絲半分的壓力之後,胡猛已穩住了形勢,身體也恢復原先的姿態位置。
胡猛哈哈大笑道:“我老胡可要用力啦!”陸貢面微變,潛運內家真力,源源從鐵扁擔上
貫過去。但那鐵扁擔有六七尺長,他的內力一時還未能貫注到另一頭。
白鳳朱玲用那脆如銀鈴的聲音道:“胡大叔,可記得在他們來以前我對你說的話麼?”胡猛人雖渾愣,但腦筋並無病。他眨一下眼睛,道:“記得呀!”朱玲道:“那就行了,請你還是準備著。”正說之時,陸貢發出的內家真力已由鐵扁擔上傳到胡猛掌心。這等內家真力純以陰柔之勁傷人內臟,外表上一點也瞧不出來。
胡猛陡然到一陣難受,不覺哼了一聲。那陣難受之
並非一下便過去,他忍熬了一陣,但覺
腹微微作悶,甚是難受。
朱玲提醒他道:“胡大叔,人家已經用上陰毒手段對付你,他此刻已發出內家真力,想把你震得內傷,或者當場震死!”胡猛登時忿然作,道:“你這小子不是東西,老胡要打死你!”鐵腕陡然加勁,把陸貢推得退了三步之多。
須知胡猛為人渾直,此刻當然雙方在較量膂力上他輸了的話,決不會向對方發怒。但陸貢卻以內力暗算他,此所以他極為忿然。
胡猛運力把陸貢推退三步之後,停得一停,但那陣難過之
仍在,不
怒喝一聲,健腕翻處,硬是把黑心腳伕陸貢挑起半空。
陸貢做夢也想不到今在這條猛漢手上栽了那麼大的一個斤斗,此時也是老羞成怒,身形吊在鐵扁擔另一端上,驀然運足多年苦練的全部內家真力,疾向胡猛震去。
胡猛並非沒有內家真力,只不過他頭腦遲鈍,一直都不曾運內力相抗。直到把對方挑上空中,見對方並不鬆手飄落,這會兒才轉念運用內力相抗,剛一運功,尚未發出,對方一陣絕強的真力已襲人掌心,登時渾身又是一陣難過,腹之間作悶
嘔。
朱玲倒沒想到經過三番兩次提醒胡猛之後,那渾人還不會早早運內功拒敵,此時一看形勢不對,嬌聲喝道:“胡大叔,用左手打他一拳!”胡猛一時之間無法分析這樣做法對是不對,如命左手握拳向空中遙遙力擊出去。
扁擔上面的黑心腳伕陸貢因全身真力貫注在鐵扁擔上,因此他雖然左手使出一招“燮理陰陽”封閉對方拳力。但那胡猛一生鍛鍊拳掌,這一拳威力之強,當真出人意料之外。陸貢一招封去,忽然大凜,疾然右手用力一按扁擔,身形側飛出去。
胡猛丟掉那支鐵扁擔,大踏步追過去。陸貢斜斜飛開兩丈,落在地上,口中哼了一聲,差一點站立不穩。雖見胡猛追來,卻也無法再逃。
胡猛舉起拳頭,正要擊去,忽聽後面有人冷冷道:“胡老師的一身硬功及神力,當真武林罕見!”他回頭一瞥,只見那形如童子的人,已跟到身後一丈之處。
他瞧著龔勝長得跟個孩童一般,面潤紅有如嬰兒。一開始時和朱玲說話,口氣甚善,是以不知不覺已對他發生好
,哪知這個老魔頭平生殺人不眨眼,尤其是名震武林的“混元一氣功”能夠傷人於尋丈以外,任何高手碰上這老魔頭,都甚為忌憚。
陰陽童子龔勝又道:“陸香主硬擋你一拳,左臂骨已折,同時內力消耗太多,目下無法再戰。胡老師若然再施毒手,便非英雄行徑!”胡猛道:“小兄弟你說得對,我老胡不打他啦。”朱玲一個起落,已到胡猛身邊,微笑道:“胡大叔運足真力,準備出手!”胡猛深深口氣,道:“已經運足真力了!”朱玲望著龔勝,道:“龔香主的混元一氣功天下武林無不聞名
變,如果你施展出來,我們說不得只好拼一拼了!”陰陽童子龔勝退了兩步,目光向四周一掃,只見西門漸等四人不知幾時已停止搏鬥,四個人都直在
氣。他暗暗一皺眉頭,疾然躍過去,招呼道:“西門香主,今
之局…”只說了一句,便突然停住,原來他已看出西門漸面上一派茫然的神情,同時雙目呆滯無光,分明神智不清,同時武功也大大減弱。不但西門漸是這樣,鄭敖等…人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