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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五章喧囂的豎琴餐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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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五章喧囂的豎琴餐廳(四)派眯著眼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臂伸展開搭在沙發靠背上,頭朝後仰去,臉上蓋著一塊巾,似睡非睡,剛剛沖洗過,還未乾的頭髮隨著他的後仰,不時朝沙發後面的地毯上滴著水,**的上身幾處彈孔,刀傷讓前那幅巨大的象神紋身看起來有些猙獰。

“長官…大哥,納傑被帶來了。”敲門聲響了起來,隨後,一名手下對沙發上的派開口說道。

巾下的腦袋點點頭,一個有些落魄的泰國人走了進來,臉上還有些鼻青臉腫的痕跡,衣服也是髒兮兮的,兩隻手抓著衣襟,能清楚的看到,他兩隻手十手指的指甲都已經沒了,此時是黑紅痂。

他黝黑的面容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直直盯著派

“納傑,這段時間我想你應該對我很不滿,對吧?在泰國時,你沒有這樣狼狽過。”派把臉上的巾取下來,坐直身體,望向面前的納傑,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納傑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哥哥居然會有關心自己情緒的時候:“哥哥,我沒有不滿,這很正常,我們是一群喪家之犬,何況我又有這樣的任務。”他並沒有因為是派的弟弟而享受到優待,—乍侖旺帶來泰國的一百多名手下中,大多數人都和他遭遇的一樣,能整天陪著—乍侖旺,乃坤一起出入高檔酒店,吃喝玩樂的只有派,汶猜等少數人,大多數人被安排租住了老式唐樓內,而且被安排了各種故意挑釁的任務。

納傑身上的這些傷痕,就是稍稍挑釁本地社團後帶來的下場。

他們這些泰國人在香港各個地區,開個小鴉片檔,小賭檔,甚至印刷虛假馬經騙錢,並不是真的為了餬口,而是—乍侖旺和派他們吩咐,讓他們故意做這些事,來挑逗本地社團的神經。

從登陸香港到現在的這段時間,大多數犯了所謂本地社團規矩的泰國人被毒打一頓,稍稍重些的,就是像他這種運氣不好,被本地社團那些頭目親手抓到,為了在手下面前立威,或者其他什麼原因,下手會更重一些,比如他肋骨斷過兩,十手指的指甲也都被剝了下來,而他一個同一連的兄弟,則是被人打瞎了一隻眼睛。

“那你覺得本地這些大大小小的社團,你對他們現在瞭解的足夠多嗎?”派站起身,手裡拿著巾走到納傑面前,一邊幫納傑擦著髒兮兮的臉,一邊問道。

納傑臉上沒有波動,多年的戰鬥生涯讓他已經習慣自己臉上只剩下麻木這一種表情:“大多數本地幫派成員都是隻敢抱團獲取勇氣的廢物,仗勢欺人的垃圾,只有少數本地幫派英,懂一些拳腳或者兵刃功夫,極少敢有人殺人,講究本地的所謂江湖規矩,地盤劃分。”

“誰剝掉了你的指甲。”派幫納傑擦完臉上的汙漬,抓起納傑的雙手,用巾擦拭著。

勇義一個叫爛命駒的雙花紅。”納傑低頭看了一下:“這是當初我去賣偷偷油印的《馬經》被發現時,被他們攔住,他親自動的手。”

“疼嗎?”派面無表情的繼續問道。

納傑微微點頭:“很疼。”

“很好,當初他傷害你有多疼,你現在就能有多殘忍的對待他,去洗個澡,然後我要看著你,親自動手報仇。今天晚上,讓之前那些所有曾經教訓過我們泰國人的本地幫派知道,他們的時辰到了。”派掰開納傑因為亢奮而握緊的手掌,把到對方手裡:“他當初教訓你,是用了什麼理由?”納傑抓著巾:“犯了規矩,撈過界。”派:“這次你可以告訴他,這是侵略。”

“死鬼,你看看這張鈔票有沒有古怪?”金牙雷的老婆秋姐拈起一張鈔票,對著燈影照了照,又仔細,不確定的遞給金牙雷。

金牙雷雙手著桌面上的麻將,讓身旁坐下家的心腹小弟阿樂接過去,自己只是問了一句:“怎麼,鈔票還能有假?”

覺紙摸起來怪怪的。”秋姐看向摸著鈔票的阿樂,阿樂摸索著這張五百塊的鈔票,搖搖頭:“秋姐,我摸不出來。”金牙雷把牌碼完之後,才接過阿樂手裡的鈔票,摸了摸,捻了捻:“的確有些不一樣,這錢哪來的?”

“自己家銀行收的。”秋姐臉有些緊張的把手裡一沓鈔票收起來,說道:“明天我讓人查查賬,看看這錢是哪個存進來的,到底有多少。”

“雪妮呢?怎麼沒叫她一起來打牌?”金牙雷對秋姐問道:“開一家銀行給你們,不是讓你們整天數錢用的,是要把錢放出去生利息的。”

“誰知道她去哪會情郎,現在好啦,堂堂銀行家的姨太太,狐狸自己給自己還印了福聯銀行經理頭銜的名片,我呸!整天拋頭面,不守婦道!也就你拿她當成寶!換成別人,早就送她去浸豬籠!”說起金牙雷的小妾雪妮,秋姐頓時來了氣:“狐狸哪還會整天來我這裡立規矩?你一給了她權,馬上就租了個洋樓搬出去住,哪像我,到現在還守在這處破房!”

“行了行了…”金牙雷有些頭疼:“讓她做經理那是她在外面打過道,懂往…”

“不要臉,拋頭面!”沒等金牙雷說完,秋姐馬上又罵了一句。

金牙雷一邊看著自己的牌面,一邊開口哄著老:“你還是銀行老闆,她在外面跑,那也是為了把錢拉到銀行裡來,就算她拉來了一百萬,那到時候也是你做主,嫦娥再漂亮,上面不也還有你這尊王母娘娘壓服著。”

“我可告訴你,我看上了一處洋樓,十二萬,銀行裡現在拉了這麼多錢,我不能看著狐狸在外面大把花錢,我自己也要先收點好處,你要是不點頭…”秋姐也沒有繼續攻擊金牙雷的小妾,語氣一變,趁著金牙雷服軟,果斷開口要好處。

“買,買,買。”金牙雷忙不迭的答應:“只要你們兩個不吵,一主內,一主外,家和萬事興,別說十二萬,一百二十萬都能輕鬆賺來,罩!”金牙雷打出一張二筒,終止了又一次的大房小妾爭寵。

對面的女傭英姐小心翼翼推倒麻將,對秋姐和金牙雷陪著笑臉:“夫人,老爺,我胡了。”金牙雷難得今清閒,嘴上調侃著跟在身邊多年的女傭,笑著數錢遞給阿英:“怎麼?阿英今天把罩丟在了我這裡?等下我可要好好摸一摸…”秋姐叼著香菸把錢丟給阿英,罵了一句:“死相。”但是並沒有對金牙雷的這句調侃有多不滿。

“咚咚咚!”

“咚咚咚!”外面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金牙雷皺皺眉,看向身邊的阿樂:“今天誰在外面值夜?”

“盲公石的頭馬大眼仁。”阿樂起身去開門。

“沒規矩。”秋姐開口抱怨了一句,金牙雷瞪她一眼:“沒有我這些兄弟外面值夜,你能安穩在裡面打麻將?幫會的事女人不要多嘴!傳出去還以為我管不了女人。”秋姐哼了一聲,把手裡一張百元鈔票丟給阿英:“我知道,阿英,等下拿給他們,說我請他們吃夜宵。”

“知道了,夫人。”阿英拿著鈔票也起身。

“出什麼事了?”阿樂把自己的左眼對著門上一處專門用來觀察外面的小門打開,對站在外面的大眼光一名小弟問道。

這名大眼光的小弟,此時腦門上略微冒著汗水,看到小門打開,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樂哥,外面仁哥讓我進來報信,說堂口那邊好像出了問題,讓老頂趕過去見他。”

“堂口有事?哪個堂口?”阿樂警惕的盯著這名小弟:“他教老頂做事?”

“仁哥…”

“什麼仁哥,讓大眼仁自己來見我!”

“你可能有些誤會,他說的仁哥,不是大眼仁,我叫汶仁,請多指教。”一個聲音突然在門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條手臂從小門裡探進來,準確的抓住阿樂的頭髮,把阿樂的腦袋直接採出了小門!

阿樂反應很快,遇襲的第一反應是大吼:“大佬!快走!”頭剛探出小門一半,另一條手臂已經握著一把刺刀已經由上至下,狠狠釘穿了阿樂的太陽

隨後就冷靜的鬆開了刺刀。

阿樂的身體還留在門裡面,半個腦袋卡在小門門框處,深深刺穿阿樂太陽的刺刀此時充當了卡扣,將阿樂的半個腦袋卡在門框處,身體則無力的在門內扭動,痙攣。

“啊~~~”阿英此時剛好穿過客廳外間,她剛剛已經聽到阿樂的示警,此時見到了阿樂身體痙攣的這一幕,嚇得失聲大叫!

跟隨金牙雷這麼多年,阿英也見過了江湖事,尖叫的同時轉身朝裡面跑去,嘴裡給金牙雷和秋姐發信號:“老爺,夫人!快跑!走後窗!”

“嗤!”那條有力的手臂拔出了刺刀,失去了卡扣的阿樂腦袋頓時沿著小門縮了回去,隨著身體的拖曳軟倒在地。

那條手臂沿著小門探進來,撥開了裡面的門栓。

阿英匆匆跑回之前的麻將房,卻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金牙雷手放在麻將桌上,和秋姐一起還坐在原位沒有動彈,通往廚房和茶水間後窗的門口,此時站著兩個皮膚黝黑的泰國人,手裡握著的,不是往她見慣的砍刀,而是兩把黑沉沉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