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清室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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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天子升殿,一經靜鞭鳴過,無論什麼人,都得肅靜無譁,連咳嗽也不敢咳一下哩。中正殿上又放著黃緞的華蓋,這華蓋的起落是表示天子出殿之意。這個當兒,那黃蓋便張了起來,靜鞭三鳴,內外肅然。其時,贊引官徐喝禮節,階下戲鞭下垂,細樂悠揚齊奏。大禮官引溥儀就位。
行敬禮,樂聲三奏,戲鞭上合,大樂齊作,溥儀退入。於是,由載洵、載振兩王的福晉鞠躬而前,贊引官唱新人隆輿,大小樂並奏。靜鞭又鳴,樂聲都止,兩福晉引新人就位,大禮官贊禮,謝敬
禮。
禮畢,樂聲隨行禮而作。樂止,贊禮官曼唱禮節,贊引官同了八個內監都提了明燈和金爐,引新人就位,那面也由大禮官用明燈金爐引溥儀就位,在禮官唱禮,溥儀夫婦並立,行天地禮,奏樂,樂止。行祖宗禮,仍奏樂,樂止。
又由大禮官曼唱行皇婚禮,加冠,大小樂奏三次,冠加畢,大禮官又唱,贊引官引溥儀夫婦就位,行君臣禮。到了君臣禮行定,才行夫婦拜禮。禮畢,溥儀夫婦正位,受大臣親王們的朝賀禮。
這時滿族親王在第一起,依著三跪九叩首的舊規朝拜過了,就是那些親王福晉等,也均由贊引官引導,大禮官贊著禮,一一行禮畢。才令滿漢大臣列班一一朝拜。大臣之後,便是些太監宮女,也都齊齊地叩拜。
朝禮既畢,由大禮官喝退班禮,四班宮監六十四人,各掌著明燈,送溥儀夫婦進宮,一路香燈氤氳,氣象嚴肅,似神佛講座似的,踏著緩步望宮中去了。
第二天是溥儀接見外人的期,這天的上午,禮節也和昨
差不多,靜鞭響處,戲鞭再合。曲蓋傘既舉,溥儀夫婦同升大殿,這時溥儀衣黃緞的繡服,嵌金大褂、雀頂金翎、神采栩栩。
溥儀夫人也衣黃緞繡袍,頭上戴著緞髻,鳳釵銀鈿,益顯出她的龍鳳之姿來。夫人的後面是洵振兩王的福晉侍立在側。
當樂聲齊奏時,外賓分排入賀,溥儀一面微笑著,並起很純
的英語說道:“咱們今天和諸位同在一堂,非常地榮幸!
又承諸位相賀,咱也是很。願諸位今後共亨安寧的樂趣!”說著,便手把酒盞,微微地飲了一口,又和外賓一一握手,各國公使始告辭而出。
外賓既去,又是些清室忠臣,如陳玉琛、梁敦彥、聯芳、世續等,也列著隊就殿階下叩拜。辜鴻銘因來得遲了,幹清宮侍衛不放他進去。辜鴻銘沒法,便跪在幹清宮門口叩頭大哭了一物,方才自去。
他這舉動似乎自己一片忠忱,不獲知於故主,所以一腔悲憤無可發洩,只得叩頭大哭了。溥儀這場婚禮,事前雖不曾通知各處的,但事後卻哄傳遠近,而且有詫為奇觀的。
民國的時代能再睹這君主結婚盛典,也是歷史上一種紀念啊。光陰荏苒,轉眼是民國十四年了。
在十三年的冬天,因為曹錕做著賄選總統,吳佩孚和張作霖在那年戰過一次,張作霖大敗出關,從此便養蓄銳,一心要報前仇。到了去年的秋間,盧永祥在浙江發難,和江蘇齊燮元苦戰了兩個多月,張作霖就調兵進關,響應盧氏。
吳佩孚也傾全國之兵同張氏決戰。這個當兒,國民軍首領馮玉祥,他受了吳佩孚的密令出兵熱河。不料馮玉祥面上答應了,暗中卻和奉天張作霖通了聲氣。
就與國民軍師長鬍景翼、嶽維峻、孫嶽等一班人私下結合好了,但等吳佩孚出京進兵督戰的時候,馮玉祥便由熱河回軍,圍住北京,囚了曹錕,截斷了吳佩孚的後路,這樣的一來,吳氏不得不敗退天津。
甚至隻身走岳陽,度他兵艦上的生活去了。馮玉祥既倒戈進京,在這當兒卻實行起封閉清宮來,他的意思以為民國成立將十四年了,清宮依然存著,而閉門做他的小皇帝,仍舊亂贈誥命,濫加封典。
那不是笑話嗎?況現已五族共和,溥儀雖是滿人,也同是中華民國的人民,帝位既除,就是平民,一樣有選舉之權,是漢民同等的待遇,怎麼任他妄作妄為,在那裡做小皇帝呢?這是應該剷除的了。加之清宮裡的器物都屬人民公有之品,如今專制已沒有了,這些公有物應得還我們人民。至於清室的私物,自然檢出來任他們取去。
可是清宮裡的什麼珍寶雜物,何止幾十萬件,既要分出公物私物,勢所必然,要大大的檢查一番,這一場舉動,把清室的一班族人嚇得手足無措了,如世續、耆善等紛紛四面運動,要想取消封閉清宮的成議。
哪知馮玉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派旅長鹿鍾麟率領衛隊,迫令把清宮封閉,限組織清室善後委員會,檢查清宮物件。一面限令清宮嬪妃內監即
遷出。於是清宮大起恐慌。
別的不講,單說二千餘的太監宮人,一時也沒處安哩,倘別處去賃房屋,也沒這般寬敞宏大啊。
然因國民軍催緊急,只得由世續先把外府的太監五百人給資遣散。可於倉忙之中,有些內監不及於收拾物事的,空身走了出宮。
遣散費每人不滿十元,這班太監既成了殘廢之人,平是坐吃不工作慣了的,一沒地依身,叫他們去幹什麼呢?因此,有百多個太監立在宮門前,掩面痛哭,形狀很是悽慘。
那些宮女倒出去可以配夫成家,不比太監們無可容身的困苦咧。其時,溥儀見國民軍要封閉宮廷,慌得不得了,當由他的英文教習莊士敦僱了一輛汽車,令溥儀扮做本裝束,在汽車裡如飛地望德國公使館來。恰德國公使不在館裡,莊士敦又令汽車馳往法國領事館去,法公使卻拒絕不收。
莊士敦不得已,只好到本領事館裡,又逢著
本領事公出。溥儀見幾個不討巧,心上著急了起來,莊士敦又替他設法再到
本兵營裡,當由書記官打電話給芳澤公使。
芳澤公使便乘車到本兵營,親自接了溥儀到使館裡,並收拾一個房間與溥儀居住。芳澤公使答應保護溥儀的安全。第二天上又把溥儀夫人也接了來同居。
那時,世續等一班舊臣到本領事館裡,叩頭給溥儀請安。過不上幾天,適逢溥儀的生辰,聯芳、梁敦彥、耆善等一齊乘了汽車,去給他們的故主拜壽。
溥儀雖為遜帝,但他若很安分地就在北京城裡,也不至於惹人注目。偏偏那些故的臣子上奏疏哩、求封典哩、叩賀哩,
得烏煙瘴氣,溥儀不安起來,一有些風吹草動就要逃走躲避,其實,他也不過一個平民,誰去害他?
有甚危險呢?但給這一班舊臣痛哭涕地一來,轉把溥儀身價抬高,依然放出皇帝的場面來啦。
當溥儀到本使館時,國民政府質問他為什麼要逃走呢。清室回答:“恐怕有危險”但溥儀遷居,由國民軍衛兵在門外保護,他覺得很不自由,而且起了疑心,所以逃往使館,不過北京的謠言一天盛似一天,都是不利溥儀的謠言。
溥儀身居本使館,心裡兀是不安,於是和
本領事商量,請他保護出北京。芳澤公使允許了,即命
本書記護衛著溥儀,乘了火車出京。一聲汽笛長鳴,故國幼主也隨著汽笛聲音風馳電掣般地多往天津去了。這裡國民軍迫著清宮遷出。
那清室的瑾瑜兩太妃死也不肯出去。瑾太妃大哭道:“咱們國亡家破,連一點宮室都不留住嗎?咱願死在宮中,不出去的了。”清室族人王公大臣等一齊來勸著道:“這是民國政府的命令,現在暫為遷出去,將來仍要進來的。”瑾太妃怒道:“無論以後怎樣,如今要咱出宮是萬萬不成功的。”瑜太妃也是這樣的說法。好容易給皇族們再三的勸,終算把瑜太妃勸轉了,但不願單身出去,必得和瑾太妃同走。
這時大家又去勸瑾太妃,百般地解釋,連騙帶哄,才把瑾太妃也說醒了,當下就擇了一個吉期,準備遷移出宮,清室至此,就算本剷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