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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章初見/重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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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寶石一般清澈透明的眼眸,瀑布一般柔順的黑長髮,最美的藝術品一般清麗絕倫的顏容,凝脂一般白裡透紅的肌膚,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白狐皮披風裡是一襲雪白地無一絲雜的長裙,儘管寒冬裡用來禦寒的披風很厚,但還是掩飾不住她上身那驚心動魄的曲線。靜靜地端坐在馬車內的冰島公主就如同最美麗最高貴的神詆,讓那些得以一睹她真顏的凡夫俗子自慚形穢,忍不住低下頭來,生怕自己凡俗的目光褻瀆了這女神一般的存在。

火雲帝國方面幾乎所有的人,都對冰島公主生出了頂禮膜拜之心,唯有滄月一個人,愣愣地,呆呆地,目不轉睛地看著美麗的公主,腦海中閃過無數細碎的片段,一幕幕被雷帝喚回又把握不住而被其溜走的場景再度自他腦海中浮現,他的眼中不知不覺蒙上了一層霧氣。

不是要殺人時升騰而起的那股黑的霧氣,而是一層朦朧的水霧。

像淚。

然而他馬上壓抑住了那種讓眼淚奔湧而出的**,悄悄低下頭,避過了冰島公主略帶詫異和疑問的目光,微微地一躬身,無比平靜地說:“帝國衛軍第六團團隊長尼諾-斯通攜羅列城總督及各級官員恭雪公主殿下大駕。願雪公主永遠美麗。”滄月身後的諸人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地,右手撫上口,低下頭異口同聲地說:“恭雪公主殿下大駕,願雪公主永遠美麗。”冰島王國唯一的公主名字就叫做雪。

簡簡單單地一個字,卻似已囊括了世間所有的純潔和美麗。

看到這一幕,端坐於馬車中的雪公主迅速但無比優雅地站了起來,夜鶯一般動人的聲音從雪公主美麗的小嘴裡輕輕地吐出:“眾位請快起來,雪這次是代表敝國向宗主國納貢的,另外…”說到這裡,她的臉微微紅了紅:“另外是來參拜雪未來的公公,眾位都是敝國宗主國的棟樑,對雪行如此大禮,雪誠惶誠恐…”說著,雪在侍女的扶持下跳下馬車,要親自去扶那些跪的官員。

滄月沉聲道:“還不快起來,難道要雪公主親自扶你們起來嗎?”一眾官員聞言儘管有些不捨,但還是飛快地站了起來。

誰都知道,尼諾大人是雷雲兒公主眼前的紅人,是雷帝殿下的老師,又是帝君親封的貴族,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子爵,但說的話對這些邊境城市的官員來說,還是極有分量的。

“公主千金之軀,不宜在外久留,還是快進馬車吧,下官等已在城中準備了酒宴,為公主接風洗塵。”滄月非常得體地說著,神情平靜,誰也看不出他心中的異常。

“眾位大人為接雪在寒風中站立多時,令雪十分過意不去。雪並非嬌生慣養的女子,請讓雪同眾位大人一起騎馬進城。”雪誠摯地說,一雙閃亮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唯一沒有向她下跪的,有著銀白閃著金屬光芒的頭髮和兩道亮銀的劍眉的年輕騎士。

彷彿受不了她的目光,滄月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右手虛引,作出了“請”的姿勢,算是默許了雪的請求。

一名火雲帝國的騎士牽過來一匹通體純白的戰馬,將韁繩到了雪的手裡,雪非常輕盈地縱身上馬,動作嫻地就像一名老資格的騎士。

雪在上馬前再次看了滄月一眼,心裡想著:“如果他的眼睛是黑的話,就和我夢中的那個男子一模一樣了…”亞蘭古斯歷3829年十二月十九,銀狼王藍滄月與冰島公主雪於火雲帝國邊境城市羅列城初次會面,這次見面給兩人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不過當時的兩人都不知道,這一次既是他們的初見,也是他們在相隔多年以後的再次重逢。

晚上給雪公主接風的宴會很是隆重,場面非常熱烈,兩方的重要人物均有出席,只不過席間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曲。

衛軍第六團團隊長不知出了什麼問題,抱著酒罈子一個個地找人拼酒,最後醉倒於席前,與他白天接雪公主時得體的舉止截然相反,令羅列城諸官員對他的行為大不滿,認為丟了帝國的臉面。當然,沒人敢直說罷了。而雪公主卻似乎沒有表示出絲毫不滿,反而對團隊長大人的行為大加讚賞,認為這才是騎士的真情,這才是有血的好男兒。冰島王國侍衛長也出聲贊同雪公主的評論,羅列城諸官員雖然心裡不以為然,但還是虛偽地附和了兩句。

副團隊長阿諾德見長官醉倒,不得不親自護送團隊長回去,他拒絕了親衛騎士護送的請求,命令他們在這裡陪同雪公主的親衛們盡興暢飲,獨自一人駕著馬車,送團隊長朝他們下榻的貴賓賓館行去。

一出設宴的總督府大門,本已爛醉如泥的團隊長滄月忽然清醒了過來,他從馬車廂裡走出,和阿諾德並排坐在馬車前座上。

拉車的馬慢地走著,清脆的馬蹄聲踏破寂靜的夜,空中的明月給大地鍍上一層銀輝。

沉默了一陣子,滄月忽然問道:“你知道我是裝醉?”阿諾德笑了笑:“初見雪公主時,我就已經看出你不對勁了。晚宴上你雖然故意裝出種種醉態,但我還是看出你的眼神裡保留著一絲清明。”滄月苦笑道:“想不到最清楚我的人,竟然是你這個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的傢伙。”阿諾德笑道:“有時候,你的敵人反而是知你最深的知己。怎麼,你看上雪公主了?”滄月沉默,反覆斟酌著字句。雖然阿諾德瞭解他,但是他並不十分了解阿諾德。雪公主是十七皇子雷行天的未婚,如果說錯一個字,就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但是滄月決定賭一賭,不為別的,就因為阿諾德給他的那種覺,那種彷彿在前世就已經是最真誠的朋友了的那種悉親切的覺。

如果覺失誤,滄月打算將阿諾德就地擊殺,免留後患。畢竟,一個隨時都能看出自己偽裝的人如果不能成為自己最真誠的朋友,那就只好永遠關掉他的嘴。

滄月慢慢地提起妖皇妖力,身上不絲毫異狀,臉上的表情也是沉靜如水,緩緩地道:“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的覺。或許你不知道,其實之前我已經有過一個女人了,那是個很好的女人,可以為我付出一切,甚至在我最對不起她的時候,她也不曾出絲毫埋怨我的神情…但是,我知道我並不愛她,對她,我只有愧疚…愛她的,是另一個靈魂,一個住在我體內的,殘暴,但真誠的靈魂。而我,我沒有資格愛她…你明白我在說些什麼嗎?”阿諾德搖了搖頭,淡淡地笑道:“不明白,但是…我相信你說的一切。”滄月嘆了口氣,接著道:“我知道我的話很荒謬,如果是對別人說的話,也許他們會認為我是瘋子,所以,很謝你的信任。今天第一次見到雪公主時,我心裡升騰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就好像,就好像是我和她已經認識了很久,久到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多少年。只有時間會沖淡一切,改變一切,但也只有時間不會說謊,我問我自己,如果我真的認識她那麼久,為什麼我會不記得她?如果真的有那麼久,是不是最真摯的情都會變得淡如白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但心裡卻有個聲音在大聲地告訴我…無論滄桑如何變幻,唯一不變的,就是我愛她的心!”轉過頭,靜靜地看著阿諾德,阿諾德驚異地發現,年輕的上司臉上,掛著兩行清澈的淚水,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無論滄桑如何變幻,唯一不變的,就是我愛她的心,這就是我的答案,我對雪公主…一見鍾情了。”阿諾德想笑,卻笑不出來。滄月那近乎痴狂一般的妄語如果從別人口中說出,阿諾德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大聲嗤笑,可是現在說出來的,卻是滄月。

所以他不但笑不出來,心裡反而像壓上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堵得慌,憋氣地慌。

他張大嘴,大口大口地呼著,想要驅散這種覺,他大聲質問滄月:“你說的那個你不愛的女子,是安琪兒嗎?既然你不愛她,為什麼還要把她帶在身邊?”滄月靜靜地道:“我說的不是安琪兒,我從來就沒有碰過她,她跟著我,只因為我花兩千個金幣解除了她奴隸的身份,給了她自由。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我從沒有半點強迫。我說的那個女子,現在已經死了,我親手把她火化,而且…是我親手殺了她。”當阿諾德聽到滄月說那個女子並不是安琪兒時,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但是當他聽到滄月平靜地說出親手殺死了那女子時,他又動起來了。他放開了縱拉車馬的韁繩,跳到車座上,一把揪住滄月的衣領,大吼道:“你說什麼?你居然親手殺死了那個愛你的女子?你…你…你這個魔鬼!”阿諾德吼叫著,一巴掌重重地扇到滄月的臉上,滄月的臉飛快地腫了起來,清脆的響聲得拉車馬渾身一顫,飛快地奔跑起來,馬車不受控制地加速,加速時的慣讓阿諾德一個趔趄,險些倒栽下馬車,卻被滄月一把抓住。

阿諾德非但沒有謝,反而大聲咒罵著一記重拳重重地打到滄月的肚子上,滄月痛得彎下了,抱著肚子乾嘔起來。阿諾德沒有停手,拳腳雨點般落到滄月身上,但是滄月卻沒有絲毫還手的意思,任他捶打。阿諾德沒有運氣,完全憑**的力量暴打滄月,滄月雖然已經運起了妖皇妖力,但在他發現阿諾德的巴掌和拳頭上沒有蘊含絲毫鬥氣時,又悄悄散去了,身體沒有任何防護地承受著阿諾德的重拳。

“砰砰”地鈍響在月光下寂靜的夜空中響起,拉車馬受著鈍響的刺,跑得更快更歡,終於在一個街角的拐角處,車輪碰上了馬路牙,車體猛地一偏,重重地倒在地上,被慣帶得接連翻了幾圈才停了下來,而馬早已脫韁跑遠了。

隨著馬蹄聲漸漸遠去,夜中的街道上又恢復了平靜,良久,才聽到一聲壓抑的呻,砸得稀爛的馬車廂底艱難地伸出一個腦袋,頂散了頭上破碎的木板,又伸出兩隻帶血的手,趴在面前的殘破廂體上氣。接著,他的旁邊又伸出一個腦袋,同樣地伸出兩隻沾滿血的手,趴在車廂上著氣。兩人臉上均塗滿了鮮血,了一會氣,互相對望了一眼,左邊那個腦袋叫了一聲:“你這樣的魔鬼,本沒資格愛上雪公主,當然,也沒資格讓安琪兒呆在你身邊。我一回到帝都,就帶安琪兒回我家。”右邊那個腦袋緩緩地道:“隨你的便吧,安琪兒願意的話,就跟著你好了。”左邊那個腦袋點了點頭,道:“我覺得對你這種人的教訓僅僅剛才那頓打還不夠,怎麼辦?”右邊那個腦袋冷冷地說:“我也覺得還不夠,但是我不打算繼續捱下去了,如果你再動手的話,我一定還手。”

“那你就還手吧!看拳!”

“小樣兒的,你還真敢動手,老子你丫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接著一聲淒厲的狼嚎傳出,再接下來,狼嚎變成了泣,漸漸地,又變成了嚎啕…

亞蘭古斯歷3829年十二月二十,在羅列城休整了一夜的冰島王國雪公主在冰島王國侍衛長克勞諾和五百王國軍,以及火雲帝國衛軍第六團的護送下離開羅列城,朝火雲帝都進發。隨同公主前來的騎士和步兵們完成了護送任務,回國覆命。

上路時,羅列城的官員們,火雲帝國衛軍第六團的將士們和冰島王國的公主、侍衛長以及下屬的騎士們驚奇地發現,第六團的團隊長尼諾-斯通大人和副團隊長阿諾德-斯瓦辛格大人均是鼻青臉腫,嘴和額頭上還有幾塊烏黑的於痕,彷彿兩人昨夜裡經歷了一番惡戰一般。有下屬小心翼翼地問起,兩人均是異口同聲地說:“昨天晚上,馬車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