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我就是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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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疏的陽光透過細密的樹葉灑下來，在林間投下點點光斑。滄月仰躺在馬背上，雙手枕著頭，嘴裡咬著一草莖，眯著眼看著垂下來的長蛇一般的藤蔓。

風中追風邁著小碎步在叢林裡慢慢行走著，離開那個秘密基地已經有好幾天了，它身上的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漂亮的黑又閃耀著烏亮的油光。

滄月和風中追風現在是在北卡羅萊行省邊界的一個小叢林裡，這幾天來，他從來沒有走過大路，到處都是關卡，到處都有士兵巡查，走起大路來很不方便。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滄月身上現在一個銅板都沒有，就連穿的衣服，都還是搶的基地裡那倒黴的魔法師的。

吃的東西也不大好解決，戰亂中難民無數，那些逃避戰亂的難民幾乎把一切能裹腹的東西都吃光了，叢林裡很凌亂，到處是大群的人走過的痕跡，林子裡能吃的動物和水果早被難民搜掠一空，留給滄月的，就是這座風景不錯，卻什麼都沒有空林子。

滄月雖然已經恢復了妖皇記憶，但身體沒有徹底妖化，還無法做到不吃不喝就能活個百八十年，所以這幾天滄月一直處於半飢半飽的狀態。風中追風的糧食問題還好解決，它雖然嘴叼得很，但現在這個時局，上哪兒給它找新鮮水果去？無奈之下，風中追風終於恢復了馬的樸素本，嚼起草來。

“唔…肚子好餓。”滄月從袍子裡掏出一個小口袋，打開來一看，只剩下兩片乾了。這還是前天和一群難民一起打劫叛軍的一個運糧小分隊時搶來的。把乾扔進嘴裡，兩三下就嚼完了，看著風中追風悠閒地邊走邊嚼著草葉，滄月真恨不得變成一匹馬。

恢復記憶已經有好幾天了，但滄月卻不知道究竟要做些什麼才好。依他本來的子，最好馬上單槍匹馬衝進帝都，殺光雷氏皇族，搶走雪公主，順帶再搶一大筆錢。但是現在他的力量…區區百分之六的妖皇妖力，對付一些聖域高手或許是足夠了，但對付已近乎半神的雷雲兒還遠遠不行。更何況雷雲兒身旁還有一個實力不知到了哪個境界，而滄月又完全無法對其狠下殺手的藍斯諾。

滄月曾向一些難民打聽過時局，難民們有見識的少，翻來覆去只會說同樣的幾句話:“好亂，到處都是兵。”

“亂得很，軍隊打過來了，房子被燒了，吃的也差不多被搶光了。”

“亂哪，乾土匪的現在都發財了，每天都能搶到好多帶著全副家當逃難的貴族…要不，咱們聯手當土匪吧？”

“聽說帝國快滅亡了…”

“聽說叛軍和侵略軍已經快打到帝都了，最近正在準備一場大會戰，徹底消滅帝國的軍隊。”

“帝國完了，咱們也完了，多強大的帝國啊，怎麼說完就完了呢？”

“當土匪，當土匪，當土匪…”連續聽到這種消息之後，滄月實在失去了打聽消息的興趣，他知道，這些難民聽到的大多是言，現在主要的通道都被封鎖了，消息傳不到敵佔區來，叛軍和侵略軍又大肆製造謠言，難民能知道什麼重要消息那真叫見鬼了。

不知道最新消息，又沒辦法聯繫上帝都裡的人，滄月實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想了又想，滄月終於決定先到出生地聖羅蘭堡看一看曾經的家鄉，再去異人城市的廢墟憑弔一下那些為了幫助藍家死於非命的異族，然後去找大哥炎月，最後…當然是想辦法掃平亂世，搶回他的雪公主。

確定了目標，滄月便一路向聖羅蘭堡方向走去。他也不急於趕路，雖然正值亂世，但沿途風景倒真不錯，自重回亞蘭古斯降生以來，滄月從小就開始顛沛離，亡命天涯，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好好看一下這世界的風景。現在有了機會，當然不會放過了，如果有足夠的食物，不用餓著肚子看風景的話，那就真的完美了。

林子裡光線不是很充足，顯得有些昏暗。餓著肚子的滄月心情正不是很好時，就聽前面一聲鑼響，一群衣著五花八門的大漢從林子裡跳了出來，動作飛快地將滄月團團圍住。

滄月掃了一眼，一共有十八個人，其中有一半穿著裝備不齊的盔甲，另一半穿著布衣，武器也是五花八門，看起來是頭領的一個拿著一杆鐵長槍，上還掛著把馬刀；而裝備最差的一個大漢手裡就一釘上了幾顆釘子的木。

“兀那法師，這個林子被我們寨子接管了，識相的拿出你的錢袋來！”為首的大漢鐵槍一指滄月，大聲喊道:“還有你的馬，我們也要徵收！”滄月從馬背上坐起，笑眯眯地看著那面樣威猛的土匪頭子:“既然你知道我是個魔法師，還敢打劫我？”土匪頭子哈哈哈大笑三聲:“是人都知道，近戰中法師沒有戰士的保護，只會是戰士秒殺的對象！現在我們十八個人圍著你，你能怎麼樣？”滄月笑著點了點頭，那土匪頭子卻發現滄月的笑怎麼看怎麼彆扭，正被滄月笑得骨悚然時，他忽然覺得兩手一輕，手裡那杆鐵長槍不知怎地就飛到了滄月手裡。

一干土匪都傻眼了，他們只見滄月右手輕輕一招，頭領手中的長槍讓像長了翅膀一樣自動飛到了滄月手裡。滄月掂了掂長槍，滿意地點點頭:“這槍還不錯，搶的軍用裝備嗎？普通鐵匠可打不出來。”說著，他右手拿著長槍輕輕一揮，一聲刺耳的尖嘯從槍尖處發出，一道半月形的金黃光芒而出，貼著土匪頭子的頭皮劃過，土匪頭子頓時提前謝頂。半月形光芒去勢不歇，直到林子裡，轟隆隆一陣響，十幾顆大樹攔截斷，倒了滿地，飄落滿天枯葉，濺起一地灰塵。

滄月提著槍，笑嘻嘻地問:“我喜歡這把槍，正缺防身武器，這槍送我怎麼樣？”眾土匪早嚇得全身發抖不敢動彈，土匪頭子更是被貼著頭皮飛過的金光芒嚇得腿肚打顫，差一點就了褲子，聽到滄月這麼一問，馬上把頭點得飛快。

滄月把鐵槍掛到馬鞍下，右手再一招，一名扛著厚背十字重劍的土匪又失去了他的武器。

“嗯，這把劍勉強可以，保養得不大好，你看刃口都鏽了。做為一個土匪，一定要保養好自己的武器，它們可是你們吃飯的傢伙呢！這劍我也要了。”眾土匪忙不迭地點頭，被搶了武器的土匪心裡大罵土匪頭子，搶誰不好，偏偏要搶這個穿著法師袍的戰士，這下可好，打劫打到賊祖宗了。

滄月搶了兩樣武器仍然意猶未盡。他瞟了土匪頭子際一眼，嗯，掛了好幾個錢袋，看樣子這之前他們已經幹過幾票了。

“啊對了，我最近經濟有點困難，你們看，是不是…”滄月說著，兩手指做出點鈔的動作。

土匪頭子哭喪著臉，從帶上解下幾個錢袋，到了滄月手裡。滄月掂了掂錢袋，又打開錢袋看了一下里面的貨，有銅板，有銀幣，也有金幣，不過金幣才二十幾個，滄月不滿地搖了搖頭:“現在正在打仗，物價飛脹，有錢也買不到東西。你們這些出來打劫的，肯定還有別的收穫吧？我也不嫌麻煩，有什麼吃的東西就全貢獻出來吧。”滄月說著，拿著劍胡亂揮了兩下，幾道金的劍風發出，將地面刻出幾條深深的裂痕。

土匪頭子已經快要哭出來了，今天真是時運不濟，出來打劫，卻被別人反搶劫，傳出去以後不要混了。反抗和逃跑都不可能，就憑這穿法師袍的傢伙隨手發出來劍風，跑多遠都得被殺死。

土匪頭子和一個土匪從一塊大石頭後面扛出了兩麻袋東西，到滄月手中，滄月打開來一看，其中一袋是燻和臘腸，另一袋是白麵。滄月搖了搖頭，將白麵還給了土匪頭子:“我可沒閒工夫自己做麵包。”把那裝的口袋繫到馬背上，滄月衝土匪們擺了擺手:“再見，不用送了。”心情愉快地駕著馬朝林子外行去。

土匪們見滄月的身影消失後，才痛苦地呻起來，土匪頭子更是熱淚盈眶，一上午的工夫，都白費了！

滄月哼著歌鑽出了林子，忽然聽到頭頂上傳來一聲清脆的笑聲:“你的本事不錯啊，不過用來打劫小土匪，不覺得太無恥了嗎？”滄月循聲回頭，卻見後面一棵大樹上橫出來的一樹杈上坐著一個穿著純紫金繡黑邊的魔法長袍，有著一頭純紫的長髮，一雙碧綠的眼睛，長得雪白粉的美麗少女。她的左手拿著一個啃了幾口的蘋果，右手拿著一六十公尺分長的魔法杖，藏在魔法長袍下的兩條修長的腿在空中晃盪著，說不出的調皮可愛。

滄月呵呵一笑:“有什麼無恥的？我也是憑本事賺錢呢！”少女魔法師笑嘻嘻的臉忽然一沉，變得冷若冰霜，變臉速度之快，令滄月不愕然。

“這票小賊是本小姐先看上的，現在卻被你搶了，痛快點吧，把錢全出來，你就可以走了。”滄月啞然失笑:“我辛辛苦苦打劫，你卻讓我把搶來的錢給你？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打劫的時候怎麼沒說沒有天理了？強者為尊，勝者為王，天經地義，你既然可以打劫別人，我自然可以打劫你了。少說廢話，把錢出來！”少女說著，跳了起來，站到樹杈上扔掉蘋果，魔法杖上冒出淡淡的光芒，一股輕風頓時將她包裹，揚起她魔法長袍的下襬。

滄月仰頭看著少女長袍下兩條白筆直的長腿，忽然皺了皺眉:“內褲看到了。”少女的冷臉立即解凍，變得微紅起來，嬌叱一聲:“好小賊，竟敢調戲本小姐！”說著飛快地唱起咒語，法杖上青光大盛，一股眼可見的青旋風將她圍了起來。

滄月無奈地道:“是你自己不小心走*光，卻偏來怪我。若是你喜歡奔，豈不是所有長眼睛的人都有罪了？”妖皇向來喜怒無常，說話更是口無遮攔，恢復了妖皇記憶的滄月，也漸漸變得伶牙利齒起來。

少女的氣得連法咒都念不順暢了，非常勉強地完成了魔法，法杖一指，那纏繞在她身周的青旋風便呼嘯著朝滄月捲去。

滄月看著近的旋風，深知這招風系魔法“龍捲風刃”的威力，普通高手要是被捲起風中，就算不被剁成碎片，也會四分五裂。即使高級戰士，也不敢輕易硬接。不過現在的滄月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連初級照明魔法都使不出的小騎士了，妖皇的能力不僅止於近戰，法術也是他極其擅長的。滄月提起長槍，槍柄猛地一敲地面，一道金光順著槍身沒入土中，地面一陣轟隆，一堵高大的土牆自地上隆起，正擋在了近的龍捲風刃前，轟然巨響中，土牆崩潰，而龍捲風刃也消散無蹤。

少女顯然沒有料到滄月這個戰士竟然會用魔法，而且一出手就是土系中級魔法“土牆盾”略稍吃了一驚。

“魔武雙修？你本事還真的不小！”少女說著，又開始了下一個魔法的唱，滄月也不阻止，笑眯眯地聽著少女清脆悅耳的魔法唱，等著看看她還有什麼本事。少女魔杖向天一指，一道細小的電光自魔杖頂端向天空，電光出後，滄月頭頂上喀喇喇一聲響，一道大的藍中帶紫的雷電朝著滄月當頭劈下。滄月左手掌心升出一個金黃的光彈，光彈瞬間變得人頭般大小，飛向從天而降的雷電術，轟然巨響中，光彈與雷電同歸於盡。

少女大叫:“怎麼可能？初級的魔法彈怎麼可能擋住我的雷電術！”滄月聳聳肩“很簡單，我用的不是魔法彈，是氣功彈。”少女瞪大了雙眼:“什麼是氣功彈？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魔法體系裡有氣功彈這種說法。”

“既然是氣功彈，當然不會存在於魔法體系裡，你自然不會知道了，”滄月笑著:“怎麼樣，還想搶劫我嗎？”少女怒道:“我不服氣！”說完又飛快地唱起咒語，一陣紅光朝少女身旁匯聚，將少女整個人都染得通紅，紅光瞬間變成滔天烈焰，少女立於烈焰之中，卻毫髮無損。

“火龍咆哮！”少女清叱一聲，匯聚在她身周的烈焰化作一條背生雙翼的巨大火龍，火龍拍動雙翼，張開巨口噬向滄月，滄月見這少女竟使出這招殺傷力極強的火系高級魔法，心裡已經騰起了怒火。他處處手下留情，而這少女卻咄咄人，現在又用出這招足以讓人屍骨無存化為灰燼的魔法，心地也太過歹毒了！

滄月眼看著火龍近，單手擲出鐵槍，鐵槍化作一道金的星，與火龍正面撞擊到一起，一聲巨響，火龍被鐵槍打得無影無蹤。鐵槍去勢不歇，直朝少女面門飛去，少女見鐵槍瞬間就飛刺到了自己眼前，嚇得魂飛魄散，臉慘白，尖叫一聲閉目等死，卻遲遲沒有想象中那種劇痛的覺傳來。少女睜眼一看，只見鐵槍懸空停在自己眼前，離自己的額心不到半公分。

滄月右手虛握，在千鈞一髮之際隔空抓住鐵槍，止住了鐵槍的去勢。

“好狠的心，好毒的手，就算我真的取你的命，你也沒資格抱怨。”滄月冷冷地說著，右手輕輕一動，鐵槍又近了一點，鐵尖貼上了少女的額頭。

“請手下留情！”一個男聲在滄月左邊的林中響起，一陣林木響後，一名身材單薄，臉略有些蒼白，臉型瘦削，裡彆著兩把短劍的年輕男子從林子裡跳了出來，他抹掉額頭上的冷汗，對滄月道:“請手下留情，羅蘭年紀還小，不大懂事，如果她有什麼惹您生氣的地方，我代她向您道歉。真的很對不起。”年輕男子著手，一臉焦急地說著，還不時向著站在樹杈上的少女使著眼。

滄月冷冷地一笑“如果不是我還有點本事，現在只怕早就被這位可愛的羅蘭小姐燒得連渣都不剩了，道歉有個用！”

“那您說怎麼辦吧，只要您提出的要求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會幫您完成。”

“這樣啊，”滄月忽然又變了臉，一張冷臉瞬間融化，臉上堆滿了燦爛的笑容:“這樣說你願意答應我的任何要求？”年輕男子本能地覺得滄月的笑非常地不懷好意，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滄月笑道:“放心，我不會提出過份的要求的。呃，本人最近手頭有點緊，你也知道，身上沒錢的話會很不方便，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啦？”年輕男子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從身上掏出一個錢袋:“這裡有五十七個金幣，是我全部的財產了，您看…”滄月一伸手，將那錢袋入自己手中，掂了掂錢袋的份量，滿意地點點頭:“嗯，不錯，五十七個金幣，算得上一筆不小的財富了。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滄月說著，收回了抵在羅蘭額頭上的長槍。

長槍一離開羅蘭的額頭，羅蘭終於鬆了口氣，嚇得僵硬的身體一陣放鬆，頓時立足不穩，尖叫著從樹杈摔了下來。

“哧”地一聲，她的魔法長袍被樹枝扯破，一條長長的痕口從前一直開到小腹，出大片雪白的肌和纖細的小蠻。那年輕男子一個箭步猛衝過去，雙臂穩穩地接住了羅蘭。速度倒也不慢，手上的力量也不錯，沒想到這男子如此單薄的身體裡還藏著這樣程度的爆發力。

滄月哈哈大笑道:“都說你自己喜歡走*光了，還硬怪別人要看，小姑娘，記得下次把內衣穿好哦！”一邊大笑著，一邊得意地拋著錢袋，揚長而去。

羅蘭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死小賊，你給我等著！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你這天殺的…”滄月猛地一回頭，陰冷的目光一掃羅蘭，嚇得年輕男子馬上捂住了羅蘭的嘴，不住地對滄月陪著笑臉。

滄月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仰天大笑三聲，拍拍風中追風的腦袋，離開了樹林。上了大路走了很遠才聽到羅蘭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席加，他搶了我的生意，又搶了你的錢，為什麼不讓我罵他？他難道真敢殺我不成？看他那樣子，就是沒殺過人的，連幾個打劫的土匪都不敢殺…”那年輕男子無奈地說:“羅蘭大小姐，你就不要耍你的小姐脾氣了，你難道沒看到他剛才的眼神嗎？那是殺人無數的殺手才會有的陰冷眼神，連團長都沒有他那樣的眼神，說實話，我剛才真怕他轉回來把我們殺了…”聲音漸漸地消失，看樣子他們也離開了。過不多久，林子裡忽然傳來一陣劇爆，接著一道火光從林子裡沖天而起，淒厲的慘叫聲和哭叫聲在這樣遠的距離仍清晰地傳到滄月耳朵裡。滄月苦笑一聲，看樣子那位羅蘭大小姐把氣都撒到林子裡那些可憐的小土匪身上了。

滄月又仰躺到馬背上，閉著眼睛哼起了歌，一個上午有這麼多收穫讓他非常滿意。有錢，有武器，有吃，還可以給風中追風改善生活，看樣子打劫真的很有前途。

要是這樣一路打劫直到聖羅蘭堡，雖然不能發大財，小富還是可以的。想到這裡，滄月又美得笑出了聲。怎麼早沒想到呢？滄月這個決心一下，沿路的土匪可就要倒大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