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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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優雅男子走入內,頓時奪去所有在場女士的目光,俊美得有如希臘雕像的外貌,將三件式西裝襯得有款有形的拔體態,連在場男士都不得不哀嘆上天的不公。會議室內因工作而嚴肅的緊張氣氛全部化解。
“蒼老先生剛剛遇上車禍。”沒等眾人從他俊美的外表中回過神來,他給場上惟一保持清醒的男子扔下一枚重型炸彈。
“車禍?”蒼拓凌緩緩起身“不可能。今天不是劉管家開車嗎?”劉管家在蒼家服務二十年,從無開車失誤的紀錄。
“原因是一輛法拉利違規闖了紅燈,而與先生的車撞上。不過先生沒事,劉管家受了些傷。”他面無表情地報告,絲毫不在意蒼拓凌不悅的目光,對眾人表現的痴態也習已為常了。
如果真是沒事,昊然不會親自跑這一趟,他不會不懂他的忌。蒼拓凌挑眉,靜待下文。
“車主受正面撞擊,腦部受傷而昏,醫生診斷因後腦淤血而可能成為植物人。”那又如何,錯又不在他父親?答案仍未揭曉。蒼拓凌冷冷地不發一語,彷彿那可能會步入死亡的生命,與他無絲毫關係。
那名叫昊然的男子頓了頓,才道:“她,是你父親至好友的獨生女兒,冬雪。”冬雪,一個對蒼拓凌來說如雷貫耳的名字。他的父親是在美國唸書長大的,所結好友也多半在美國,深愛母親的父親不捨她背井離鄉,而隨母親來海島發展。冬父是父親大學時的好友,恰巧又是海島人,因而與他家走得很近。而冬雪就是他始終無緣得以一見的冬家的寶貝千金。
他六歲被送至美國唸書,冬雪才出生,他二十二歲拿了mba碩士回家,以為會見到父親常常提及的,應該還在唸高中的雪丫頭,誰知她的聰明勁兒一點也不輸他,連蹦帶跳地早他一步去英國念醫大,讓他回來撲了個空。以後幾年也大抵如此,他為生意滿世界地跑,她為學醫幾大洲地轉,就這麼一再地錯過,再錯過。也每每成為想撮合他倆成一對的蒼冬兩老的最大遺憾。
縱使無意於婚姻,但總也好奇那相當於他家半個女兒的冬雪,沒想到第一次見面,竟會是這樣。走在通往特殊病房的長廊上,蒼拓凌無奈一笑,商場上冷硬的保護軟化下來。
“爸,冬伯伯。”見到長椅上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的二位老人,蒼拓凌心裡一陣難受,尤其是一直關愛他的冬父。
蒼源紅了眼眶,唏噓不已:“我真是老糊塗啊!”冬父苦笑,拍拍老友的肩:“錯不在你,怪小女,怪小女…”話未完,聲已哽咽。
本不善於安人的蒼拓凌實在不知如何勸
二老,只得給時間讓他們消化悲傷:“我去看看她。”步至病房門口,扭動門把,在房門輕輕盪開的幾秒間,蒼拓凌毫不自覺地微微縮緊了心,那個如今全無生氣的女孩,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秋煦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漫漫灑下,有幾絲落在那張蒼白的容顏上,病房裡飄蕩著濃郁的蘇打水味兒,
頭旁的儀器發著規律的滴答滴答聲,為這彷彿時間滯留的房間帶來走動的痕跡。
有那麼一瞬間,蒼拓凌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待他不自覺大步邁至病旁,深深瞅住那寂靜的睡容時,他頓時沒了氣,丟了魂,失了神。
不可能,不可能的!
手掌仿若有自己意識般地沿冬雪的額際深深埋入那濃密柔順的長髮裡,蒼拓凌的心先是揪緊了,接著是一道難以癒合的痂口裂開,淌下經過數次輪迴仍將那熱情溶於其中的鮮紅體。
光潔的額旁落下幾綹發,有幾絲輕纏在濃密捲曲的睫上,柔和的
鼻,原本該紅潤如今卻微紫的
,依舊細膩如嬰兒的肌膚。蒼拓凌靜靜地看著,想著,回憶著,除了眼眶下的陰影,過分蒼白的面
,她如以前那麼好看,一點都沒變。
伸手將髮絲拂開,摩挲著毫無血的面頰,他緩緩低下身,像怕吵醒她一樣,悄悄地久久地吻在雪的額上。雪,他的雪,他在這世間苦苦尋覓的
。
相見怎會是這樣?!
也許她該再掐掐大腿。冬雪不置信地望著腳下的車水馬龍,有點反應不過來,她就這麼飄出體外,飄到馬路上空?
飄?多可怕的字眼,可是若有人能看到冬雪也只能這麼說了,她隨著風在幾百英尺的上空搖搖擺擺地晃著,出事前穿的白亞麻連身長裙,拂著她細緻的腳踝,及
長髮也跟著風起舞。這難道不像女鬼嗎?冬雪自嘲一笑。
好,很好,冬雪深口氣,這是對她二十七年來不信
的最佳諷刺。她看著自己不受控制地從身體內浮出,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到來的警察,醫療救護人員從車內挖出,送走。她卯足了勁兒想追上去,卻發現她兩隻腳在空中仍跑不過四隻輪子的傢伙。
呸,哪個混球說女鬼法力無邊來著?當心咬到自己舌頭。
哦,對了,冬雪急急忙忙摸了摸腿,還在,那就好,電影裡不總說鬼是沒腿的,那麼,她不是鬼了!傻傻地笑著,待自己發夠了呆,發夠了神經,低頭看看腳下處理完通事故已恢復正常的長長車
,她皺了皺眉,怎麼下去呢?
心念才剛剛這麼一動,她已驚懼地發現周圍的景物在快速上升,哦,不,是她在下降。
“咚”地一聲只有她自己才聽得到的巨響之後,她摔疼的**掙扎著站起來,驚喜地發現她完好地立在安全島上。
剛剛她怎麼做到的,好厲害啊。冬雪簡直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
急馳的車輛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駛過,覺到它巨大的衝擊力,速度引起風的快速
動,冬雪想起人們說鬼是可以穿透萬物的。真的嗎?沒膽子以身試法,冬雪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隻手,一輛吉普車從她手旁刷地飛過,車後鏡“叭”地一聲打在她手上。
好痛,冬雪柔媚的五官都快縮到一塊了,眼眶紅了起來。
怎麼辦,這簡直是個她無法想象的世界!